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管紙條是誰傳來的,對這個小傢伙的承諾,我還真的得兌現。
我又去食堂窗口要了個雞腿,然後點了一份土豆肉片蓋飯,一塊端給了那個小傢伙。
“來吧,多謝你給我送信,這是你的報酬。”我笑着說道。
小傢伙在看到那些食物之後,眼睛都直了,不停的嚥着口水,顯然是已經餓壞了。
可是我讓他吃的時候,他卻擺了擺手:“不行,這……這太多了,不值。”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覺得自己僅僅跑了個腿而已,根本不值得換來這麼多食物。
我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小孩子比較單純啊。看着他那淳樸的眼神,我覺得自己的心似乎被淨化了一般。
同時我對他也無比的好奇,他們家到底是什麼情況?小孩子怎麼連飯都吃不飽?
這年頭隨便出去找個工作,哪怕是去看大門,一個月也能至少有一兩千塊的收入,吃飯總是夠的吧?
小孩子畢竟是小孩子,雖然這個小傢伙比別的孩子“成熟”那麼一丁點,可是對我依然沒有太多的戒心。
在他吃飯的時候,我嘗試着打探他們家的消息。結果聽完之後,我再也沒有對他的父母有任何抱怨,心中唏噓不已。
小傢伙告訴我,他媽媽每天大部分時間都在牀上躺着,家裡面整天熬着難聞的中藥給媽媽喝。
有人告訴他,他媽媽的病非常嚴重,以前治病的時候家裡的積蓄都已經花的一乾二淨。
爲了維持生活,也爲了繼續給他媽媽治病。這一家人毅然從農村老家走出來,如今一家三口完全都依靠着他爸爸收破爛爲生。
他們家就在附近居住,之所以住在這個荒涼僻靜,而且讓普通人都難以接受的地方,主要是因爲便宜。
“叔叔,我已經吃飽了!我能不能把剩下的半碗飯帶回去?”在我愣神的時候,小傢伙突然眼巴巴的看着我,用祈求的語氣問道。
我皺了皺眉,小孩子的飯量確實不大,可他除了啃了幾口雞腿外,土豆肉片蓋飯根本就跟沒吃一樣。
“不行,你必須吃完!”我佯裝板起臉,嚴厲的說道。
他的那張小臉頓時就皺了起來:“可是我真的吃飽了啊,我媽媽在家還沒有吃飯……”
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的聲音變的越來越小,小臉憋得通紅。我心中的那根弦瞬間就被撥動了,這小傢伙真的太懂事了。
他爸爸這個點還沒有回來,而她媽媽因爲臥牀不起,也沒法做飯。他其實是想把飯帶回去,給他媽媽吃。
“你……你趕緊吃,待會我在給你一份飯帶回去!”我沉聲道。
他有點不情願的又吃了幾口,等我要再幫他帶一份飯回去的時候,他卻拒絕了,非說自己只能吃一份飯。
趁着我去打飯的時候,小傢伙毫不猶豫的帶着飯跑走了。我很無奈的苦笑了一聲,這孩子還真是實誠啊。
“把飯用保溫盒裝好!”我叮囑了一句打飯的師傅。
飯準備好之後,我放出了一道尋蹤符,根據小傢伙剛纔用的碗筷,尋蹤符也一樣能夠找到他的蹤跡。
本來我是想直接去找小黑的,以小黑的嗅覺,我們根本用不上再浪費一張尋蹤符,輕輕鬆鬆的就能找到那個小傢伙。
可惜小黑不知道躲到了哪裡,一時半會我也找不到。
在尋蹤符的帶領下,我七拐八拐的饒了足足二十多分鐘,纔在一處低矮的平房前停了下來。
剛走到門口,我就聽到房間內傳來了剛纔那個小傢伙的哭聲。
“說實話,這些到底是哪來的?我們家雖然窮,但是你不能偷不能搶!”這是一道女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虛弱。
小傢伙帶着哭腔解釋道:“我幫一位叔叔送了信,收到信的叔叔請我吃的飯。媽媽,我沒騙你,真的沒騙你!”
很顯然,小傢伙的媽媽並不太相信他的解釋。
想想也可以理解,整件事都未免太巧合了,怎麼聽都有些不太真實。
我暗暗嘀咕,幸虧今天我跟了過來,否則這個小傢伙還真的很難解釋清楚這件事。
“你是小東的媽媽吧?孩子沒有撒謊,他剛剛確實是給我送了封信,這飯是我請他吃的。”房間的門敞開着,我直接走到門口說道。
小東是那個小傢伙的名字,他的全名叫曹東,老家就在縣城下面的某個村子裡。
這間小平房的面積很小,最多二三十平米,裡面滿滿當當的塞了不少東西,就連外面也堆放了一些。
房間的一角擺放着火爐,火爐上還有個熬中藥的砂鍋。中藥的氣味非常刺鼻,我不自覺的皺了皺眉。
在醫術這方面我雖然沒有太深的造詣,不過我還是能夠分辨出爐子上熬的是什麼藥材。
“你是風溼病?不對,準確來說這應該是月子病!”我試探性的問道。
話剛說完我愣住了,在我打量他們家的時候,小東的媽媽已經很謹慎的把小東拉到自己的牀邊,半坐起甚至,緊緊的拽着小東的雙手。
“你是誰?爲什麼來我家?”小東的媽媽對我充滿了警惕。
我有種啞然失笑的感覺,沒想到我一時大意,竟然被當成了人販子。
其實想想我也能夠理解,他們家現在真的非常窮,唯一能讓外人看上眼的,估計也就是看起來非常聰明的小東。
但我真的要解釋一句,我不是人販子,也不是喜歡跟蹤別人的壞蛋。
“媽媽,這個叔叔就是收到信的那位!他不是壞人,他是警察!”小東很及時的給我解釋了一句。
我暗暗鬆了口氣,幸虧小東見到我的時候,我是跟那羣武警混在一塊的。否則的話,我現在不知道要浪費多少口水才能打消小東媽媽的戒心。
當然,小東的媽媽雖然不再那麼提心吊膽,但依然還不敢太放鬆。
“小東媽媽,你不用緊張。今天小東幫我傳了一封信,那封信對我很重要,所以這些東西都是爲了感謝他的,又不值什麼錢。”我把自己帶的那份飯也放在了她們家的桌子上。
雖然跟他們一家人的接觸並不多,但我能夠感受到,這家人雖然窮,可是卻有着強烈的自尊。
如果我說這些飯都是看小東可憐才給他的,他們家肯定不要。甚至給他們拿錢,他們也不會要。
不管有他們家現在最大的難題就是小東媽媽的病,要是能把她的病治好,我相信他們家將來肯定會過的很幸福。
“這位小兄弟,小東只是幫你們個忙而已,你不用這麼客氣的。”小東的媽媽笑着說道。
隨口寒暄了幾句之後,我又把話題引到了她的病上:“小東媽媽,你應該是得了非常棘手的月子病吧?”
提起這茬,小東媽媽的眼神一暗,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個……確實是月子病,以前我們不知道,當成了風溼病來治,耽誤了治療。”
我苦笑着搖了搖頭,別說是起初接受了錯誤的治療。就算是一開始就知道是月子病,這個世界上也很少有人能夠將其徹底根治。
恰好,以前老胡曾經研究出了根治月子病的辦法。爲了解決一些客戶的毛病,我也曾向老胡求助,對他的治療手段比較瞭解。
“你不用有什麼不好意思的,其實……我也是個醫生,而且是中醫。我問你,你是不是感覺渾身疼,尤其是陰天下雨的時候,疼的簡直無法動彈?”
小東媽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我一眼:“你……你真的是醫生?也太年輕了吧。不過你說的很對,我確實渾身疼,疼起來跟那些犯風溼病的一樣。”
她的症狀看起來很像是全身風溼,平時就有種陰冷疼痛的感覺,到了陰天下雨的時候會變的劇痛無比。
這種情況下,小東媽媽確實是幹不了什麼活,就算臥牀休息,病症依然無法減輕多少。
“這樣吧,如果你相信我的話,讓我幫你把把脈。以前……以前家師在月子病這方面,還算是比較有研究的。”我扯了個謊。
其實最初我也很納悶,爲什麼老胡一個男醫生,卻要研究月子病?
後來我才明白,這種病真的很難根治。老胡一方面是爲了救治那些飽受月子病折磨的患者,另一方面則是想多掙點錢。
“疑難雜症治起來才掙錢,因爲只有我能治,別人搶不了我的聲音!”當初老胡如是說道。
小東媽媽猶豫了一會,最終還是咬牙同意了。
她這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節奏,反正花了那麼多錢,耗費了那麼多年的時間也沒把病治好,還不如讓我試一試。
其實我把脈是假,我的主要目的是把五行符送進小東媽媽的體內,先暫時緩解她的病痛。
對月子病這種“疑難雜症”,就算是五行符也最多是暫時緩解病痛,無法徹底的根除。
待會我還要在給她開藥,只要她準時按照藥方來吃藥,只需要一個月,她的症狀就能得到大大的緩解。三個月後,她的病症就能得到徹底的根除。
“咦?怎麼回事,我覺得自己身上舒服多了!”小東媽媽很驚訝的說道。
“心情的好壞,對病情也有很大影響。如果你一直保持愉快的心情,疼痛感也會減輕很多。”我編了個理由,敷衍了過去。
如今她正吃着的藥不能說完全沒用,但是根本不對症,是藥三分毒,長久下去她的身體肯定會徹底垮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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