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灼走後,我又在洞穴裡繞了很久才找到洞門。
可找到以後呢?
看到這扇門,我的腦袋裡就一片氳氳春色,他剛纔的指尖遊戲又一次在腦子裡綻放,哪怕閉上眼也沒有任何的作用!
相反,越是抵制,反而越是感覺到這纏繞的藤蘿,在不斷順着思緒逐漸纏繞到全身的血脈裡…藤的名字,叫情絲!
腦子裡頭,在天人交戰個不休。
一邊說着要不別想了,和龍灼在一起唄!天大地大,千難萬險,你們只要在一起,哪怕認認真真的在一起一刻鐘,死了也是值了!總比一無所有的好,可是另一邊拼命的反對說——
不可以在一起!
你是死了也值了,可是龍灼呢?他本可以求仁得仁,他…… 本可以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在一起,只要復活了前世,他就可以得到想要的,並且最主要的是,他還可以活着,不必受毒害,可以做他高高在上的龍王大人!而不是現在這副任人欺負的模樣!
有言說父母之愛子,則爲之計深遠。
我沒有孩子,可我卻見過世上的父母,包括我的父母,那也是爲了我……計謀深遠。
沒有感情可以超過父母之愛,所以,我想——
真心愛一人,又何嘗不是爲之計深遠。
最終,還是這一邊的天平更沉重,我要龍灼活,而且,我要他風風光光的活,飛揚跋扈,一如初見的活!
要他如我初次見到的冰上貴公子,是任何女人見到都忍不住目成心許的少年郎…
所以——
“我要出去了。”
打定主意,我就盯着門,有了主心骨。
龍灼的身形就在不遠處顯現出來,但他沒有再靠近我,只是遠遠地問:“你到底什麼意思。”
我微愣:“什麼,什麼意思?沒懂。”
我的語氣是冰冷的,他卻是疑惑的:“我覺得你真的很奇怪,你對我好,卻也對我壞,明明好事你都做了,卻將壞話都說盡——我失憶了,不太清楚以前的事,但我還是想問一句,你這個症狀是今天才有的,還是一直都這樣?”
我被他說的也疑惑了:“什麼症狀?我生病了?”
我沒感覺到啊,起初這麼想,接着看到自己的大長腿,意識到什麼說:“這是南風錦的身體……”
還沒說完,他搖頭說:“不是,我指的是你真的很奇怪,又矛盾,你看,你對我好,而且也願意接受我的身體,卻又好了又對我很壞,明明好事你都做了,卻將壞話壞事又都說盡做盡——你這輩子,是一直這樣?”
他這話讓我懵了至少好幾秒,纔是臉色有些不好的說:“我是怎樣都跟你沒關係,但有一點你說的沒錯,我是對你壞的,至於好,那都是不得已的,比如現在。”
“…”他稍作沉思,還是說了那三個字:“我不信。”
我說:“愛信不信,門開不開?”
未曾想他頭一扭,竟然消失了,消失前留了一句讓我哭笑不得的話——
“你去問問門,他愛開不開!”
…
我悄悄等了一會兒,一開始有想破壞掉這裡,但看着價值不菲的寶石門,到底是下不去手。
當然主要原因是——
沒錢!賠不起~
當初蕭家的錢已經給我霍霍完了。在白世相沒醒的時候,我的嫁妝聘禮也都給用完。
可讓我喊我也不樂意。
就像我求着他似的。
我可不會再求他了。
我還記得當時候,也是在這附近?龍灼在湖畔邊,對我求愛不成,就給我丟在水池邊不理我了,後面,我迷迷糊糊的就發起燒,可喊了好半天龍灼,他也不在…
同樣的事,我不會做兩次,所以,這次,我也一樣不會喊。
只是,再等了一會,一木盒就推到了我這邊,起初沒看到誰的手,但這裡還有誰啊?也就只有龍灼了好吧!結果心緊了緊,卻看到推過來餐盒的是幾隻老鼠…
那老鼠跟通了人性一般,對我嘰嘰喳喳的說了一通聽不懂的,就是過去把木盒一層層拿下來,裡面一共四層,裝了飯,菜,湯,甜品。
隨後,老鼠就咯吱咯吱的又叫喚兩聲跑了。
我抿了抿脣,心中竟有一點點說不出的滋味,不是難受,也不是激動,而是一種平淡的歡喜,在平淡的吃完飯菜後,我捏着糕餅,心情已平復許多。
更甚至,生出來一種平靜,平靜的我,知道龍灼就在周圍,這樣的感覺就很棒。
讓我忍不住渾身鬆懈下來,然後竟是水足飯飽又睡着了…
我已經很久很久沒做夢了。
睡夢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老頭?還是小孩兒?反正個頭不高,穿着龍袍一樣的衣服,站在我遠處看着我。
他頭上還戴着一個九珠的發冠,就只記得那九珠的發冠了,晃人眼睛疼。他遠遠的給我說:“想要功德救龍灼,就去找陳小雨。”連連說了三遍,然後就消失了,我也跟着醒過來,睜開眼,略有些意外,因爲——
我又到了上次的水池邊!
就龍灼給我拋下的那個!
我又到了這裡,擡起頭看着遠處的瀑布,再看周圍,正是天色破曉,馬上天亮。
很顯然,我這是被龍灼給弄出來了…
我身下和身上還蓋着南風錦給我拿的那件白銀的毛披風,站起來抖了抖並不冷,看了一眼瀑布後,也沒回頭,而是轉身就往前走。
這路——我走過,我熟!
往前走了沒多久,我就到了大路上,路邊,趙無極的車就在等着。
看到我出來,趙無極微愣:“這麼快?還以爲你要玩好多天!”
他說時我已經上車拿出沒電的手機,插上電後,揉着還有些睡懵的腦袋說:“白世相和南風錦那邊怎麼樣?”
龍灼見了以後心願就了了,接着,就是做我該做的。
能活下來,自然想多活一會兒,反正前世是遲早要復活的,我能多陪着龍灼一段時間,何樂不爲。
只沒想到的是趙無極說——
“他們啊,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