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這一等又是三年多。這次邊關再起戰亂,卻是羌人作亂。這對呂布來說,卻也是一種新的挑戰。
話說中平五年,有涼州人王國造反。這年的十一月,馬騰、韓遂等人擁王國爲主將進攻陳倉。其實兩年前韓遂、馬騰等已經在北地作亂,朝廷曾任命河東太守董卓爲破虜將軍以征討之。董卓先是贏了兩陣,後來因爲輕敵冒進,深入隴西追擊而涉險,折了不少人馬。不過最後一役,董卓軍也破得韓遂軍,斬首上千。
因爲先前董卓與羌人周旋,頗有勝機。所以這次,靈帝又任命董卓爲前將軍,跟隨左將軍皇甫嵩前去拒敵。董卓自恃功高,卻屈居皇甫嵩之下,且往日與之政見多有不同。故裝病而辭任。辭以病情,說已臥病旬日,恐難當此任。其目的還在於保存實力,屯兵於河內,不臣之心已經明瞭。
皇甫嵩領兵遠遠駐紮。王國率兵圍攻陳倉,從冬到春,八十多天,難破其城,部衆疲勞不堪,難以再戰。最後無奈只好撤離。這時正是中平六年二月,皇甫嵩立即起兵追擊,大破王國的部衆,斬殺一萬多人。
但此一役卻未折叛軍之勢,王國、韓遂、馬騰等仍是猖獗,朝廷無奈,且以爲皇甫嵩緩兵觀望,誤了戰機,便思撤換。
恰好有人保薦丁原有勇謀,善用兵。當下便命皇甫嵩回兵,卻任命丁原爲左將軍,以討頑逆王國叛賊。丁原當即保薦呂布,奏道:臣聞朔方呂布飛將盛名,先後勝鮮卑、匈奴、烏桓軍,誠爲國之英才,若得爲將,則保全勝。靈帝聽奏,龍心大悅,且聞其名,知即丁原先前保舉爲百夫長之徙邊罪人。即命呂布領前將軍之職,跟隨丁原出征。
且說丁原奉詔將征討王國叛軍,急召呂布,呂布從朔方日夜兼程趕來,卻不僅單騎,還帶了張援、秦同和翟德。原來自從降伏赤兔馬之後,翟德因爲敬慕呂布,所以平時多有來往。因爲英雄豪氣,常想建功立業,後來乾脆就投軍到呂布帳下騎兵營。這次雖說是奉詔征戰,但不好帶朔方軍隊,所以就帶上他,還有張援和秦同。
呂布因爲騎了赤兔馬,所以早早就來到丁原軍營。其時天尚未亮,丁原尚在歇息,呂布便繫馬在外頭等候,卻不讓人入報驚擾。半個多時辰之後,有一小校不忍呂布苦於守候,便入而稟報。丁原聽報速速起牀道:“將軍可謂神速!遠道而來,鞍馬
勞頓,多有辛苦!”
呂布說:“幸有赤兔馬,這纔不致耽誤大事。”
聽此言,丁原心中一凜道:“赤兔馬?!”
“請將軍隨呂布來觀!”呂布說。
不幾步,就指着那邊大槐樹下說:“那正是呂布坐騎赤兔馬!”
丁原的眼睛睜大了,墨綠色的樹下,一團紅色的火焰。就如墨綠雲層中的一片醉人紅霞。於是移步近前,看得點頭,讚道:“好馬!果然馬中赤兔!我看這也是天意!人中呂布,配這馬中赤兔,卻不是最最適合的了!哈哈哈!”
呂布拜謝而自謙道:“將軍過譽了,呂布豈可當此!”
丁原卻嚴肅地對他說:“丁原所說,正是實情!——好了,奉先,請進軍帳歇着,一會兒吃了早餐,立即出發!”
呂布點點頭。又說道:“呂布還有張援、秦同、翟德三位兄弟隨行,願參加平叛以建功業,只是馬不快,還得多半個時辰纔到,就怕耽誤大軍行程。”
“就多半個時辰?那還趕得上!奉先無憂!”
張援、秦同、翟德揮鞭催馬,好不容易趕到軍營,按理說張援所騎的雪上飛,應該不會落後赤兔馬太遠,一方面確實是雪上飛有了些年歲了,另外他也不能拉下秦同、翟德他倆,所以在速度上稍有控制這樣雪上飛也不至於遠途疲勞。其實這三人所騎之馬都算是好馬,只是跟赤兔馬沒得相比罷了。
呂布見了大喜,當下接了他們三人去見丁原。丁原讓小校馬上帶他們三人去進餐。等他們出來的時候,軍士已經齊集校場上,開始列隊、點兵開拔了。
呂布向丁原示意,他們三人已經入伍行列。丁原點頭。
今天他騎着一匹高大的黑馬,他那黝黑的面龐,黑色的盔甲,讓他有如一截黑色的鐵塔。他突然一拔佩劍,雷一般地轟喊了一聲:“出發!”
於是軍隊開始行進了。
呂布的多年的軍伍生活,讓他已經習慣了這種內容和這種節拍。他現在常常撫着自己心愛的赤兔馬,告訴它現在不能逞個人英雄,因爲現在行動的是整個軍隊。所以它必須放慢自己的腳步,要注意跟其他馬隊的合拍共諧。
他隔不多久就這麼撫摸着赤兔馬,他知道這對於它來說也是一種嚴峻的考驗。
現在他的眼看着遠方
,他的眼力通過戰爭得到了磨礪。即便眼前是黑夜,或者眼前風沙彌漫,他的視線也不會輕易被遮斷。他胸懷敞開着,如天邊翻卷着的雲。
這一回是個好機會,他決心取勝。他知道董卓幾年前大破羌族,號稱破虜將軍。羌族人悍勇,董更悍勇,他早就嚮往董仲穎這位封疆大吏,此行董未接受,呂布認爲正是自己建功立業之良機。
他又感丁原刺史的再次提攜,希望協助丁原,勝得羌人,平得叛亂。
他自然也爲此次能夠和秉義兄長,還有秦同、翟德他們一同作戰感到欣慰。
這也是呂布喜得方天畫戟與赤免馬後真正第一硬戰,先前在邊關也曾遇見一些小股逆亂,不過那些那些都不足相提並論,輕而易舉就得以掃平。所以他也是急於讓大戟寶馬馳騁沙場,大顯聲威。
此時的張援也是十分激動,說實在的,他平生還是第一次見此大場面,能夠騎馬隨軍行,哪怕就這一回,也已經算得不虛此生了。
大軍在一片空曠之地安營紮寨。眼前望去,那邊也是一片營盤,應該就是羌人的前軍營寨。次日羌族大軍已經到達。於是兩軍對壘,列陣相迎。
張援爲眼前的情景迷亂了。那片旗幟之風展如畫,上面依稀看出來是繡着王字、馬字和韓字的旗幟,然後便是風煙滾滾。
戰爭*近了。張援的手輕輕觸着腰刀和弓箭。他的另一隻手卻握在一把大刀上,這是呂布兄弟爲他配置的,覺得用大刀較適合他,這樣也好將斬邪刀化用其中,甚至可以融入伏虎拳。
這時的秦同和翟德,也都臉色凝重。秦同是上過不少戰陣了,他的手中一杆大槍也是頗爲威武的。翟德與張援相似,也用一把大刀。
他們有時會看着眼前的那匹赤兔馬。坐在上面的,正是漢軍的前將軍呂布。而左將軍丁原,騎着一匹高頭黑馬,就在呂布之右。在他的頭上,矗着斗大的“丁”字的一面旗幟。
對方的陣前也是頗壯觀的,正中的那位黃皮面孔身材魁偉的大概就是王國,他身邊左右是兩位甚是威武的將軍,看光景就是那韓遂和馬騰了。
丁原開始喊話了,無非是以正義之師之名,譴責叛軍之叛亂。然後呂布一催赤兔馬,進前三步,開始搦戰。張援的一顆心提了起來,他知道,一場沙場血戰就要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