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龍蛇第一眼,我是怕的,怕他又對我做那些畜生事。
奇怪的是,他沒對我做什麼,他盤着蛇尾,我盤着腿,面對面坐着,跟老師對學生一樣。
“龍老師”直接給我說,“要留下柳大蟒,就必須立堂口,給上面和下面都報備,他纔會有人間通行證,否則屬於黑戶,以後做事麻煩。”頓了頓,小龍蛇眼底劃過一絲光澤:“立堂口後,也可授你正規道法和規矩。”
授法兩個字正中我下懷,趕緊問他怎麼立。
他就繼續說怎麼立,找誰引薦,過程聽起來繁瑣,但我記性還不錯,打算等到家就弄,材料家裡都有,缺的樓下有個紙錢鋪子也能買…
正想,聽他又說:“立堂口後,要每日上香上供,香要沉香,貢品要葷素各八樣,葷要豬牛羊鹿雞鴨魚蝦,素珍隨意,八樣果珍八樣甜品——”
“停!”我擡手,第一次這麼硬氣的跟他說,“十爺,我做不到。”
在龍灼冷森森的目光下,我目光坦然,“我是有點存款,但即便傾家蕩產,也供不起您這樣的奢侈。”
不說現在的素菜水果跟肉一樣貴,就鹿肉和沉香。
沉香乃‘香中鑽石、木中舍利’,一克千金…
在他冰冷的視線下,我挺直了腰板說,“換個貢品吧,檀香,雞鴨魚肉,水果甜品,如何?”
我直到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是我圖人家的道法,所以,我想好了,哪怕縮衣簡食,省吃儉用,也得給爺爺弄出來。
好半天,我聽他一聲極爲不爽的鄙夷——
“真窮!”
接着,冷氣掀面,給我從夢裡掀了出來。
身上的熟悉的冰冷感也讓我知道,那並非是夢。
車到我家樓下了。
柳墨琮還在睡,我給他拍醒後,掃碼付車錢後,就直奔樓下紙錢店,按照龍灼說的,立堂口還要得買打點通關的“錢”。
樓下賣紙錢的老婆婆跟我關係還不錯,路過都會打聲招呼,但今天婆婆不在,她孫子在。
阿婆的孫子屬於高冷禁慾系那種,叫蕭木。
阿婆說取自:無邊落木蕭蕭下。
我覺得很適合他,清冷,寡淡。
可我進門後,看到蕭木臉色瞬間鐵青嚴肅。
尤其看我身後時,眼神冷的陌生。
我有些緊張,深呼吸挺直腰桿,逐一說出龍灼讓我準備的東西。
蕭木沉默,眼裡泛着冷光,給我拿好,擺在櫃檯後才說:“你真要立堂口麼。”
我有些驚,他是怎麼知道的?
轉念一想,能開紙錢店多少有點道行,於是點頭,“是。”
他皺眉,少有嚴肅的神態說,“如果是這條蛇纏住了你,我可以幫你想辦法解決。不必立堂口…你要知道,立了堂口,就沒有回頭路了。”
蕭木的視線,還盯着柳墨琮。
柳墨琮還沒睡醒呢,在門口哈欠連天,側臉剛好露出豁牙子。
我看一眼,腦子裡突然有譏諷的念頭,我又何嘗不知道
這是一條不好走的路。
可都說不破不立,我卻是不立不破。
要破那口井,就必須立堂口。
於是對蕭木笑說:“你看他那鼻青臉腫的可憐樣,怎麼也都不像是能纏住我的,但還是謝謝你對我說這番話……”我說完,拿起櫃檯上的東西,清點了下,說:“結賬吧蕭木。”
蕭木眼底一劃而過瀲灩,“你決定好就行。273給260吧。”
我付賬微笑,轉身提着東西出門。
上樓。
柳墨琮總算是醒困,我開門後,他先進去。
這傢伙進門就捂住了鼻子嫌棄道:“主子,你就住這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