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咧開嘴笑了笑,我也忍不住露出會心的笑容。我們倆就跟傻叉一樣,相對着笑了有十幾秒。
隨後小白張開了雙臂,看情形想給我一個擁抱。我瞪大了眼睛,連忙往後退了兩步,一臉嫌棄的捏着自己的鼻子。
“你幹什麼?我把你當朋友,但你卻總想害我!離我遠點,別蹭我一身血!”
小白非但沒有停下他的行爲,反而更加喪心病狂的撲了過來,抓着我之後,把身上的血跡往我臉上抹。
我被噁心的一陣乾嘔,血腥味我還能忍,可是爲什麼小白抹在我臉上的血跡,竟然還帶着一股臭味?
不過說實話,噁心歸噁心,實際上我現在的心情很不錯。我和小白就這麼輕鬆的放下了心結,又找回了曾經親密無間的兄弟情誼,我怎麼能不開心?
“喂,你夠了啊!再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你小子是不是往自己身上抹豬屎了,爲什麼那麼臭?”我掙脫了小白,苦着臉抱怨道。
在我說完這句話後,小白的眼神中閃過一道尷尬的光芒,臉色也微微有些不自然。雖然他的表情很快就恢復正常,但這個細節卻瞞不過我的雙眼。
“靠,不會被我猜中了吧?”我震驚的打量着小白。
小白一緊張起來,總會有一些下意識的小動作,比如輕輕的吸下鼻子,比如嘴脣微微蠕動一下。他現在的表現告訴我,他很心虛。
就算我沒猜中真相,他身上的臭味,來源肯定很讓他尷尬。我用玩味的眼神緊緊的盯着他,看他到底會怎麼解釋。
“猜中個屁,我把你鎖在豬圈裡試試!”小白強裝鎮定,踢了下腿。
這個時候我才注意到,他的一個腳腕上,竟然栓了一根大鐵鏈子。也就是說,小白不僅僅是離不開這裡,他連走出那個幾平米的小豬圈都費勁。
“鐵鏈你掙不斷?”我壓低聲音,故作嚴肅的問道。
小白冷哼了一聲:“廢話,我要是能掙斷,我還能被困在這?”
我實在是有些忍耐不住,很不厚道的笑出聲來。怪不得他之前那麼逞能,最後卻不顧臉面的請我來救他。
“笑什麼笑?換做你來試試?我都掙不斷,你肯定更沒轍!”小白悻悻的嘀咕了一句。
我聳了聳肩,攤開雙手,露出無奈的表情:“我承認我沒你厲害行吧?既然知道我沒轍,你還叫我來來幹什麼?”
小白咬牙切齒的盯着我:“叫你來幹什麼?當然是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把你叫過來一塊受罪!”
笑夠了之後,我本來想放過小白,跟他一塊想辦法弄開鐵鏈,然後再一同脫困。但仔細琢磨了一下小白剛纔的表現,我還是覺得不太對勁。
以我對小白的理解,他肯定還有什麼事情瞞着我。這個套路我太熟悉了,每次他幹了糗事,都不會輕易承認,然後給自己找個別的藉口掩蓋過去。
一直以來,我都對小白的這種做法頗感無奈。發生事情後,他爲了面子總不說實話,那問題怎麼能解決?
平時我們嘻嘻哈哈也就過去了,他的某些糗事我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不願意揭他的老底而已。
今天再這麼做可不行,我必須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然後才能找出應對之策,想辦法把他成功的救出去。
我又做了個鬼臉,故意刺激他:“有難同當?可我也沒被怎麼樣啊,來到這裡只看到你受罪了。你看看你的傷,再看看你腳上的腳鏈……”
小白終於忍受不住我的調侃,怒吼道:“廢話,那是你沒有掉進池塘!你要是進了那池塘,你會比我還慘!”
吼完之後,小白的臉上露出懵逼的表情,整個人都傻了。我強忍着笑意,點了點頭:“喔……原來問題出在這裡。”
小白的那張臉這會看起來真的很精彩,臉頰抽搐了幾下後,很痛苦的用手扶住了自己的額頭。
“臥槽,我是叫你來救我的,不是來嘲笑我的啊!”小白低吼了一聲。
我就不明白了,小白到底痛苦個什麼勁,這能怪我啊?我無奈的搖搖頭,走到他身邊,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行了,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的?你只管把你的經歷事無鉅細的告訴我,我這次保證不會嘲笑你。”我鄭重的下了保證。
從小白的表情來看,他還是不太相信我的話。但到了這種地步,他也只能老老實實的交代自己爲什麼會變成這幅慘樣。
嘲笑他不是我的本意,我之所以選擇這種方式逼迫小白說實話,是因爲我知道他的性格,只有這樣才能最快的達到目的。
如今小白已經破罐子破摔,也不再考慮什麼面子問題,竹筒倒豆子般的把離開醫院後的經歷都告訴了我。
聽着聽着,我就意識到的事情的嚴重性,暗自慶幸自己乾淨利落的把他的實話全部逼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那個池塘內有食人魚?”我沉聲問道。
小白點了點頭:“沒錯,而且那些食人魚極其兇猛。我進入池塘後,立即遭到了瘋狂的攻擊,好不容易纔脫身。”
想起之前的經歷,我心有餘悸,幸虧我在關鍵時刻改變了自己的想法,沒有下水。不然的話,我只怕也跟小白一樣成爲了“血人”。
以我的實力,食人魚肯定對我造不成致命威脅。但它咬在身上一樣很疼,小白身上那密密麻麻的咬痕,看起來都讓人頭疼。
更讓人崩潰的是,池塘內真的很髒,淤泥都帶着濃郁的臭味。用小白的話來說,他在水底掙扎的時候,都快被薰暈了,也難怪他身上的血跡都那麼臭。
“田欣呢?她應該是跟着你一塊來的,她怎麼樣了?”我很緊張的問道。
小白告訴我,他離開了醫院後,先是在市區的某個工地上跟田欣碰了頭。他們正在處理的,是非常棘手的連環殺人案,又有人被害,屍體扔在了建築工地上。
在這之前,警方已經掌握了一些線索,而最新出現的屍體上也有些線索印證了小白和警方的一些猜想。
之後小白和田欣等人,按照線索找到了這裡。一路上都還算順利,直到抵達了池塘附近時,突然出了狀況。
跟着小白和田欣一塊過來的某個警察,不慎掉進了池塘裡。那場面就像是一塊肥肉被扔進了飢餓的狼羣中,池塘中瞬間就沸騰了。
在場之人也就數小白的實力最強,他當仁不讓的跳進水裡救那個警察。至今提起來這茬,他還很有怨念,罵那個警察是傻叉。
然而我並不關心這些細節,反正小白現在還活蹦亂跳的。我想知道的是,田欣到底怎麼樣了,我來到這裡後並沒有見到她。
小白翻了個白眼:“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你現在不是更應該關心我的安危麼?”
“你壯實的跟牛犢子似的,現在還能站在這跟我開玩笑,用得着我關心?趕緊告訴我,田欣到底怎麼樣了!”
我是真的很擔心田欣的安危,食人魚對小白來說並不算什麼威脅,卻也把他折騰成這副慘樣,如果是田欣掉進池塘,後果會有多嚴重?
而且之後小白估計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傢伙,纔會被困在這裡。這樣慘是慘了點,但並沒有生命危險,相比之下我明顯更擔心生死未知的田欣。
小白愣了愣,皺着眉頭思索了片刻:“你不說,我都忘了,我跳進池塘前,她肯定是沒什麼危險。至於後來嘛……”
“後來怎麼樣了?”我很緊張的抓住了小白的衣襟,急切的問道。
小白訕笑了兩聲,很心虛的應道:“後來我……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尼瑪,這算是什麼回答?我深吸了口氣,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看他身上還有傷,我早就一拳砸上去了。
“什麼都不知道?”我壓低聲音,咬着牙又問了一句。
小白很尷尬的撓了撓頭:“你別這麼看着我,我是真的什麼都不知道。等我好不容易把落水的警察救出來後,有人偷襲了我。等我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這了。”
小白的回答讓我失望無比,我猛然推開小白,忍不住大罵:“既然這樣,你早點告訴我啊!你特麼是不是傻,怎麼就這麼容易暈了過去?”
“你這個傻叉,昨晚就應該帶着我過來!你說說你,沒有能耐,你逞什麼強?現在好了,連你都被困在這裡,誰知道田欣會不會遇到危險?”
小白的表情很尷尬,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支支吾吾道:“這件事……這件事確實是我大意了,我沒想到這次的對手那麼強。”
我冷哼了一聲:“你沒想到?你沒想到的多了,意外隨時都有可能發生,怎麼可能什麼事都如你的意?”
“既然你也不敢保證自己能行,爲什麼還不願意帶着我一塊過來?我們倆是什麼關係,用得着你在我面前逞強?”
其實我的情緒也不僅僅是因爲田欣那一件事才爆發,小白的做法本來就讓我很不滿。他自以爲可以證明實力,然後讓我對他刮目相看。
可是他根本沒有想過,我用不着他做這些。我們倆之所以成爲好朋友,好兄弟,是因爲他的實力?
我記得自己曾經看過一句話,真正的好朋友是什麼?那就是雙發在彼此面前,都不用裝作很厲害的樣子。
小白什麼樣我最清楚,他的實力得到提升,我打心眼裡爲他高興。他何必要搞那些亂七八糟的,還差點讓我們倆之間有了隔閡?
被我痛罵的小白就像個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低着頭不敢再爭辯。罵完之後,我心中的怒氣消散了大半,不再追究這個問題。
小白也很清楚我的性格和脾氣,我們倆相處的時候,都沒必要僞裝。心裡有不痛快,發泄出來就完了,罵完後這件事也就算揭過去了。
“白巔峰,你特麼給我聽好!以後再有這種事,一定要帶上我,就算我真快死了,你至少也要跟我商量一下。”我很嚴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