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秋風再次掠過我的臉龐,而我卻在這蕭瑟的夜幕下因爲有了蘇曼的陪伴,而產生了一種微妙的愜意,我的思想開始運轉,那職場中的爾虞我詐,那愛情中的荒誕離奇,漸漸的我感到有些疲倦,我覺得生命就是一場大逃亡,而我們始終都在盲目的奔跑,看着緊緊依偎在我身邊的蘇曼,我想她此時能像她這般陪在我身邊的人若是我的女友該有多好,可對我而言,她卻終只是個路人……
待蘇曼疼痛症狀輕微一些後,我見她身子發出了陣陣顫抖,於是便在路邊的一輛推着烤紅薯車子的老人那裡買了兩個熱乎乎的紅薯,遞給了她一個坐下來好奇的問道:“北京有這麼冷嗎?”
蘇曼接過我手中的紅薯在手中捂着,隨即又緊緊將腦袋依偎在我的肩頭,道:“北京一年四季都是一個天氣,出了門誰還能認識誰!”說完蘇曼又擡頭仰望着天空,感嘆道:“還是上海的天夠藍啊!”
我無語的看着她:“現在是夜晚……”
蘇曼白了我一眼:“我這是對於渴望看見藍天的一種憧憬,你這小氣包怎麼會懂!”
我將剝好的紅薯遞給了蘇曼,隨之又將她手中快被揉成一堆稀漿的紅薯拿來便剝邊說:“天空再藍,一個人看終是會感到孤獨,若是這樣我倒寧願閉上雙眼!”
“呵呵,一個人看,那也總比看不到強呀!”
我看了一眼蘇曼,隨即咬了口剛剛剝好的紅薯,而蘇曼則是手捧紅薯側着臉朝對面十字路口一個以吹着薩克斯乞討留着大鬍子的流浪漢看的入神,我見狀便打笑道:“是不是感覺那人特有男人味兒,如果你要對他有什麼想法,我倒是可以請旨替你去搭訕搭訕!”
蘇曼瞪了我一眼說了句“無聊!”後,便起身朝那流浪漢的方向走去,而我也慌忙拍了拍身上剝紅薯時遺落下的灰塵,跟了上去道:“你這是打算自己出馬呀?不過這樣也好,其實我還是蠻欣賞這種人的,至少他們會憑靠着一技之長生存,而有些人明明身體健全,卻伸出那骯髒的雙手朝着我們端起了飯碗!”
蘇曼沒有搭理我的無聊,最後走到了那個流浪漢的身前停了下來,而這時我也才匆匆跟上,只見那個流浪漢的身前豎着一塊簡陋的木紙板吸引了我的目光,上面寫道:“有些熟悉的旋律漸漸被人們遺忘,假如我的琴聲打動了你,這說明我已經努力了,若我的琴聲讓你嗤之以鼻,這恰巧證明光努力還是遠遠不夠的!”而在這塊牌子的最底端還有一副簡畫,畫上面是一個垂頭喪氣的人站在了一條分岔的路口,一條路上面寫着“努力”另一條路上面寫着“現實”,而那個垂頭喪氣的人則是低着頭朝向那條叫做“現實”的道路。
我長呼一口氣,隨即下意識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香菸點了一根,畫這幅畫或許根本不需要什麼特殊過人的技巧,但卻能很容易讓人產生共鳴與一股莫名的壓抑,這是那些所謂名人之作的作品都無法比及的,我想在這殘忍的社會中,有多少人即便很努力,但卻最終還是輸給了現實。
一曲完畢,蘇曼緊緊咬着牙脣看着流浪漢,隱隱含淚的說:“我很喜歡你剛剛吹奏的那首曲子,所以能麻煩你再將剛纔的那首曲子吹奏一遍嗎?”
那個留着大鬍子的流浪漢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隨即淡淡的看了一眼蘇曼,指了指那塊牌子下的一個鐵盆,於是會意的蘇曼很快便轉身將目光看向了我,我本來下意識的想一口回絕蘇曼,但卻最終輸給了她那雙充滿乞求意念的眼睛,實際上我也對流浪漢的這種乞討方式並不反感,相反卻很欣賞,於是便掏出錢包準備拿十塊錢丟進流浪漢的鐵盆裡,但在這個時候,蘇曼卻趁我沒有防備搶下了我的錢包,將我錢包裡的所有錢都丟進了那個鐵盆裡。
“你是不是傻了!”我震驚的衝蘇曼吼了一聲,雖然我打算給流浪漢一些錢,但那絕對不是錢包離得所有,於是趕緊彎下身子將蘇曼丟進鐵盆裡的那四五張一百元面額的人民幣拿了回來,然後瞪着那流浪漢道:“他媽吹個曲子能要你的命嗎?本來我還挺同情你打算給你一些錢的,但就憑你剛剛這種表現來看,別他媽再指望着我能給你一分錢了!”
流浪漢露出了一個讓我不太理解的笑容,隨即給自己點根菸搖了搖頭,便開始收拾起了自己帶來的那些簡陋的乞討工具,而也是這時,我才注意到位於他身前鐵盆的下面,壓着一小塊紙板,上面寫得是:“經典只有一個,而曲子則不能重演!”
於是我這才明白是自己曲解了流浪漢的意思,而他那最終流露出來的笑容,則更像是對於我無知、小氣的一種嘲諷。
流浪漢帶着自己的東西離開之後,我有些尷尬的看了看蘇曼,而蘇曼則是用一種極爲失望的眼神凝視着我半天,最終轉身離去。
我一個人坐在流浪漢之前坐過的位置連續吸了幾根菸,突然有些莫名的心塞,或許我真的不該以自己這世俗的眼光來評判這個社會人性的好壞,因爲在這未知的空間中,一定有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可現在所能感受到的便只剩下愧疚。
…………
在臨近夜晚十一點鐘時,我找到附近的公交站臺乘坐着通往到我所在地方的最後一班公交車,在走到樓下的時候,突然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晚上我還約了米琪吃飯,可我卻因爲與蘇曼在一起的緣故,而一時忽略掉了此事兒。
於是我下意識的掏出手機看了看,但手機上面卻並沒有顯示任何一個未接來電的通話記錄,這不禁讓我感到疑惑與猜疑,很可能是米琪爲了等待着我的電話,而我終沒能打過去,所以生了氣,但米琪又偏偏不是那種喜歡在外面鬧事兒的女人,出了什麼事兒她也都只在我們兩個人的家裡說清。
想到這裡,我便下意識的朝我所住的房子看去,而那客廳裡燈光正如想象般亮着,我想此時的米琪一定是在家看着電視等待着我,一時之間我不禁有些失措,但有些事兒終不能逃避,在我帶着焦慮的情緒蹲在樓下的走道吸了根幾煙,最後終於鼓起勇氣硬着頭皮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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