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他回憶起Sakura,腦海中總有幾個必然伴隨着她同時出現的畫面。
其中之一,便是在每年這樣的日子裡,站在自己的身前貼心的整理衣物。
櫻花國的女孩似乎天生具備着這樣的本能。
“以前的時候,Sakura總是會提前一天,從東京的代代木車站上車。
來到這裡爲你慶祝生日,也總是會跟我提起車站月臺上以及沿途的景色。”
平井美紀這樣說道,瀧一深知母親是非常喜歡Sakura的,一直視她爲自己的親生女兒。
“代代木車站的景色....”
瀧一張了張嘴巴,而後閉了上來。
代代木車站,這是如今對他而言,充滿着特殊意義的地方。
它也是每次與Sakura約會之時,相聚和分離的地方。
以東京都代代木公園爲背景而作爲開始與結束的往事。
代代木車站是距離瀧一國中時期最近的車站,大學之後也會經常在這裡起程前往某些地方。
他也是東櫻花國旅客鐵道(JR東櫻花國),與東京都交通局(都營地下鐵)的鐵道車站管理的一個鐵路車站。
然而,車站裡的月臺分爲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
地上部分有四個月臺,而地下部分只有兩個月臺。
1號月臺由大江戶線開往六本木、大門方向。
2號月臺由大江戶線開往都廳前、光之丘方向。
Sakura在離開前往鹿兒島的時候,經常會選擇在地下月臺上車,而瀧一則是完全相反。
地上部分的1號月臺可以前往山手線,新宿、池袋、上野方向。
2號月臺可以前往山手線原宿、澀谷、品川方向。
3號月臺是中央、總武線(各站停車)新宿、中野、三鷹、高尾(清晨、深夜)方向。
4號月臺則是經臨總武線(各站停車)御茶之水、錦糸町、津田沼、千葉、東京(清晨、深夜)方向。
每次Sakura離開的時候,檢票口只有回程月臺那裡纔開放。
如果想要搭乘回去的列車,必須要橫在兩座月臺上方的鐵皮橋穿梭過去。
車站月臺前上的等候車輛的旅客,那樣的景象,背後儘管是一片高樓。
街道,並排種下的櫻花樹,還有民宅稀疏點綴的城市風光。
但,這一條城市電車的線路在東京都的各地,以及櫻花國各地都普遍存在。
區別在於城市的鐵路線,比起鄉下的要更加的飽經修繕。
登上車之前,Sakura會時常坐在檢票口前設定的一間寬闊的木製候車室內。
有的時候瀧一也會坐在那裡陪她一同等候。
候車室每到冬季,總會開放溫度更好的電暖爐,後來被中央空調所替代。
若有這樣的光景,就是雪中之國的特色,想必是沒人會去反對的吧。
“像我和Sakura這樣的中學生,除了騎原付之外,幾乎都是選擇利用代代木站那條鐵路線當作上下學時候的工具。
因爲坐了太多次,所以對於Sakura而言,意義特別的深刻吧。”
坐在椅子上,目光停留在跪在身前的女傭,一點點的幫自己整理褲腳,繫好鞋帶。
瀧一深深的感受到了煥然一新的好處。
新舊衣服的更換,彷彿吸走了身上那些不好的物質。
而新的衣服的貼身,則讓他更加變得精神起來。
“雖然是車站,但每一次Sakura都會十分興奮的說着一路上看到的風景。
藝人的生活於她而言,更多的是一種束縛吧。
本應該是在校園裡無憂無慮的學習生活,卻不得不輾轉各地。
其實,Sakura的辛苦一點都不比你少。”
母親是個習慣性在他身邊嘮叨不停的類型,大概是每次回家前後空格的時間太久。
她總是會想找一些話題和瀧一聊起。
“這點我是知道的,歐卡桑。”
瀧一從未認定,自己失去的東西是絕對的。
分開的責任全都不理智的要推到對方的身上。
代代木車站於他而言,就像是這三山木村的站臺,雖說在不同的地方。
多數的學生都會選擇家附近最近的鐵路,不過在很久之前沒有去東京之前,他與Sakura皆是在各自身處的地方讀着鄉下的學校。
因爲是鄉下,所以人數之少也不難想象。
在很多年裡,與Sakura每天都要花費一兩個小時的時間搭乘電車,從各自的家中抵達很遠之外的市區。
車內的載客數量從減少到增加,從形形色色的人上車到下車。
這一路上的很多風景,的確是每天都各不相同的。
瀧一理解Sakura,因爲在很多身不由己的時候,能夠體驗到“正常”的形式,這的確是讓人開心的原因所在。
“我還記得很清楚。”
適應一下鞋子的舒適感,瀧一面向平井美紀說道。
“大概從國中三年級的尾聲,我不記得確切的日期了,不過應該是學期結束的前幾天吧。”
那個時候瀧一與Sakura習慣性的把在放學時間段進站的電車,稱之爲“下學電車”。
時間段在三點之後,而五點半到六點之間的則被稱之爲“社團活動電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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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時候,瀧一會與Sakura搭乘被學生們稱爲“社團活動電車”的那一輛電車分別。
在各自學校加入的社團裡,國中他是劍道社,高中則是柔道社,以持續擔任過全校學生會會長,大學也是如此。
而Sakura則是舞蹈社,在校園的時候,他們時常熱衷於社團活動。
尤其是Sakura,自藝人生活之後更加珍惜這種難得的生活。
“每當電車進站的那個時候,我和Sakura會在同樣的位置,等着對方一起。
從相同的地方上車,然後找到專屬於我們兩個人的位子。
無論是在什麼季節,無論是炎熱的夏天還是氣溫到零下的冬天。
我們兩個很少去候車室等待,具體忘記是從什麼時候開始,Sakura要我和他一起堅守這個不成文的約定。”
有些時候,瀧一是驚歎於Sakura在某些意識上的成熟強於自己。
這大概是女生的敏銳,因爲只要待在月臺上的時候。
不論在車內還是車外,都是可以看到對方的身影。
這宛如在電影中時常出現的畫面。
“直到那一天,我們一如既往的在返程列車的月臺上等着,我提前了半個小時到。
那是個晴天,我穿着短袖夾克擡頭注視着北邊的天空,夕陽在強烈的橙紅色,像火焰燃燒一點點的吞掉最後一點的藍天白雲的光景。
那個時候,深深的感受到呼出來的熱氣只要預冷便會變成一團白色的水汽,在眼前擴散之後,隨風消散。”
這是瀧一初次在平井美紀面前,談論到一直被他閉口不談的那段時間的回憶。說的聲音很小,不再是用那種悵然的眼神。
“這一次,似乎是我來的早了些。”
印象當中,最先想起的便是這句話,那天初次在月臺上,在人羣之中尋到Sakura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