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24號。
今天是高數課考試的日子。
作爲理工科專業的基礎必修課程，燕大每年參加高數考試的學生都數以千計。
不出意外的話，顧律被分配到一個高數考場的監考工作。
高數考試的時間是上午十點到十二點。
顧律還是按照正常的作息，一直在辦公室待到九點半，才披上羽絨服外套，走去監考的考場。
顧律監考的是材料學院學生所在的一處考場。
和顧律同考場的另一位監考老師是顧律並不認識的一位年輕女老師。
見到自己的同事是這麼一個年輕的大帥哥後，那位年輕女老師臉上威嚴的神色迅速褪去，換上一副甜甜的笑容。
顧律早就習以爲常，不親近也不疏遠的和這位女老師簡單的聊着。
在顧律和這位女老師交談的時候，考生們也陸續進場。
考高數，沒有一位同學能夠興奮的起來。
畢竟，在大一階段，對於大部分學院來說，高數就是最難的那門課程。
同時，也是掛科率最高的課程。
燕大學生並非是不會掛科，只是掛科率常年保持在一個很低的數字。
而高數這門科目的掛科率一直居高不下。
一個原因自然是高數本身就很難。
或許有人會問了，高數難確實是不錯，但燕大學生的學習能力不是蓋的啊！
能考進燕大，在學習能力上，燕大學生確實無人能夠出其左右。
但是，奈何，高數試卷的難度也提升了啊！
燕大的高數試卷，和其他高校的高數試卷難度是不同的。
可以說，如果將燕大的高數期末試卷放到其他普通的一本學校，掛科率達到90%以上都有可能。
並且，在燕大，並不缺乏進入大學後就懈怠的學生。
或者是，有些人和數學這門科目，天生就八字相剋。
這類人，在邁進高數考場的時候，抱着的可以說是一種從容赴死的心態！
…………
考場內，安靜無比。
提前來到考場的同學們正神色緊張的不停翻看着高數課本，進行着最後的準備。
正所謂臨陣磨槍，不死也傷！
同學們正在爲待會兒即將和‘高數’進行的大戰做着最後的準備。
開考前兩分鐘，顧律掃了教室一眼，開始準備分發試卷，同時口中說道，“馬上發試卷了，同學們把與考試無關的東西拿到講臺上來吧。”
同學們紛紛起身去講臺上放東西，唯有一位同學，直接躺在了講臺上。
顧律：“……”
女監考老師：“……”
“同學，你在幹什麼？”顧律無語扶額，一副頭痛的模樣。
“老師，你不是說把與考試無關的東西都放到講臺上嗎，我放好了。”該同學繼續躺在講臺上，回答顧律的疑問。
顧律無語更甚，但勸解工作還是要做的，否則讓一個活人躺在講臺上算什麼。
“同學，你是擔心高數考不好？”顧律問道。
該同學含淚點頭，“嗯，期末考試太難了，簡直是哪裡不會考哪裡！”
“這一點，同學你大可不必擔心！”顧律笑着開口，“同學，你知道今年是什麼年份嗎？”
“不清楚。”
“今年是燕大期末考試實施一百週年慶典，同時燕大爲了紀念達成掛科十萬人的成就，故在此考試周之際，面對光大師生，推出三項優惠活動。”
“什麼優惠活動？”
“考四十送二十。過兩科送一科。任選兩科免考優惠活動！”
“真的？”該同學瞬間眼前一亮。
“當然是假的。”顧律毫不留情的回答，接着蹲下身，拍拍這位同學的肩膀，“同學，起來吧，馬上就要考試了，要是你再不起來，我只能下去叫警衛了。”
聽到這話，這位同學立即翻身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塵土坐回到座位上。
分發試卷，考試鈴響後，便宣佈考試開始。
一位位同學們神色嚴肅的拿起試卷，低下頭，陷入苦戰中。
顧律趁着發試卷的時候，就已經試卷上的題目全部掃了一眼。
接着便無趣的搖搖頭。
果然，和他在考試前預測的題型和考察內容，大差不差。
顧律不會和時老師一樣，由於閒着無聊把高數試卷做一遍。
因爲面對這樣的題目，顧律根本沒有擡筆一做的興趣。
託着下巴發呆，也比做這些無聊的題目要好。
當然，這只是顧律的感覺而已。
對於下面的學生來說，這張試卷上的題目無疑是相當艱難的一場苦戰。
尤其是那羣高數成績很差的學生，額頭上已經由於緊張佈滿密密麻麻的汗水。
有後人記載其場面曰：
天朝2017年，渣與高數決戰于山前，高數攜驍將費馬，猛將泰勒，悍將拉格朗日，虎將洛必達，號稱“馬勒格必”。
渣單人獨騎，一杆鐵筆獨戰四人，鏖戰兩個小時，於陣前十回合，千軍辟易，終因寡不敵衆，後繼無援而馬革裹屍，一時天妒英才，將星隕落，享年19歲，時師尊憐其勇烈，追諡號“掛科”。
…………
顧律坐在講臺上，發呆發呆着，便進行一種賢者狀態中。
這時候，有人把顧律從這種狀態中拉出來。
“老師，我能不能去趟廁所。”一位同學對顧律問道。
這位同學顧律認識，就是剛纔那位躺在講臺上不願起來的男同學。
顧律點點頭，沒多想什麼，“去吧。”
男生臉上浮現一抹喜色，接着快步離開教室。
期末考試沒有高考那麼嚴格，學生去上廁所是沒有專門老師陪同的。
兩三分鐘後，那位出去上廁所的同學回來。
時間稍微長點，但顧律沒太多在意。
只不過，沒人注意到的是，那位上廁所回來的男生，回到位置後，宛若如有神助一般，幾分鐘便做完了前面的所有選擇填空題。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流逝着。
距離考試結束還有半小時的時候，一位領導模樣的中年男人大步走進教室，徑直來到坐在講臺上的顧律身邊。
“這位老師，你們考場有考生作弊。”中年男人對顧律沉聲說道。
“作弊？”顧律一愣，接着開口問道，“是誰？”
中年男人視線在教室內搜尋一圈後，落在那位上廁所回來的男生身上，伸手一指，“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