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於是，我這樣想到
男生抱着文件去檔案室了。
蘇秋梨也轉身沉默着離開。
秋晏紫笑着朝林謙揮揮手，意思是“你快去吧”。
林謙點點頭，連忙追了出去。
追上蘇秋梨的時候，她已經拆了馬尾重新把帽子和口罩裝戴好。
見她沒有說話的意思，林謙沒話找話地說道：“看不出來……你還挺內向的。”
蘇秋梨斜瞥了林謙一眼，沒有說話。
——拜託能不能別老是用這個眼神瞟我啊……
“不過……說個名字也沒關係吧？剛剛氣氛……？”
林謙還說着，蘇秋梨突然止步站在了那裡。
林謙感覺現在的氣氛似乎也有些不妙起來。
“我和你也沒關係。”
——意思是說我不該管你的閒事是吧……
“你不用回去了。”
林謙看着蘇秋梨丟下這句話快步離開，有些摸不着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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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
林謙還想叫住蘇秋梨，可她當做沒聽到似的繼續往前走。
“我說錯什麼話了？”林謙看着蘇秋梨的背影問着黑貓。
“我覺得……你就不該說話。”
林謙追上去的時候，正看見蘇秋梨坐上一輛出租車。
“這下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連公交車都不等，估計是不想再看到自己了吧。
“反正你現在回去也是尷尬，找個地方修煉吧。”
“你昨天不是才說不要讓我一天到晚只想着修煉嗎！”
“不，我沒說過。”
林謙回想了一下，好像還確實沒說過。
“我說的是，欲速則不達，昨天你還沒適應體內的靈力，盲目修煉會導致基礎不穩。”
“我覺得我昨天就已經適應了。”
“你覺得沒用。”
“你覺得更沒用吧！啊算了算了我不跟你這隻死貓吵，找個地方……”
“怎麼了？”
黑貓注意到林謙突然怔住盯着一個方向。
“剛剛好像有人在看我。”
“有嗎？”
黑貓朝着林謙的方向望去，那邊是個公園，裡面確實有幾個人在走動：“可能是覺得你跟我說話太蠢了吧。”
“被你這麼說真不爽啊。”林謙收回視線，“我什麼時候才能像你一樣用心說話？”
“這不是用心，是用意念。——大概到【煉識】的時候就可以了，所以要快快修煉啊。”
“你不是才說欲速則不達！”
“哦對，那就慢慢修煉吧。”
“……”
麪館並不是林謙的家，就算回不去林謙也不會有什麼“找不到歸宿”的感覺。
半年來的流浪，林謙就算是大街上也能安然睡去。當你一無所有到某種程度的時候，生命的尊嚴會被下放到無限卑微的境地。
但現在和蘇家姐妹倆的關係都不是很愉快，讓林謙心裡有些在意。
——妹妹在糾結着一些莫名其妙的問題，傷與被傷，是在意指某些東西嗎？
——大家都友好相處的世界，真的就不存在悲傷了嗎？
——她是怎麼想的呢？
——姐姐一直在躲避着其他男人的幫助和搭話，不管是出於善意還是惡意，都在用力拒絕着。
——是不是隻要某一天不再有任何一個男人注視着她，她就能獲得永遠的安寧？
——她是這樣想的嗎？
林謙想起了她們的名字。
——蘇秋梨……蘇秋雨……
——是不是都在秋天出生的呢？
——但……
她們的母親姓秦。
也就是麪館的老闆娘，叫秦芳。
一個不管是外貌還是內心都相當年輕的母親。
但林謙從來沒有見過她們的父親。
一次也沒在麪館出現過。
——家事麼……
這似乎不是林謙可以摻和進去的。
而且……
——我都自顧不暇了，爲什麼還要去擔心她們呢？
林謙輕笑了一下，這樣想到。
……
不知不覺，到了深夜。
城市也像睡了一樣，幾乎都熄了燈。
街上不再有行人，僅有幾條主幹道上偶爾會有汽車飛馳而過。
林謙盤坐在公園的亭子裡。
公園裡沒有路燈，只有一些裝飾燈散發着微弱的光亮。
倏地，林謙睜開了眼睛，黑貓也猛地擡頭看向一個方向——
有人來了。
不是普通人。
和早上一樣的感覺，但更強烈。
這不是注視，更像是有什麼東西鎖定住自己一樣。
林謙終於看到了他。
從夜幕中突然出現。
穿着現代的裝束，但卻揹着一把長劍。
林謙看到一簇火焰從他掌心裡升起，然後迅速膨脹成一個火球。
“這、這是什麼情況！”
“他也是修煉者，快躲開！”
不等黑貓提醒，林謙早就從亭子裡的石凳上逃開，因爲那個人直接把火球扔了過來。
那火球落到石凳上砸出一個碎坑，坑的周圍被燒得焦黑。
——爲什麼我不能扔火球啊！
不等林謙多想，那人迅速向前，一記手刀向林謙劈砍而來，林謙匆忙間只能擡起右臂一擋。
嘶——
這還是修煉以來，右臂第一次感到這樣的疼痛。
不等林謙反應過來，那人就一腳斜掃把林謙掀翻在地，然後，一拳落了下來。
林謙連忙側滾出去，只是纔剛爬起來，那人的下一拳就追擊而至。
——讓我緩口氣啊！
林謙狼狽地逃竄了好幾步，總算意識到這麼躲下去遲早要被逮住，於是在那人下一拳襲來之際，林謙卻是轟出右拳迎了上去——
咔——
林謙聽到了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劇烈的疼痛從手上傳來。
但林謙卻忍住這種疼痛，在他收拳的時候毫不猶豫地再次轟出。
哦？
林謙看到他露出了這樣饒有興致地表情，然後結結實實地和自己對上一拳。
咔——
又有一根手指斷了。
但……又對上一拳。
再一拳。
速度越來越快，不知對了多少拳，林謙已經失去了右手的知覺。
但……
在他的下一拳迎來之際，林謙忽地矮身躲開，然後用蓄力已久的左拳——
一天的修煉，讓林謙把左手手掌淬鍊了一番。
——如果這一擊能中的話……
懷抱着林謙信心的一拳，就這樣重重地打在他的小腹上。
林謙看到他嘴角露出了冷笑。
——原來是……
他甚至都沒有感覺到一點不適。
——有恃無恐嗎……
林謙的左手被抓住了，然後，他右手抽出了揹着的長劍。
林謙敏銳地察覺到不妙的氣息，想抽回手，卻發覺手腕像是被鉗子夾住一樣！
“偷襲？”他微牽着嘴冷笑，“這就是代價。”
月光下，林謙看到他劈下了長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