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顧教授，等等，等等！”一道人影從後面追上顧律。
顧律扭頭望去。
這道身影的主人不是別人，正是郭院士的學生艾亮。
艾亮手中端着一個食盒，從後面氣喘吁吁的追上顧律。
顧律停下腳步，指着艾亮手中的飯盒說道，“艾研究員這是要去食堂吃飯？”
中科院是有自己的食堂的。
待在中科院的這段時間內顧律偶爾去過幾次。
味道可以說和燕大的食堂不相上下。
艾亮點點頭，舉了舉飯盒，“我這剛準備去吃完飯呢，沒想到一出實驗室就遇見了顧教授，所以想找你聊幾句。”
顧律笑了一笑，“艾研究員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嗎？”
艾亮沒有直接開口說具體要找顧律聊什麼事，而是問了顧律另外一個問題，“顧教授，你這是要回家？”
顧律聳聳肩，輕輕點頭，“嗯，這不下班了嗎，所以就直接打算回家吃飯了。”
猶豫了一下，艾亮開口笑了笑，“我發現這幾天，顧教授你們的這個課題小組成員都下班挺早的啊！”
由於顧律課題小組的許多人目前都暫住在中科院附近的那棟家屬樓裡，而艾亮又是那棟家屬樓的老住戶。
所以，最近艾亮在每次結束工作託着疲憊身軀回家的時候，時常會遇到從外面happy完回來的顧律課題小組的研究員。
這種情況讓艾亮擔憂不已。
於是這次偶然間碰到下班的顧律，艾亮決定還是和顧律反應一下。
顧律當然聽出剛纔艾亮是話中有話。
顧律搖頭笑了笑，“艾研究員，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艾亮嘆口氣，語重心長的語氣開口，“顧教授，你清楚我們現在項目組面對的嚴峻現狀，別的課題小組那邊現在恨不得是把一份時間掰成兩瓣用，天天加班到深夜十一二點，力求可以儘快做出成果。”
“可是你們這邊，這幾天一直下班這麼早，是不是會……”
接下來的話艾亮沒有說，但顧律完全懂得艾亮的意思。
“當然，顧教授，我完全沒有責怪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可以回去之後和安主任認真的商量一下這個工作制度的規劃，稍微增加一下工作量。”
“畢竟，你們課題小組這邊負責的任務很重要，尤其是量子比特數目這一塊，要是在今年十月份之前沒辦法做出成果，那整個項目的整體進度可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
“顧教授，一定要緊迫起來啊！”
艾亮有種操碎了心的感覺。
“呃……”顧律這邊，在沉默了幾秒之後，苦笑不得的開口說道，“艾研究員，你的建議我會回去後認真考慮的。”
艾亮說的沒錯，這段時間他們課題小組由於工作量太少的原因，確實是有逐漸鹹魚化的勢頭。
這需要遏制一下。
“不過，艾研究員，關於項目整體進度這一塊，你大可以放心，我們第三課題小組這邊絕對不會拖後腿的。”顧律笑了笑。
艾亮擡頭詫異的望向顧律，不知道顧律從哪來的說這句話的底氣。
“你們現在課題的進度是多少？”艾亮好奇的開口問道。
“如果你說的是增加石墨烯材料可容納量子比特數目這個課題的話，我們在進度上差不多已經達到50%，估計在下個月的月初，成果就會出來了。”顧律平淡的語氣回答。
啥，啥玩意？！
百分之五十！！！
艾亮直接當場呆立住了，滿臉的難以置信。
之前就提到過，艾亮是親自做過這個項目的，相當清楚這個項目的難度。
那可是需要大量的人力和時間。
按照顧律課題小組的人員規模，在艾亮看來，起碼需要半年的時間纔可以出來成果。
那還是在加班加點的情況下。
而現在，顧律告訴他什麼。
課題的進度已經有百分五十！
要知道，現在距離項目組正式開工，只有半個月不到而已。
半個月完成一半的進度，那豈不是意味着再給顧律他們半個月的時間，成果就出來了！
這……假的吧！
實話說，艾亮根本是難以相信。
這完全出乎了艾亮的預料。
艾亮用力的咽口唾沫，開口問道，“你們用的，難道不是那個通過多次實驗尋找平衡點的方案？”
顧律搖搖頭，笑道，“之前是，現在不是了。現在我們採用的，是另外一種全新的方案。”
“全新的實驗方案？”艾亮愣了一愣，眉頭一皺，“是什麼？”
顧律沒有隱瞞，直接將他那套利用超導微波諧振腔實現對淨核自旋現象約束的方案向艾亮講了一遍。
艾亮聽完後，猛地一拍大腿，把顧律給嚇了一跳。
“我當時怎麼就沒有想到呢！這個實驗方案，要比那種尋找平衡點的方案工作量少太多了！”
艾亮語氣中帶着一絲的懊悔。
“顧教授，這套堪稱驚豔的實驗方案是你們課題小組的哪一位想出來的，我認識嗎？”艾亮急不可耐的開口問道。
“咳咳。”顧律不着聲色的咳嗦了一下，開口道，“這套方案，是我想出來的。”
艾亮：“呃……”
氣氛一時間有些尷尬。
但艾亮還是向顧律豎起了大拇指，佩服道，“顧教授果然是有真才實學啊！”
“要是當初我們可以想到這套實驗方案，就不用把這個課題拖到現在了。”
艾亮現在終於知道，爲什麼顧律的課題小組爲什麼這段時間都下班這麼早。
因爲在實行這套新方案後，顧律小組的工作量會變少很多。
在不熬夜加班的情況下，同樣可以保證任務保質保量的完成。
之前艾亮還以爲顧律的課題小組那邊在消極怠工。
但現在……
艾亮清楚是他錯怪顧律等人了。
面色糾結了一下，艾亮選擇向顧律道歉，“顧教授，剛纔的話，你別放在心上，你們這邊既然可以遠超預定進度的完成工作，那什麼時候上下班就完全無所謂了。”
“不不不。”顧律擺擺手，“艾研究員你說的沒錯，這段時間因爲工作量減少，我們課題組這邊的人的確有些太過於懈怠。回去後，我會好好約束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