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荊善的身體都讓野豬的獠牙給挑起來了,可他還是殺了那隻野豬,並且拖回了寨子。人要活,就得忍人所不能忍,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這點兒小傷,非但沒有讓荊善的精神受到打擊,反而更是激發了他的戾氣。
能退,也不退了,老子就算是死了,也要撕爛你。
荊善不管不顧小腹的創傷,微弓着身子,整個人就像是一隻餓狼,在惡狠狠地盯着獵物。他的手中,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多了一根兩個巴掌長的棍子。說是棍子,又不太像,通體黢黑,也看不出是什麼材質。
燒火棍?好像是太小了點兒。
西門英冷笑道:“你想靠着燒火棍贏我?”
荊善臉上沒有任何人類該有的感情,一字一頓道:“對,你猜對了,我這個就是燒火棍,但我一定會用它取了你的命。”
“你大可來試試。”不知道爲什麼,西門英的心突突狂跳了幾下,想要上去用五爪鉤幹掉荊善,卻又沒有了這個信心。
突然,西門英的身後又傳來了一個聲音,冰冷冷的道:“你叫西門英?看來,應該是西門家族的嫡系呀。行,我們兩兄弟今天認栽,但是你肯定死在我們前面。
前有狼,後有虎,西門英就感到頭皮發麻,就跟墜入了冰窟中,渾身冰涼,他相信樑浩說的不是假話。其餘的人也都不動了,都被樑浩和荊善的氣勢所震懾,整個走廊中遽然安靜了下來。
拼了。
被人這麼盯着,誰的心裡能好受?西門英咬咬牙,正要向着荊善撲過去,耳邊傳來了一聲斷喝:“都住手,你們幹什麼呢?”
靠近走廊裡面的一個房門打開了,西門鈺走了出來,他穿着灰色的麻料休閒褲,糉色休閒皮鞋,上身是一件帶有格子條紋的修身立領襯衣和一件英倫風格的西裝外套。他的鼻樑上戴着無框眼鏡,給他增添了幾分斯文儒雅的味道。
不過,此時的西門鈺卻板着臉,呵斥道:“西門英,是誰讓你們這麼幹的?難道你不知道樑醫生是我請來的客人嗎?”
西門英暗暗舒了口氣,連忙走過去,激動道:“二少爺,他們在停車場打傷了我們的人,太不把我們西門家族的人放在眼中了,我就想着教訓他們一頓……”
“啪!”西門鈺甩手就是一耳光,厲聲道:“樑醫生是有涵養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動手打人呢?退一步說,就算是動手打人了,也肯定是咱們手下人惹得禍。”
“是。”西門英轉身走到了樑浩和荊善的面前,低垂着頭,誠懇道:“樑醫生,這都是我的錯,請您責罰我吧。”
荊善小腹處的五道血槽,傷的不深。樑浩從腰間的皮囊中取出一個小瓷瓶,從裡面倒出一點兒藥粉,然後塗抹在荊善的傷口處。本來還在流血的傷口,竟然止血了,也幸虧樑浩是醫生,隨身攜帶有紗布,幫着荊善包紮了一下,這才站起身子。
演戲吧,你們就演戲吧,這明顯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吃。
荊善握着那個燒火棍,罵道:“責罰?老子就責罰你……”
“荊善。”樑浩伸手握住了荊善的手臂,笑問道:“西門英是吧?我跟二公子是過來談生意的,你們來阻截我們,也是二公子故意來考驗我們有沒有談生意的實力。所以呢,爲了生意的愉快,我就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不過,我的兄弟讓你給打傷了,給他點兒醫藥費,這不過份吧。”
西門鈺走過來,笑道:“應該,應該。西門英,還不感謝樑醫生?你趕緊去財務室支取十萬塊,給這位荊兄弟。”
西門英連忙道:“謝謝樑醫生,我這就過去。”
這擺明了是西門鈺授意的,很有可能走廊中都有****頭,剛纔樑浩、荊善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西門鈺的眼中。他要是再不出現,樑浩和荊善一發狠,將西門英給幹掉,那他可就是損失大了。反正都是來談生意的,樑浩拍了拍荊善的肩膀,跟着西門鈺走進了包房中。
沒有什麼人,只有西門鈺的兩個保鏢站在他的身後,樑浩和荊善在沙發上坐下,歉意道:“二少爺,真是不好意思,我們是來跟你們談生意的,還跟你們的人打起來了。”
西門鈺笑道:“樑醫生,你這樣說可就是打我的臉了,那是我手下兄弟的事,是我管教無方。”
有人給端上來茶水,西門鈺的手指輕巧着桌面,淡淡道:“樑醫生,咱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我聽楊老闆說,你的華夏神起很厲害?我們倒是有意向合作開發這個項目,可是,樑醫生也未免太狠了點兒,把我的升茂中醫藥總彙給查封了,假藥焚燬了,還把周邊的那些小作坊給摧毀了……你竟然還敢跟我來談生意,還三七分,你的膽子是真大呀。”
樑浩苦笑道:“二少爺,你這樣說可是冤枉我了。我也跟楊老闆解釋過,這些都是駱俊哲乾的,他害我。都是因爲他喜歡葉子萱,而葉子萱不喜歡他,她又來是跟我在一起,就惹來了駱俊哲的嫉恨,他跟曾升茂談生意出了點矛盾,暗中將消息出賣給了警方,自己還偷偷拍攝視頻,這些在警局都是有案底的。”
“可恨之處就在這裡,當警方追問駱俊哲口供,問他是否有同黨的時候,他跟瘋狗一樣亂咬,就把我給咬出來了。去升茂中醫藥總彙,我根本就沒有做什麼,都是警方暗中布控,逼我這麼做的。而摧毀了那些小作坊、黑加工點,那就更冤枉了,是曾升茂說的呀,當時有好多新聞媒體記者們在市局現場,他們都可以作證。”
西門鈺的眼睛緊盯着樑浩,一字一頓道:“這麼說,這一切都跟你無關了?”
樑浩鄭重道:“我不能說是跟我無關,但我至少是被駱俊哲陷害,也是受害者。”
“可我耗費了那麼多心血和錢財的升茂中醫藥總彙沒了,全都沒了。”西門鈺霍下站了起來,用力拍了下桌子,大聲道:“樑浩,你好膽!”
這包廂是特製的,兩邊的牆壁看似是沒有什麼破綻,實際上都有暗門。隨着西門鈺拍桌子的聲音,從兩邊衝出來了十幾個握着手槍的青年,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樑浩和荊善。只要西門鈺一聲令下,他倆非被打成篩子不可。
樑浩捏了捏荊善的胳膊,讓他千萬不要輕舉妄動,然後他自己向前走了兩步,立即有人走上來,把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樑浩像是沒有察覺到,自顧自地將放在西門鈺桌上的香菸給拿起來,抽出一根點燃叼在嘴上,淡淡道:“我相信二少爺會殺我,也有殺我的理由,但是你要是殺了我,肯定會後悔的。”
西門鈺目光灼灼,冷笑道:“我會後悔?”
樑浩點點頭,反問道:“二少爺應該知道我跟孟皓東關係不怎麼樣吧?我將蒙烈給打了,打了幾次,跟孟家的仇恨不共戴天。我是沒有什麼勢力,身邊也沒有什麼人,但二少爺殺了我,我的幾個兄弟也會爲我報仇的,這倒是沒有什麼,不會給二少爺造成任何威脅。不過,二少爺不覺得這樣便宜了孟皓東嗎?”
“有一點點道理,你繼續說。”
“是男人,都想要有持久力。華夏神起,沒有任何的副作用,一旦上市,保證能搶佔保健品市場,沒有人可以跟它相抗衡。這是賺錢的買賣,我相信二少爺不會嫌多吧?”
“還有嗎?你要是就這點兒籌碼,我一樣會殺了你。”
“有!不過,我只能單獨跟二少爺說。”
“你們都退下。”
西門鈺不擔心樑浩會對他怎麼樣,就算是樑浩真的有本事要挾住了他,除非是不想再在華海市混了,否則,絕對沒有他任何的立足之地。同時得罪了西門家族,孟家,跟陳家、朱家關係也不怎麼樣,還想有活路?就算是洞中的老鼠,都能被挖出來踩死。
荊善也退出去了,就生下西門鈺和樑浩兩個人。
樑浩拿起桌上的紙和筆,快速在桌上寫下了龍飛鳳舞的幾個字,然後遞給了西門鈺。
西門鈺只是看了一眼,臉上就變了顏色,三個字,不多,卻相當有份量:葉雨煙。
葉雨煙是華海第一大美女,暗戀她的人,數不勝數,但是真正追求她的人,卻沒有幾個。西門鈺就是其中之一,也是追求得最爲狂熱的一個人,每天一束玫瑰花,從不間斷。試想一下,要是沒有點兒實力,還不被西門鈺狂虐?所以,那些暗戀葉雨煙的人,也只能是默默埋藏在心中,不敢流露出來。
當看到“葉雨煙”三個字,一直鎮定自若的西門鈺的臉上立即就變了顏色,陰沉着臉,冷聲道:“你這是什麼意思,想用葉雨煙來要挾我?”
“沒有,絕對沒有。”樑浩坐在沙發上,淡淡道:“別人不知道,我想二少爺肯定是消息靈通,聽說我跟葉雨煙有婚約的事情吧?我來這兒跟二少爺談生意之前,葉子萱就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了葉雨煙。你說,你要是殺了我,葉雨煙會怎麼想?”
西門鈺的拳頭攥得嘎吱嘎吱響,連額頭上的青筋都根根凸了起來,眼神中迸射着寒光,分明是在極力地剋制着自己。無疑,樑浩的這句話,正正擊中他的要害。他苦苦追求了葉雨煙一年多,葉雨煙是沒有答應,但也沒有言辭拒絕,這就給了西門鈺希望。要是真的因爲樑浩而得罪了葉雨煙,是有點兒得不償失了。
樑浩是見好就收,微笑道:“二少爺跟我合作開發華夏神起,還有一個好處,就是因爲我拒絕了葉雨煙,你還有追求她的機會。”
西門鈺的臉色立即緩和下來,目光灼灼的道:“你說的都是真的?以後都不會答應葉雨煙的婚事?”
樑浩將菸頭在菸灰缸中碾碎,淡笑道:“我要是答應,還用等到現在嗎?我早就是葉家的女婿了。”
“你爲什麼拒絕了葉雨煙?”
“很簡單,因爲我喜歡葉子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