徐榮生是省衛生廳的廳長,在廣南省,能讓他這樣敬畏的人,屈指可數。
難道說是省委書記廖世華?樑浩想想也不太可能,他跟廖世華的關係是不錯,可人家廖書記太忙了,又哪能親自過來給自己踐行呢。
樑浩問道:“徐廳長,是誰呀?”
徐榮生笑道:“這個……他老人家跟我說了,只是讓我留下你,卻不讓我說是誰。”
難道說,是湯耀權?
樑浩的心中好一陣洶涌澎湃,十幾分鐘的時間,徐榮生的手機鈴聲又響了。沒說兩句,他立即衝着樑浩招手,趕緊下樓去,人就快要過來了。
兩個人剛剛到樓下沒有多久,兩輛警車先行駛了進來,省公安廳廳長何建國、副廳長慕中逸,然後又是省委書記、省紀檢委等等車輛都一輛輛的行駛了進來。不過,他們將車停到了一邊後,就又都立即恭敬地站到了入口的兩邊。終於,行駛進來了一輛軍用吉普車,車型很普通,但是從車上跳下來的幾個人,卻是讓樑浩大吃了一驚。
先下來的,正是張傑雄和幾個警衛。
然後,就是湯耀權、楊正邦,還有他的小孫女楊茜。
樑浩一下子就懵了,倒不是說,他看到了湯耀權和楊正邦,心情有多激動,而是因爲看到了楊茜。他突然想起了楊正邦之前跟他說過的話,楊茜考取了燕京美術學院,就是六月初去報道,還非要讓自己送她過去。當時,他以爲是玩笑話,現在看着楊茜揹着雙肩包,扎着馬尾辮的模樣,旁邊還有人給拎着皮箱,他就明白了,這是真的呀。
徐榮生低聲道:“小樑,你怎麼了?還愣着幹什麼,趕緊過去啊。”
樑浩哦哦了兩聲,幾步走了上去,有幾分不好意思的道:“湯老、楊老,我就是去燕京市參加個華夏中醫堂的會長選拔賽,你們那麼忙,不用來送我的。”
還真有臉皮大的,人家湯老和楊老是什麼人,還能是特意送你的?廖世華、朱岐山等人都睜大着眼珠子,像是看着怪物一樣看着樑浩,敢這麼大膽跟湯耀權、楊正邦說話的,絕對沒有幾個。
誰想到,湯耀權呵呵笑罵道:“送你個屁,你算老幾啊?我和老楊這次過來,是來送茜兒的。”
樑浩道:“哦,不是送我的呀?我白高興了。”
湯耀權一拳頭捶在了他的胸膛上,喝道:“好,身子骨夠結實。我管你高興不高興?走,進去說話。”
廖世華等人差點兒傻住了,都說樑浩跟湯老的關係不一般,敢情這何止是不一般那麼簡單呀?就像是爺爺和孫子聊天一樣,湯耀權的眼神中滿是溺愛。他們就沒有膽量跟着進去了,還是樑浩道:“湯老,楊老,廖書記他們都過來了,就一起進去坐坐吧。”
湯耀權點頭道:“行,那就都過來坐坐吧。”
廖世華、何建國等人的臉上滿是感激,看人家樑浩,多麼好的小夥兒啊。那麼年輕有爲,還沒有架子,現在,像他這樣的小青年,可是不多嘍。
在房間中,他們都是隻有站着的份兒,應該說,能在房間中站着,這就已經是一種榮幸了。而樑浩就不一樣了,被湯老拉着坐在了沙發上,不時地問着最近發生的一些事情。樑浩當然不會傻了吧唧的,當着廖世華、何建國等人的面兒,把山本岡夫、靖國魂等等事情說出來,就是嘮一些家常。
湯老又跟廖世華等人閒聊了兩句,就打了個哈欠:“行了,天兒也不早了,你們都下去休息吧。”
“是。”廖世華、何建國等人這才離去。
湯耀權笑道:“趕緊給我說說,是怎麼幹翻了靖國魂的人的?”
這些事情,樑浩在電話中都跟湯耀權說過,只不過那是簡明扼要地說的。現在就不一樣了,樑浩將最近發生的幾件事情都說了出來。當聽到在越南的時候遭遇了狼羣,漫山遍野都是惡狼的時候,楊茜都禁不住發出了驚呼聲。
楊正邦問道:“你們是怎麼化解的?”
樑浩笑道:“我就用了湯老給我的弩箭,一箭將躲在岩石後面的布差幹掉了。”
湯耀權大笑道:“哈哈,怎麼樣?這弩箭還行吧?”
樑浩苦笑道:“何止是還行啊,就是這個箭矢太銳利了點兒,我差點兒刨地三尺,才把箭矢給挖出來。”
這話,惹得湯耀權、楊正邦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湯耀權笑道:“臭小子,我這次和老楊過來,實際上是有兩件事情,這第一件事情就是看看你,這第二件事情,就是讓你送小茜去一趟燕京市。這小丫頭的脾氣,非你送她去不可,要不然,她就不去報道了。”
楊正邦呵呵道:“反正,你也是順路,就辛苦你一趟了。她爸媽都在燕京市呢,但是他們的工作都比較忙,還是要勞煩你,將她送到燕京醫科大學,把相關的事情都幫我辦好了。”
果然是這麼回事,樑浩問道:“不是燕京美術學院嗎?怎麼又變成是燕京醫科大學了?”
湯耀權和楊正邦互望了一眼對方,都哈哈笑了起來,要說這事兒,還就怪你了。本來,人家楊茜是報考的燕京美術學院,她也是喜歡畫畫。可是她現在特別崇拜你的醫術,也要像你一樣,成爲救死扶傷的一名大夫。於是呢?她就又更改了報考志願,考入了燕京醫科大學。
瞅瞅人家楊家,這都到了手眼通天的地步了,連報考志願都可以隨意更改的。
樑浩苦笑了兩聲,勸道:“小茜,不管是做哪一行,關鍵是要有興趣,而不是靠着你的三分鐘熱血。學醫吧,怎麼說呢,血乎連拉的,你不怕呀?”
楊茜眨着大眼睛,笑道:“這有什麼好怕的,我跟爺爺在部隊,都拿着真槍殺過犯人,就是練膽兒。”
樑浩就有些懵了,還有殺人練膽兒呢?這可真不是一般的練法兒。
既然湯耀權和楊正邦都說了,他自然是沒有意見,反正他都是要去燕京市的。一隻羊也是趕着,兩隻羊也是放着,坐上飛機,幾個小時就要燕京市了。
楊正邦問道:“這麼說,你同意了?”
我想不同意,能行嗎?樑浩笑道:“同意,我當然同意了,有楊茜小妹妹陪着我一起去燕京市,那是我的榮幸啊。”
楊茜瞟了樑浩兩眼,浩哥哪兒都好,就是這說假話,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不過,她的芳心卻是充滿了歡喜。哪個女孩子不喜歡男人來誇獎呢?更何況,這個男人,還是救了她的性命,讓她傾心已久的男人。
樑浩就有些鬱悶了,你說,我一個大夫救助患者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總不能說是,救了一個美女患者,她就要嫁給自己吧?那自己這一整天不用幹別的事情了。要是華夏國的法律允許,他得天天跑民政局。那民政局的小姑娘,肯定以爲樑浩看中她了,非也要跟他結婚不可。
唉,長得帥,怎麼都是沒辦法啊。
楊正邦笑道:“同意了就好辦,那你和茜兒收拾收拾,等會兒就坐車走。”
“哦,啊?”樑浩站起身子,這才感覺有些不太對勁兒,問道:“我們不是坐飛機的嗎?楊老,您老人家不用特意搞什麼專車送我們的。”
“什麼專車?是火車。”
“啊?火車?”
不爽,很不爽,這老頭也太摳門兒了,我送你孫女去燕京市讀書,你怎麼也要弄兩張機票吧?這要是坐火車,得十多個小時,誰等你受得了啊。樑浩很是誠懇,一本正經的道:“楊老,你要是捨不得出這兩張機票錢,我來出好了。這……坐火車也太遭罪了吧?”
楊正邦笑罵道:“我還能捨不得機票錢?是茜兒,沒有坐過火車,非要坐着嘗試一下。”
楊茜抱着樑浩的胳膊,用力搖晃兩下,央求道:“浩哥,你就答應我吧。要不,等到了燕京市,我請你吃飯。”
樑浩苦笑道:“唉,行了,行了,坐火車就坐火車好了。有兩張軟臥票,咱倆上車往牀上一倒,呼呼睡一覺,明天早上也到燕京市了。”
楊茜道:“沒有軟臥。”
“那……硬臥也行啊。”
“也沒有硬臥。”
“啊?你不會是讓我們做硬座過去吧?”
“這樣纔有意思。”
樑浩就有些懵了,這麼十多個小時坐硬座過去,就是爲了滿足楊茜的第一次……呃,這個第一次是——第一次乘坐火車。他將求助的目光落到了湯耀權的身上,誰想到,湯耀權也跟着勸說,小茜是嬌生慣養了一些,這次剛好是當做對她的磨練了。
楊正邦擺手道:“行了,這事兒就這麼定了。樑浩,你跟小茜收拾一下,我這就讓張傑雄送你們去車站。”
樑浩就有了一種想哭的衝動,官大好幾級,就是欺負人啊。
卷三燕京風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