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感嘆着我和楊警官的緣分,耳邊傳來一個帶着哭腔的聲音:“陸炎!”
隨後一個人影就衝了上來,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就緊緊的把我抱住了。
我被這人嚇了一跳,定睛一看,卻發現緊抱着我的人居然是楚妍。
我頓時更驚訝了,手忙腳亂的把楚妍從我懷裡往外面拉,卻沒能拉動她,我有些無語的對她說道:“楚妍,你幹嘛呀?”
懷裡的人兒沒有說話,我卻感覺到她的身體在顫抖,我以爲她是出了什麼事情,用力把她拉出懷裡,卻發現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我瞬間就怔住了,這是我第一次看楚妍哭的這麼傷心,從別墅裡逃出來她恐高的時候沒有哭,幾天不吃飯走了那麼遠的山路時她也沒有哭,從山上跌倒了滾下去也沒這樣哭過,怎麼現在獲救了哭的這麼傷心,難道是太激動了?
“你怎麼哭了?”我聲音放輕了點問道。
楚妍不說話,只是靠在我的肩頭流眼淚,我一低頭就能看到她紅通通的眼睛,甚至連鼻頭都泛着紅。
“你怎麼了啊,哭什麼,這不是獲救了嗎?”周圍的人都看着我們,我有些尷尬的小聲問她。
她聽了我的話,吸了吸鼻子,帶着濃濃的鼻音說道:“我好怕你出事。”
我愣了兩秒,還反應過來她話裡的意思,剛纔我不顧她的阻攔,一意孤行的出來把這些人引走,她在那灌木叢的背後可能看到我和這些工人押走,便以爲他們會對我做些什麼,原來是因爲關心我。
那這麼說,她哭成這樣,也是因爲我咯?
我想到這裡,忽然心裡就軟了,我伸出手輕柔的把她臉上的眼淚擦掉,楚妍這時候已經慢慢的止住了哭聲。
我安慰道:“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我不會有事的,你別擔心了,現在不是沒事了嗎。”
楚妍倒是不哭了,只是紅着眼睛看着我,輕聲問道:“你有沒有受傷,他們沒對你做什麼吧?”說着還看了那幾個工人一眼,那幾個工人見狀都不自覺的往後面退了幾步。
“沒事,他們人都挺好的,沒對我做什麼。”我跟她解釋道。
楚妍卻不太相信,她說道:“我剛纔明明看到他們把你按在地上押着帶走了,你怎麼還替他們說話,他們是不是對你做什麼了,是不是逼迫你這樣說的?”
我有些無語,這也太能腦補了吧。
楊警官聽了這話,也走到了我的旁邊,關心的問道:“陸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看了一眼那幾個工人,發現他們都十分的緊張,包括最冷靜的劉剛也是這樣,我開口解釋道:“剛哥他們先前也不知情,他們也是被那兩個經理給騙了,不僅如此,他們幹了一年的活,工錢到現在還沒發,那些人惡意拖欠他們的工資,剛纔我們都說了,剛哥也準備告他們。”
楊警官聽了這話,又看向楚妍,剛纔在路上的時候,楚妍應該把事情都跟他說了。
楚妍也疑惑的看着我,看來也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樣發展,楊警官見狀,又看向劉剛,問道:“陸炎說的事情是真的嗎?”
劉剛聽了他的問話,點了點頭,說道:“是真的,我們幹了一年的活,現在完工的時間都快一年了,我們的工錢一直沒有拿到,聽陸炎兄弟說了,才知道這屬於惡意拖欠工資,我我們先前不瞭解這些,現在決定聽陸炎兄弟的,去法院告他們。”
楊警官仔細的觀察了一下他說話時的表情,見他說的確實是真的後,又說道:“如果你們說的是真的話,那我們警方也會幫你們的,不過現在你們要跟着我們一起回警局,給自己案子做筆錄,我們警方要先向你們瞭解一下情況。”
那幾名工人聽了之後,還有些猶豫,一人不安的嘟囔道:“這怎麼還要去警察局啊,不會把我們關起來吧。”
他這話一說出來,其他幾人都有些不安,我趕緊說道:“大哥們別誤會了,讓你們跟着一起去警局是爲了瞭解這件事情的具體經過,好配合警方辦案,你們放心,現在進去了很快就能出來的,警察們也不會把你們關起來。”
我說完了後,楊警官也在後面附和道:“陸炎說的對。”
那幾個工人聽了我們的解釋後才放下心來,答應跟我們一起回警局,這些人都是從外地的窮苦地方來的,這種場面他們也沒有見過,剛纔也是擔心自己之前的行爲會被關起來,我和楊警官雙雙保證之後他們才相信我們。
說服了這些工人後,我們一行人一起往山下走去,楚妍跟在我身邊,不時扭頭看看我,我見她的走的十分緩慢,便往她的腳上看去,發現她那隻受傷的腳已經腫的很高了,更剛纔比又嚴重了很多。
“你還能走嗎?”我低頭問道。
楚妍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腳,說道:“我可以。”
我聽出了她話裡的勉強,只好扶着她一起走,沒辦法,我實在是沒了力氣,也背不動她了。
折騰了很久,我們終於走到了山腳下,山腳下的馬路邊停了幾輛警車,我和楊警官楚妍坐在一輛車上,後面的工人們坐在一輛車上。
今天他們主要的目的是將我們救出去,抓住別墅的負責人則是次要的,楚妍的腳需要醫治,我的身體也撐不住了,所以楊警官決定先把我們帶回去。
另外一點,這邊的地形偏,情況什麼的我們都不瞭解,想抓住他們很難,況且鬱婕和沈威還在他們手裡,要抓他們也不能貿然行動,要回去從這些工人的口中問出些具體的情況後在制定方案來這裡抓他們,然後把鬱婕和沈威救出去。
工人們最後被帶到了警察局詢問情況,而我和楚妍被送到了醫院治療。
我倒是沒什麼大問題,就是勞累過度,加上幾天沒吃飯,掛水吃飯睡一覺就好了,而楚妍的情況則比較嚴重。
她的腳受傷後沒有及時的治療,後來還走了那麼久的山路,受傷的筋骨越來越嚴重,得在醫院住幾天才能下地,不然以後可能會留下些後遺症。
楚妍被留在醫院住院,不知用了什麼辦法,還把我跟她弄到了一個病房裡。
這是一個高級的病房,裡面就跟公寓一樣,生活用品應有盡有,反正醫療費是楚妍出,我也跟着楚妍一起奢侈了一把,待在這病房裡,我不由的感嘆,有錢是真好。
可惜我這時候沒錢,指不定過些日子還要欠別人的錢。
我在別墅的時候就想好了要辭職,甚至不惜賠給公司違約金,但是那時候是我和楚妍正水火不容的時候,現在我帶她逃了出來,還兩次三番的救了她,她應該不會刻意爲難我吧?
我心裡也打着鼓,不敢確定楚妍會不會再爲難我,畢竟她之前也說過,自己公私分明,不過她要是真的爲難我,大不了就是五萬塊錢,我早就想好了,到時候在強子手裡借就好了。
腦袋裡想着些有的沒的,疲憊不堪的我很快就睡着了。
幾天沒睡覺,我頭一碰到枕頭上就失去了意識,一腳醒來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醒來的時候,外面天色已經暗了,更加詭異的是,我旁邊居然還有哭聲。
迷迷糊糊的,我聽到牀邊傳來的哭聲,心裡一怵,慢慢睜開眼睛看了過去,卻發現守在牀邊是夏琳。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見夏琳兩隻眼睛已經紅的跟兔子一樣了,不知道這傻妞坐在這哭了過久。
“你哭什麼呢?”我開口問道。
夏琳本來正認真的哭着,猝不及防的聽到了我的聲音,倒還把她嚇了一跳,她的哭聲戛然而止,愣了片刻後才發現我醒了。
她睜着紅通通的大眼睛,呆呆的看着我,我見她呆萌的樣子,覺得有些好笑,又開口說道:“你看什麼,幾天不見都不認識我了?”
夏琳這才反應過來,她本來止住的哭聲忽然又爆發了,撲到我聲音就是驚天動地的一陣哭。
我有些無奈,這些女人都是水做的麼?一個個的都這麼能哭。
我仔細想了下我認識的這些女人,發現夏琳是這樣,楚妍也是這樣,只有鬱婕好一點,一直都是那副高冷的樣子。
說起鬱婕,我纔想到她還沒脫險,不知道被那些人關在那個地方,這麼些天了,她過的怎麼樣,會不會像我和楚妍一樣,這些天一直沒吃飯。
想到這裡,我不免有些擔心,當即便要下牀,想去警察局瞭解一下他們的計劃,什麼時候去救鬱婕他們。
見我掀開被子要下牀,夏琳嚇住了,她也不哭了,把我按在牀上,問道:“陸炎你幹什麼?”
我着急的說道:“我還有事要去警局一趟。”
夏琳趕緊阻止了我,她用還帶這哭音的語氣說道:“不行,你不能去,醫生說了,你要好好休息。”
“我都睡了這麼久了,早就休息夠了。”我對她說道。
她還是不依我,就是不放開我,倔強的說道:“不行,我不許你去,你才走了幾天就出了這種事情,聽楊警官說你差點回不來了,這次說什麼我都不讓你再離開我一步了,你就乖乖的在這躺着,哪裡都不許去。”
夏琳的脾氣雖然好,但是有時候倔起來了十頭牛都拉不動,她說不讓我去就不讓我去,最後還乾脆趴在了我的身上,不然我動彈。
我見她這是真的擔心我出事,不由的有些感動,可鬱婕現在生死未卜,我們被救走的事情那些人肯定知道了,現在還不知道會怎麼對他們呢。
想到這,我耐心的對夏琳說道:“夏琳,你先聽我說,我和楚經理雖然被救回來了,可鬱婕和沈威還在他們的手裡,我要去把他們救出來。”
夏琳聽了我的話後從我的身上爬了起來,她看着我,不可置信的問道:“什麼?鬱婕和沈威還處在危險中嗎?”
我點點頭,說道:“他們還在那些人手裡,我和楚經理被他們餓了好幾天才逃出來,鬱婕他們還不知道會被他們怎樣對待,我們得去救他們。”
夏琳嘟起脣,不解的問道:“可這些事情讓警方去辦不救好了嗎,你這麼着急的跟着去幹嘛?”
“你是不是傻,我是從那裡逃出來的,那裡地方什麼情況我多多少少也瞭解一些,我跟着警察一起去豈不是可以更快的把他們給救出來,我給警方的人提供線索,他們才能更快的實行救援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