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擡起頭的時候,卻看到自己的眼前又一塊墓碑,而且距離我非常近,我擡頭的時候鼻尖都蹭到了那碑上,涼的驚人。
剛纔我就注意到這邊豎了一塊碑,這邊葬的多是沒錢買墓地的人,這些人都是隨意挖個坑把人埋了就完事了,哪還有那閒錢去立碑,這不是窮講究嗎,所以把人葬在這種地方還立碑的可是不多見,我剛纔看到時就覺得奇怪,現在剛好距離這麼近,我便好奇的多看了一眼。
這一看我的三魂六魄都差點飛出來了。
只見墓碑上沒有銘文,沒寫任何墓主的信息,只有一張黑白的照片,而這照片上的臉我也見過。
就是初到別墅那天晚上時,出現在別墅的那個女鬼。
我驚呆了,眼睛瞪大了盯着這墓碑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人眼睛也平視着前方,像是在和我對視着,就如同那天晚上她掐着我脖子的時候一樣。
我一口氣卡在喉嚨口,差點沒憋死自己,一時之間不知道作何反應,也忘記了起身,傻愣愣的盯着這墓碑瞧,連害怕都忘記了。
直到聽到前面的人出聲問道:“你們誰摔倒了嗎?沒事吧?”
“陸炎你哪摔到了,起來啊。”沈威剛纔把我撞倒的,我摔在地上半天沒能去起來,再加上前面的人一問,也以爲我是被他撞的怎麼樣了,他有些不好意思的問道。
聽到這兩人的聲音,我這才反應過來,趕緊爬起了身,再也不敢看那塊墓碑一眼,嘴裡隨意的應道:“我沒事。”
前面拿着燈的人見我爬起來了,也把燈光移開了,楊警官在前面看我沒事,也開口說道:“沒事的話就繼續走吧。”
一行人繼續往前走,這個小插曲沒人放在心裡,不過就是晚上看不着路摔倒了而已,這地方路本就不比外邊,再加上晚上看不到摔倒也是很正常的事情,爬起來了就好了。
原本這塊墳地就快走完了,要不是因爲我摔倒的事情,可能已經走到那樹林裡去了,這次站起身後沒走幾步就看到了前面的樹林,走完了那段路,大家心裡都莫名的鬆了口氣。
當所有人都把心放回肚子裡往樹林裡走的時候,只有我的心還在砰砰砰的劇烈的跳着,彷彿下一秒就要從胸膛裡跳出來似的。
我呆滯的隨着大家往前走,腿上的動作很機械,僵硬的跟着一步步的挪,腦海裡卻不斷的回想着剛纔看到的那張臉,我十分肯定這和那天晚上出現在別墅裡的女鬼一模一樣。
我的記性一貫很好,尤其還是那麼令我記憶猶新的事情,所以剛纔看到那照片的一瞬間,我就想起來了,主要是那件事情我印象太過深刻了,纔會記得那麼牢。
我頭一回覺得自己記性這麼好是一件壞事,怎麼非得把這種事情記得這麼清楚,導致現在怎麼都冷靜不下來,腦海裡一直想着這件事情。
如果那墓碑上的人只是一張普通的照片,一個普通的人的話,我也不至於這麼大的反應,可是偏偏就是這麼巧合,我這隨便一摔都能摔到那女鬼的墳前。
真不知道我這是運氣好還是運氣差,買彩票都不會有這種概率卻被我遇上了,最重要的是,我很擔心,媽的,這下我不會被纏上吧?
小說裡面不是經常這樣寫嗎,不小心摔到一座墳前,然後被墳裡的人給纏上,然後發生一系列靈異事件,套路都是這樣的啊,我連這種事情都能遇到,要是發生這種事情好像也不奇怪,這劇本我自己都能給安排好了。
我不知道怎麼這種時候想着一些有的沒的,可就是忍不住亂想着,害怕還覺得有些刺激,背後的冷汗跟不要錢似的一直冒。
想來想去,都怪沈威,要不是他走路不長眼睛,我也不會摔倒,說不定就那麼安安穩穩的走過去了,想到這裡,我扭過頭瞪了沈威一眼。
沈威一直走在我的身後,這次他學聰明瞭,離我的距離沒有那麼近,可看我忽然回頭瞪了他一眼,他還是差點撞上來。
“你趕着投胎啊,走這麼快。”我看着他及時剎住的腳步,翻了個白眼沒好氣的說。
沈威本就有些心虛,現在被我一懟也不說話,默默的退後了些,離我一步遠。
我見他不說話,也覺得這樣有些沒意思,好像我不依不饒故意找茬似的,咬了咬牙還是回頭繼續走着。
我們已經走到了老頭說的那個樹林裡面,那樹林確實比那山上的路好走了很多,可樹木卻更加的茂密,慘淡的月光照下來,透過那密密麻麻的樹葉照在林間的地上,黑白交錯顯得有些滲人。
腳步踩在枯枝上,不時發出一些碎碎的聲音,聽在耳裡很不舒服。
一道影子從我的餘光出閃過,我的思緒被吸引了過去,往那個地方看去,只有密密麻麻的樹,其他什麼都沒有,彷彿剛纔那只是我的錯覺一般。
我的心幾乎吊到了嗓子眼,這時候一點點小動靜都能讓我驚慌失措,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
我在警告自己馬上轉移注意力,安心的跟着前面的人一起走,走過這片樹林就能徹底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我低着頭,可眼角的餘光老是忍不住四處飄着,又是一道影子往旁邊晃了一下,我下意識的看過去,還是什麼都沒有。
別想太多,剛纔只是個巧合而已。
我在心裡默默的安慰着自己,強迫自己不要亂想,我往旁邊鬱婕的方向靠了一下,鬱婕感覺到我靠過去的身體,她默不作聲的往另一邊挪了挪。
“你別動啊。”我小聲的對鬱婕說道,說着又往她旁邊挪了下,這次她沒有再動。
沉默着走了一會,被人押着的其中一個經理忽然不走了:“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站在原地不動,押着他的人有些奇怪的看着他,不知道他又想弄出什麼幺蛾子,聽他唔唔唔了幾聲才意識到他的嘴之前就被塞住了。
走在前面的楊警官也停了下來,押着經理的那個警員對着楊警官問道:“警官,他好像有什麼話要說。”
楊警官轉過身用手裡的燈照了他幾下,不耐的說道:“你又想幹什麼,我之前就說了,你不要想辦法再拖延時間了,我們今天是肯定要把你帶回去的,你說什麼都沒有用,還是安分點跟我們回警局吧。”
楊警官的語氣很差,能看出他對着兩個經理也是沒什麼耐心了,要不是因爲他們之前故意拖延時間,我們早就在天黑之前趕到山下了,哪還用的着現在摸黑趕路,再加上先前那兩個經理明裡暗裡對他威脅的那番話,他心裡也是看他們很不爽的,要是不能隨意對犯罪嫌疑人動用私刑,我都覺得楊警官要把他們敲暈帶走了。
那經理苦着臉看着楊警官,搖了搖頭:“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他唔唔唔了半天,也沒人聽懂他在說什麼,但是看他的表情又確實很着急的樣子,楊警官只好擺了擺手,說道:“給他嘴裡的東西拿開吧。”
“你要幹什麼呢?”那小警員邊把他嘴裡的東西拿出來,邊問道。
“等一下,我尿急,能不能讓我去上個廁所。”那經理的嘴巴剛被放開,就迫不及待的說道。
警員也不能確定他是真的要上廁所還是又想搞事情,他也不敢輕易的把他給放了,怕又出什麼事,可面對這經理炙熱的眼神,他只好爲難的看向楊警官。
“楊警官,他說他尿急,想上廁所。”警員對楊警官說道。
楊警官顯然也沒想到他居然是尿急,他無語凝視了他片刻,見他的腿不住的抖動,臉上也是難以言喻隱忍的表情,這才相信了他是真的尿急。
“好吧,你去尿吧。”
那經理聽了像是被解放了一般,馬上就往旁邊走去,可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舉了舉被銬起來的雙手,又指了下自己的下身,意思很明顯。
“警官,我這手還被銬着呢。”他的手被銬着,根本沒辦法解開褲子,總不能讓他尿在褲子裡面吧。
“想要把你的手銬打開是不可能的。”楊警官冷着臉說道。
經理的臉跟吃了苦瓜似的,他放軟了語氣說道:“警官,你不給我打開我怎麼脫褲子啊,總不能讓我尿在褲子裡面吧。”
楊警官還是冷着臉看着他,一副沒得商量的表情,那經理苦着臉,用商量的語氣說:“楊警官,你不給我解開也行,要不你找個人幫我把褲子脫了也行,我實在是忍不住了。”他的雙腿打着顫,大腿內側還微微的夾緊了一下,看樣子是真的忍不住了。
周圍的警員們一聽,皆是一副不樂意的表情。
廢話,幫一個男人脫褲子,這事怎麼想怎麼奇怪好吧。
楊警官也看出來大家放在臉上的拒絕,又看了下那經理難耐的表情,明白再這麼拖下去他可能真的會尿在褲子裡面,他尿不尿褲子倒是沒什麼,大家也樂的看他出醜,可待會下去了還要坐警車回去,總不能讓他一身尿騷味坐在警車上吧。
“真是事兒逼。”楊警官沒忍住吐槽了一句,然後對剛纔押着他的那個小警員說道:“你給他解開,跟着他一起去吧,看緊他,別讓他使什麼小動作。”
小警員點點頭,拽着那經理往旁邊走去,其實也沒走多遠,便停下了步子把他手上的手銬給解開了。
經理趕緊拉下拉鍊,然後大家就聽到了一陣水聲,我想到在場的還有一個女人,便小聲的對旁邊的鬱婕說:“你要是不好意思就把耳朵捂上。”
鬱婕還是沒有吭聲,我也沒有多想,以爲她真的是不好意思了。
過了幾秒後,那經理也完事了,警員又把他的手給銬上了,他們轉身往這邊走着,剛走了沒兩把,那個經理忽然就指着我們這個方向,驚恐的喊道:“鬼,有鬼啊!”
我的呼吸一緊,下意識的往我們這邊看了一眼,卻什麼都沒看到,轉身的時候卻不小心碰到了身後的沈威。
沈威的聲音也有些緊張:“,誰,誰碰了我一下?”
我心裡清楚剛纔碰到沈威的人是我,但是爲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我把沈威拽到我旁邊來,說道:“是我。”
我說着四處看了一下,發現什麼都沒有,沒有那經理說的鬼,周圍站着的都是一起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