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回答讓張志遠更加驚恐。滿臉不可思議的看着我。如果我什麼都沒有看到。又怎麼說的跟他看到的一模一樣。以至於讓他產生錯覺。以爲自己聽錯了。
“我剛剛什麼都沒有看到。一切都只是我亂編的。”我對着張志遠一字一句的說道。
“這怎麼可能。”張志遠震驚的張大嘴巴。
“現在我已經能確定剛剛你所看到的並非真實存在。而是通過你的某種意識幻想出來的。包括之前的江山都是如此。這也是爲什麼我的攻擊沒有效果的原因。因爲你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我慢慢說道。
“不是真的。”張志遠還是有些不能相信。畢竟眼前的一切實在太真實了。他甚至還能夠聞到那股腐爛後的惡臭。
“對。不信的話你可以試着幻想一下。將你心中最害怕的潛意識激發出來。”我點點頭說道。
“我。我試試。”張志遠嚥了下口水。有些不自信的說道。畢竟自己心中最害怕的東西通常都代表着不怎麼美好的回憶。本應屬於刻意被忽略被遺忘的東西。現在再去想。尤其還是在這個環境。難免有些強人所難。
不過張志遠還是試着去勾起心中最不願意回想的畫面。
“啊。”陡然。張志遠尖叫一聲。“不要。不要過來。不是我。不是我。”
張志遠嘴裡慌亂的叫着。並且一屁股蹲在地上。還用力的瞪着腳往後退。臉上已經完全被驚恐所佔據。至於他的那些話。估計也跟他此時看到的幻像有關係。
“醒來。”我嘴巴一張。學着佛門獅子吼的方法叫了出來。頓時間。整個通道一顫。塵土簌簌的往下掉落。而張志遠乾脆眼睛一翻。整個人直接暈過去。
看來他剛剛所見的確給他帶來了很強大的衝擊。這也變相的證明了我的猜測是沒錯的。這種能力跟夢魘有一定的相似。但更加詭秘。更加的不可思議。
就在我胡思亂想的時候。躺在地上的張志遠身體已經在逐漸變得模糊。如同江山的情景再現。任由我如何拉住他。最終都消失無蹤。
至此。整個通道里就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從進來。到一個個的消失。每一個畫面都重新閃現在我的腦海中。此時雖然不能說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但絕對是我出道以來。遇到的最棘手的一件事情。
毫無徵兆。唯一的線索也只是一座山神廟。這裡當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地下的通道又是誰建立的。通往什麼地方。當年那道閃電又是因爲什麼緣故落下。
一個個的疑問充斥在我的心中。迫切的催促着我去尋找答案。而更重要的還是張偉等人的安危。如果真讓他們都折在這裡。那損失可就大了。
想到這裡。我不由的加速腳步。這地下通道就算再多。我也不信找不到它的盡頭。當務之急就是先把處境摸清楚。而沒有了張志遠等人。我的速度無疑可以提升到最快。
一個又一個的轉彎。一次又一次的前行。這通道好像沒有盡頭一般。任由我一直轉着圈子。無論我之前在牆壁上留下什麼痕跡。最終都會消散。好像新的。從未踏足過一般。
“難道是迷宮。”我心中不由的又升起疑問。不過既然聰明辦法想不出來。那就只能用笨辦法了。一個字。拆。
我就不信這通道真的能無窮無盡。以我現在的實力。加上桃木劍。就不信捅不出一個窟窿來。
想到就做。我手執桃木劍。對準頭頂便用力劈去。
“嗤。”桃木劍的劍芒沒入頭頂。就好像金剛石割玻璃。發出刺耳的聲音。不能說沒有結果。但只能說不明顯。以現在這個程度。想要掀開頭頂。指不定要用多久呢。
“這怎麼可能。”看到頭頂的石頭居然如此堅硬。我禁不住大吃一驚。想當初。我實力還低微的時候。就可以用桃木劍切金斷玉。手腕粗的鋼筋都能一切而過。現在居然只在石頭上留下淺淺的痕跡。這怎麼可能。
這還是在桃木劍進化成靈器。我自身也達到第三境界的情況下。此時我的實力跟當初何止幾倍。桃木劍鋒利了又何止幾許。可就是這樣。還不能把石頭切開。難不成這石頭是金剛石嗎。
不。就算金剛石也不可能有這麼堅硬。
不由得。我直接盤膝坐在地上。雙眼緊閉。大腦全力轉動。再度梳理髮生的這一切。從開始。到最後。每一幅畫面。每一幀畫面。都反覆過濾幾遍。甚至是幾十遍。然後再逐一的對比。
慢慢的。我臉色變得蒼白起來。眉頭直跳。汗水不住的流下。儘管我現在已經實力大進。但這種超越極限的運算。消耗實在太大。人腦再怎麼變態。也不可能跟電腦相提並論。根本就是兩種東西。
但電腦強大的只是運算。而人最大的優勢就是思考。或者說是想象。創新。
我的腦袋越來越疼。青筋甚至都高高的鼓了起來。但爲了結果。我必須要忍耐。
終於。前前後後。像是被一道無形的鎖鏈串聯起來。一道靈光一閃而逝。如同撥開雲霧。真相。原來就那麼簡單。
“呼呼。”重重的喘息片刻。我才從地上一躍而起。身上的塵土自動遠離。再度一塵不染。
“你以爲這樣就能困的住我嗎。”突然。我將桃木劍收了起來。大聲的說道。聲音傳遍四方。帶起一陣陣迴音。
“我不得不說。這裡一切都跟真的沒什麼兩樣。但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真了。以至於真的有些不像話。都說最強的攻擊就是最大的弱點。同理。最大的真實本身就是一種不真實。”
“從馮鑫開始。你便一步步的將我的想法引偏。到張偉。最後再到張志遠。這一切都只是你爲了讓我相信這一切都是真的。如果我真的相信了。那我想。我一輩子都可能困在這裡。”
“但。很可惜。你失敗了。”
“而現在。是我贏了。”
我說到這裡。嘴角露出一絲笑容。然後眼睛閉上。呼吸漸漸停止。像是失去了聲息。
我的眼前是漆黑的。又是五彩斑斕的。兩隻耳朵嗡嗡的響着。像是沉浸在水中。
“老大。老大。”
一聲聲呼喚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好像是在耳邊呢喃。聽的不真切。但又實實在在的存在。
“是誰在叫我。”本能的。我感覺那聲音是在叫我。我想要睜開眼睛。但眼皮子沉重的像是加了一座大山。想要說話。卻發現無論如何都張不開嘴巴。
“我這是在這裡。夢裡嗎。”我的精神有些恍惚。像是迷失了一般。
“我是誰。”
“對了。我好像叫劉陽。”
隨着我不斷的深思。記憶一點一點的浮現。從小時候。到長大。越來越快。到了最後一股腦的塞了進來。我的腦袋都快要承受不起。要爆炸一般。
“嗡。”
我記起來了。我叫劉陽。我來這裡是爲了找到偷雞賊。此時我在山神廟下。張偉他們一個個失蹤。我要找到他們。那聲音。對。是張偉的。
我渾身一個激靈。睜開眼睛。然後。我看到了。
張偉在我身前搖晃着我。滿臉的焦急。馮鑫等人在一旁戒備着。不時的回過頭來。一道光線從頭頂落下。將我整個籠罩。前方是黑暗。這一切都那麼的熟悉。這不是在剛剛進入通道時候的場景嗎。
“老大。你總算醒了。”見我睜開眼睛。張偉在旁邊鬆了口氣的模樣。提着的心也總算能放到肚子裡了。
“我這是怎麼了。”我此時精神仍舊有些恍惚。有點沒搞清狀況。
“老大。剛剛你一下來。就突然愣住了。一個勁的在那裡發呆。無論我們怎麼叫你。你都沒有反應。而且你之前還突然閉上眼睛。呼吸都停止了。都把我給嚇壞了。”張偉聽見我問起。嘴巴快速的說道。
“你把所有的事情都給我說一遍。從咱們上山開始。包括我發現這個地洞。再到我們下來。”我沉思了一下。冷靜的問道。
張偉雖然疑惑我的奇怪舉動。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跟我的記憶相互印證。唯一的變化就是。在剛剛踏入這裡的時候出現了分歧。
在我的記憶中。後面就是馮鑫等人一個接一個的失蹤。而張偉等人的記憶裡。我來到這裡就開始發呆。叫也叫不醒。
“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們都沒事吧。”我長長的出了口氣。打量了一眼周圍的牆壁。眼睛深處仍舊閃過一抹驚懼。
此時。我才確定。我此刻是慶幸的。如果現在清醒。那麼之前就是不清醒。像是一場夢。也可以說是異常虛幻的幻境。能夠將我悄無聲息的帶入這種幻境。足以讓我感到畏懼了。
實際上。在張偉等人就那麼消失的時候。我就已經有了疑惑。一直到江山。以及張志遠。讓我隱約明白了些什麼。一直到那無窮無盡。如同迷宮一樣的通道。以及連我都奈何不了的石頭。才讓我最終確定。我眼前的。並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