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傳來消息說,漢帝爲李傕、郭汜二賊所脅迫,王丞相身死殉國。
呂布面朝西京而拜,哭道:“王丞相英靈不遠,呂布定將爲你報仇。”衆將一再相勸,呂布這才收淚。呂布讓人端來酒,酹酒一杯於地,祭奠之。然後下令衆將多思考破賊之計,這一天衆軍士都戒了酒,以寄託哀思。
張援勸道:“聽報關東豪傑都將出兵討賊,最多不過一二日,就會有援兵來助。在此天下動盪之際,奉先賢弟不如率先領兵圍城,揮戟一呼,天下將有響應者,這就能佔盡先機。且賊人佔得帝都,忙於擄掠,軍心不整。此時攻城,頗有勝算。”
呂布甚以爲然,說:“兄長此議,甚合我意。”
當即號令下去,衆將士趕快整軍待發,一個時辰後,即向西京開拔,準備攻城開戰。
呂布終於又將見到西京了,只是感覺在那雄偉莊嚴之中,卻是瀰漫着血雨腥風的氣息。
軍隊在離城十里處停了下來,這是因爲張援說,直接攻城,死傷頗大,不如先在此紮營,再派將領率軍,兵臨城下以搦戰。敵軍初勝,定將驕狂,我軍可穩*勝券。張遼也以爲此計甚好。於是呂布欣然採納。
呂布升帳說:“哪位將軍願往,攻打頭陣?”
話音剛落,李肅出列說:“末將願往。”呂布說:“李傕,郭汜都是勇將,不容等閒視之。”李肅笑道:“溫侯放心,此二人不過匹夫之勇,肅量此鼠輩,無能爲也!肅如敗,願當軍令。”於是呂布就派遣李肅爲先鋒,並派秦同、翟德以輔佐之,率兵出戰。
且說李肅貪功,爭得先鋒在手,就希望奪得軍功。行不多時,早見到長安城在眼前。於是駐馬控轡,列陣待之,開始搦戰而喊話。
不多時城裡殺出一將,正是董卓另一女婿牛輔,原來他早就切齒呂布、李肅等,說要爲老丈人報仇雪恨,李肅深知此人有勇有謀,故絕對沒有看在眼裡。
於是令秦同出戰,與牛輔鬥到二十餘合,李肅見不能勝,便又令翟德助戰。牛輔終於落於下風。李肅揮師掩殺過去,大殺一陣。牛輔大敗。
於是置酒慶賀,直飲至夜半,方纔罷宴將息。不多久,二更時分,不想這日間遭了慘敗的牛輔,竟然前來劫寨。李肅將士正做好夢,見敵軍劫營,措手不及,四散逃竄,敗走三十餘里,折軍過半。尤其是秦同、翟德二將,雙雙殉於此役之難。
李肅來見呂布,呂布已聞此訊,正在爲至友哀悼,見李肅來
,不由大怒道:“你爲何挫我銳氣!損兵折將,還有何話可說?”於是斬了李肅,懸頭軍門。
於是呂布進兵與牛輔對敵。呂布整裝軍前,神態從容,睥睨八方,見此光景,那牛輔早已怯了三分。量牛輔如何敵得呂布,最終大敗而走。
次日,呂布正要領兵出戰,突有敵軍部將胡赤兒帶着一幫軍士過來,說願來降,已殺死牛輔,將頭來獻。呂布大喜,卻也有疑惑。便與張援、張遼商議。張遼說其中莫非有詐。張援也說這事總要有原因,否則不至於如此。
呂布以爲然,於是分別詢問那些軍士以情由。終於有個說:“牛輔想瞞着李傕等,暗藏金珠棄軍而去。於是其親信胡赤兒謀殺牛輔,奪其金寶。”
呂布大怒,以爲太不仁義,就將胡赤兒誅殺。
呂布領軍前進,城下李傕已列陣相迎。呂布怒責其殺王允脅漢帝之罪,李傕說本不至於此,我李傕四人皆欲罷兵求赦,可是王允不答應,非要治我等之罪不可,只得殺了他。又說已獻唐周於溫侯,望溫侯戟下開恩。呂布說今日之事,爲公不爲私。
說罷,已挺戟躍馬,揮軍攻了過去。李傕不能抵擋,欲回城,卻被張遼、高順、魏續等將截斷了去路,無奈棄城而去,軍隊退走三十餘里,依山下寨。
李傕雖說敗走,但城中還有郭汜、張濟、樊稠等將守着,一時難以攻破。這天呂布正與衆將商議,突然報說西涼太守馬騰和幷州刺史韓遂二將,引軍十餘萬討賊,殺奔長安而來。呂布聞之大喜。當即只等二將來到,再議破賊之計。
長安城中郭汜等聞二軍將至,一同商議禦敵之策。謀士賈詡說:“彼軍遠來,我軍只宜深溝高壘,堅守而拒之。不過百日,彼兵糧盡,必將自退,然後引兵追擊,二將可擒呢。”郭汜說,計是好計,可是有呂布一支軍在,他不可能袖手旁觀吧。
賈詡便又對郭汜說:“長安西面二百里,有座盩厔山,其路險峻,可以派遣張濟、樊稠兩位將軍屯兵於此,堅壁守之。而將軍固守於此,以待呂布。長安城堅固無比,糧草充足,呂布豈能攻克,必敗無疑。”郭汜從其言。
次日黃昏時候二將率兵至,見了面都很感慨,二將盛稱溫侯神勇,呂布說當日未擇明主,以致戰場上多有得罪。然後與馬超也見面,談了些武藝的事。當晚聚宴飲酒,並議破敵之策。皆以爲我軍士氣方盛,不如趁熱打鐵,火速攻城。於是決定今夜早早歇息,只等明日卯時攻城。
但是一
連攻了幾日,軍士死傷無數,卻毫無進展。郭汜依賈詡之計,只理會緊守關防,由他搦戰,並不出迎。另一側李傕又時常率軍來攻,滋擾尤甚。西涼軍遠道而來,糧草俱乏,商議回軍。
呂布軍隊糧草也不多。馬騰、韓遂回軍後,便也思另尋出路。張援想到當日陳宮說將投陳留太守張邈,便勸說呂布暫時投奔張邈,然後再尋找自己發展的根據。心想讓呂布和陳宮早點會合,只會對呂布更有利。
呂布便依張援之計,徑奔陳留而去。呂布來投張邈之時,恰好其弟張超引陳宮來見張邈。張援一眼就看到了陳宮,便說:“公臺兄,還記得公孫大夫的山間竹屋麼?”這一說提醒了陳宮,忙偏過頭來,驚喜道:“秉義兄,今日何幸,又遇仁兄!”
當下張援便爲呂布、陳宮二人作了引薦。呂布和陳宮相互施禮。
張邈當即設宴款待。席間陳宮觀察呂布良久,然後對張邈說:“當今天下分崩離析,英雄並起。君擁有千里之衆,卻反而受制於人,豈不可嘆!眼下曹*徵東,兗州空虛,恰遇當世勇士溫侯來投,這是天賜良機。若與奉先將軍共取兗州,君之霸業,指日可圖。”張邈大喜。
原來曹*自與關東諸侯聯盟討伐董卓之後,便在兗州,招賢納士。文有謀臣,武有猛將,威鎮山東。只因其父曹嵩道經徐州,徐州太守陶謙欲結納曹*,遂恭迎且設宴款待,特差都尉張闓護送。不料途中張闓起了歹意,謀財害命,殺曹嵩一家後逃走。曹*聞訊後哭倒於地。隨即興兵報仇,殺奔徐州來。這才造成兗州空虛。
呂布對陳宮初見便如此信任,頗是驚訝,自然也就有一定好感,只是對攻取兗州卻有猶豫,說道:“曹*向有賢名,此次攻打徐州,實在是爲其父報仇。若此時襲取兗州,豈不是乘人之危?實乃仁人不取也!”
張援見呂布頗有顧慮,便進言道:“奉先兄弟雖出於仁義,但曹*卻並非仁義之人,此人頗有權謀,早有覬覦漢室江山之心,若不除去,將來必爲大敵!”
呂布的目光困惑了起來,這話從哪裡說起呢?他好像還沒發現曹*有什麼明顯的劣跡,甚至還覺得有幾分忠臣的樣子。那麼,何以義兄會有這樣的判斷呢?
陳宮的目光也在張援身上,顯然他對張援又增添了些許欣賞。然後他說了自己曾經和曹*有過的一段經歷,其中曹*對呂伯奢一家,從誤殺至到有意殺害,陳宮是和盤托出。呂布這才大生震驚,於是也就對攻取兗州慨然承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