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臥室的牀靠着裡牆,正對着進入臥室的珠簾,我們睡的方向是頭朝左,現在我睡裡面,挨着睡在外面的左宣的是右手。
“純粹衝着終端來的!”我腹誹一句,依左宣之言將戴在左手腕的終端換到了右邊,再正躺着將右手臂伸到了左宣面前。
“公主心情如何?”左宣抓着我的右手打開終端淡淡問。
“幹嘛突然這樣問?”我偏頭瞥了左宣一眼。
“沒什麼,就想到了便問了下。”左宣側頭含笑看我:“從公主剛剛伸手的動作我似乎感覺到了公主內心的幾絲不爽。”
“你敏感過度了。”我閉上眼睛撇了撇嘴,心裡不爽嗎?當然是不爽了,睡眠受到影響能爽得起來嗎?我淡淡道:“別玩太晚,早些睡,我先睡了。”
“嗯……”左宣略一沉吟:“現在終端上顯示的時間是九點十分,比昨晚早了許多,公主確定就睡了,不陪我一起玩下?”我昨晚有跟他們解釋了終端上的時間。
“我嗜睡自然要早點睡,陪和尚玩了一天的終端,我現在對終端恐懼了,你自己玩吧!”我將頭朝裡側着。
“好吧!”左宣淡淡應了一聲:“不過有個問題想問問公主。”
“嗯。”我懶懶應。
“公主想入哪個部門爲官?”
“哪個部門都不想。”我老實回答想了想:“女皇有提到了?”
“沒有。”
“那?”
“我想若公主想入哪個部門,我就去安安排排。”
“千萬別。”我轉頭看向左宣:“我覺得現在這樣挺好的。”
“嗯。”左宣轉過頭來與我對視着。深邃的藍眸在黑暗中栩栩生輝,看得我差點沉溺。心跳也有漸漸加快的趨勢。
我一時沒有了睡意,輕咳一聲將頭轉正盯着漆黑的牀頂淡淡道:“女皇根本沒打算給我封官吧?”
“嗯。”左宣幾不可聞的嘆息一聲:“就算封也不會是京官,公主要做好心理準備。”
“不是京官纔好呢!”我冷哼一聲:“離開京都越遠越好,免得整日上朝看到某些人噁心。”
左宣沒再說話。臥室內一下陷入沉靜,我感覺得到左宣一直放在我面上的視線,沉默半晌。我疑惑的偏過頭看向左宣:“怎麼了?”
“公主。”左宣眼神迷濛的看着我:“公主有想過我、小渝、遲暮,不。不包括遲暮,他現在已經辭掉了天律宮宮主一職,我跟小渝是京官,公主若是離開京都爲官,那離開的時間並非一兩個月而是一年兩年。”
“所以?”我心“嘭嘭”直跳內心隱隱有些期待左宣說出什麼煽情的話。
“所以,局勢風雲變幻,一兩年時間之下,京都的局勢可能發生很大的變化。或許公主遠離那些爭鬥也不錯,但公主現以身處局中,在形勢還未穩定下來之前不宜遠離京都,再者,我們是公主的夫君,若公主不在京都,我們的處境會變得非常不利。”
我的心跳恢復到正常頻率,果然指望左宣說出什麼捨不得、會想你之類的話,不過是自作多情的野望。
我轉正頭盯着牀頂,輕緩地吐出一口氣。悠悠問:“左宣你喜歡什麼樣的生活?想要的又是什麼?”
臥室再度陷入沉靜,就在我以爲左宣不會回答的時候只聽他淡淡道:“因爲有太多的身不由己,這些我都沒想過。”
太多的身不由己嗎?我在心裡默默呢喃。
“不過。”左宣話鋒一轉:“雖然我不知道自己喜歡什麼樣的生活。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麼,卻可以爲公主喜歡的生活與想要的去努力。”
我詫異的轉頭看向左宣,左宣彎眼一笑,擡手輕輕摸了摸我的頭柔聲道:“公主快睡吧!”
誰說左宣不會說煽情的話,這話說出來簡直讓我猝不及防,闖進了心裡最柔軟的角落。不過,我們確實對彼此沒有旖唸的呀!搞不明白我到底在期待着什麼?在心裡狠狠鄙視了一下自己,閉眼睡覺。將要睡着之時聽到左宣問了句明天要不要去幹什麼?我沒聽清,胡亂的應了一聲進入夢鄉。
第二天上朝時藍煉沒來。據說是上火嚴重,整個嘴巴起泡燒心燒胃。吃不下睡不着,脾氣本就爆炸的藍煉更是在府上大發雷霆。
聽了周圍人關於藍煉的交頭接耳。我在心裡冷冷一笑,敢用那樣的態度跟語氣說幻,沒燒爛她的嘴我已是手下留情,頂多疼上十天半個月,我對異能的控制可是極好的,不是來找我要我爲藍沫的傷心難過付出代價嗎?這就是要我付出代價的代價。
下朝回到府上經過大廳時,看到沉魚跟炎渝湊在一起不知密謀着什麼,我站在大廳之外的徑道上默默看着兩人,昨天早上炎渝去“雲繡宮”之後晚上也沒回來,派人傳話說要趕工,當時我還有點認爲他這是不願意回來的藉口,既然今天這個點在府上,那麼昨晚他確實是又通宵幹活了。
至於我爲何會認爲他會故意找藉口不回來,大概是因前晚左宣他們開小會安排侍寢人員時並未把他算進去,畢竟他在我府上的身份頗爲尷尬,這傲嬌的傢伙在我穿越之初爲爭一口氣,也爲了逃避家裡把他與三公主的撮合不願離開我府上,現在這麼久相處下來,他對我的態度已發生了巨大的改觀。
對炎渝我最初只是把他當成一個弟弟,總喜歡逗逗脾氣火爆又傲嬌的他,看着他生氣惱怒,把他氣到到哭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看到他被我氣得流下的眼淚,我爲自己驕傲的同時又心疼着,對他的耐心完全超出了我所能忍耐的極限,不得不說他已經佔據了我心裡某一個重要的位置。
“嘖嘖,小渝,我就說公主喜歡你,你看她,看你看得成了望夫石。”沉魚淡定的聲音傳入我耳朵中,我恍然回神,看着不知何時站在大廳門口看着我的倆人抽了下嘴角,臭和尚望夫石不是這樣用的好麼?只見沉魚一邊看着我一邊湊到炎渝耳邊不知說了什麼,炎渝蹙起了眉抿了抿脣嗔了沉魚一眼,精緻的小臉爬上絲絲紅暈。
“公主你今天沒什麼事吧?陪小渝去參加炎痕的婚禮吧!”沉魚邊向我走來邊道。
“炎痕?”我略一思索,那不是跟炎渝很不對盤的三堂哥,到這個世界我拉着炎渝去第一次去逛夜市時,在半路上還碰到戶部尚書的嫡二女林微爲他製造“火樹銀花”的浪漫,結果“火樹銀花”被我放了點異能變成了火海銀花,記得當時林微就只顧自己棄他逃命。
“不知他嫁給誰了?”我的眼神在沉魚跟炎渝身上轉了一圈。
“他嫁給了戶部尚書的嫡長女林初爲側夫。”沉魚平板的語調裡帶上絲不屑與憤懣:“前天他還趾高氣揚的找了小渝冷嘲熱諷了一番呢!不就是一個尚書嫡長女的側夫嘛!了不起得跟什麼一樣。”
“他嫁給戶部尚書嫡長女,林微的親姐姐呢?”我好笑道。
“公主還記得林微她們?”炎渝有些詫異的看着我。
“記得當然記得了,我們不是碰到林微給炎痕搞什麼“火樹銀花”嘛!結果……”憶起當時的情景,我跟炎渝相視一笑,明明過去的也不算太久,卻彷彿已經過去很久一般,“後來林微的妹妹林芸還爲她家姐姐找我麻煩呢,你家三堂哥現在嫁給了林微的姐姐,他是非戶部尚書家的女人不嫁還是存心進林家找林微不自在的?”
炎渝撇了撇嘴:“我纔不認那人是我三堂哥呢!不過林家大小姐跟二小姐不合,林二小姐那晚之後還找過炎痕懺悔,炎痕不願再見她,林二小姐想要又得不到的男子,林大小姐就想方設法得到,他們之間大概也就這樣了。”
“這樣啊!”我微笑着點點頭,忽然想到了我、大公主跟左宣的關係,不知大公主會不會認爲左宣是我想方設法從她身邊搶來的?如此,對迎娶跟女皇有染的小果,她心裡多少也多了幾分安慰?
哎!我在心裡幽幽嘆息一聲,想這些有何用呢?有些美好碎了就是碎了,有些人離開了就再不會回來。
壓下心頭忽然的傷感,我看向炎渝問:“什麼時候去參加婚禮?”不過話說回來戶部尚書的嫡長女迎娶側夫我居然毫不知情,我到底是有多不關心朝中官員家中之事呢?
“中午之前過去吧!”炎渝滿臉的不情願。
“等下大哥回來,我們就一起去。”沉魚倒是給我感覺挺開心。
鑑於還有時間,我現在先回房補下眠,差不多的時間沉魚將我叫醒,左宣得知我要去參加林初的婚禮詫異看我問:“公主昨晚不是說不去嘛?”
忽然,我想到昨天晚上在我將要睡着時左宣問我的不就是這個嘛!汗!
我挑了挑眉道:“我現在改變主意了還不成?”
“大哥,公主是因爲小渝才改變的主意。”沉魚亂入。
“哦?是嘛!”左宣看看我又看看炎渝,思索着點了點頭,咕噥了句讓我黑線,讓炎渝面紅耳赤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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