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律抱着紙箱走出校門的時候，在校門口，看見一道熟悉的倩影。
蘇汐也發現了顧律，邁着小碎步巧笑嫣然的走過來，“顧老師，早上好啊！”
“好久不見。”顧律迴應。
蘇汐臉上掛着甜甜的笑意，“是啊，國外公司的事情有些麻煩，費了我不少功夫。不過好在，我已經處理好了，昨天剛回來。”
接着，蘇汐注意到顧律手中的紙箱子，“你這是去要……賣廢品？”
“……”顧律扶額無語，“我辭職了，這裡面裝的是我辦公的一些東西。”
“辭職？”蘇汐眉頭微微蹙起，接着驚訝起來，“顧律，你辭職了！”
顧律點頭，“嗯，就在剛纔，我已經辭職了。”
“那……那你，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私人家教老師？”蘇汐仰頭看着顧律，轉着腳尖，雙手用力的攥着衣角，磕磕絆絆的說出這句話。
“呃……我已經和燕京大學說好了，要去燕大任教。”
“哦，那好吧。”蘇汐失落的眼神一閃而逝。
包養計劃再次宣告失敗！
蘇汐揹着小手，一雙靈動的眸子在顧律臉龐上掃視，裙襬在風中輕輕飄揚，“顧律，我現在再請你吃飯，你應該不會拒絕了吧。”
顧律搖頭笑笑，“當然不會。不過不是你請我，是我請你，就算感謝之前賭場那次你幫的忙了。”
蘇汐沉吟幾秒，“這次你請客也行，但下次我要請回來。”
“記住哦，我欠你一頓飯！”
顧律點頭，“可以。”
馬上就要離別，兩人一個在海城，一個在燕京，下次見面也不知何時。
索性，顧律也就全憑着蘇汐來了。
…………
9月3號，顧律飛到燕京。
先去燕大附近那棟小別墅，顧律拜訪了一趟老師季昌義。
見到顧律來，季昌義很是高興。
連寒暄的話都沒說幾句，顧律就被季昌義拉着在棋盤上大戰三百回合。
結果，自然依舊是每次季昌義都以半子一子的優勢贏下顧律。
“無趣，無趣！”季昌義捋着鬍鬚，一副生了悶氣的樣子，“總是這樣讓着我，你無聊不無聊。”
“學生樂在其中。”
“我看你小子就是閒着沒事幹了。”季昌義端起茶杯，小口抿了一下，“最近在忙活什麼呢？”
“正在和普林斯頓的一位師兄研究極小模型綱領第一問題。”顧律老老實實的回答。
“極小模型綱領？”季昌義挑挑眉，“這東西可冷門的很吶！”
顧律聳肩笑笑，“當初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在研究一段時間後，我發現數學界關於極小模型綱領的傳言，有很多誤解之處。”
顧律這話讓季昌義好奇起來，“此話怎麼說？”
“極小模型綱領，並沒有外界傳聞中的那麼難！”顧律搖頭表示不解，“我在鑽研極小模型綱領時，整個進程都異常順利，沒有絲毫阻礙。”
“甚至比當初研究Cohen-Lenstra猜想時還要順利。我真的有點搞不懂，拿到真的是三人成虎，外界把極小模型綱領的研究難度明顯誇大了。”
季昌義捋着鬍鬚，語氣平靜，“應該不可能。極小模型綱領這個方向雖然冷門，但起碼也有幾百個數學家研究這個方向。不可能他們說謊吧。極小模型綱領，的確是相當難以鑽研的一個方向！”
“至於你的話……”季昌義扭頭望了顧律一眼，開口，“還沒問，你那研究進度到什麼程度了？”
顧律回答，“目前已經完成了快80%了吧。”
“還挺快的。”季昌義喃喃一聲，接着伸手，“拿給我看看。”
顧律掏出手機，打開一個文檔，遞給季昌義，“呶，老師，就是這個，目前我們已經到最後的證明Calabi-Yau簇flip操作存在性階段了。”
“讓我看看。”季昌義戴上老花鏡，一行行公式的滿滿看着。
一分鐘，兩分鐘……三十分鐘，四十分鐘……
足足一個小時後，季昌義才摘下老花眼鏡，揉揉有些發脹的眉心。
“老師，您沒事吧？”顧律關切的問。
“我沒事。”季昌義擺擺手，示意顧律不要擔心，接着苦笑一聲，“人啊，還是不得不服老，早幾年，我連着看六七個小時的論文一點事沒有，現在不行嘍！”
“但令我欣慰的是，我的學生們全都成長起來了啊！”季昌義望向顧律的眼神中滿是欣慰，“顧律，你剛纔不是疑惑爲什麼覺得極小模型綱領沒有傳聞中的那麼難嗎？”
顧律點頭，“嗯，對。”
季昌義哈哈笑着，“其實吧，並非是傳言虛假，只是因爲你還沒有意識到，你的數學水平已經比之前精進很多！”
“極小模型綱領，或許對於一年前剛畢業的你來說，是個幾乎難以翻越的大山。但現在，對你來說，不過爾爾而已。”
“哈哈，沒想到，僅僅是一年時間，顧律你竟進步的這麼快，不用幾年，完全可以和你的幾位師兄一樣，成爲華國數學界在國際上獨當一面的存在。”
季昌義面色紅潤，語氣中滿是欣喜。
“咦，我猜想，是不是顧律你這一年留在高中教學的緣故。要不，你還是別來燕大了，繼續回你的高中教數學去算了！”
顧律：“……”
顧律訕訕開口，“老師，還是算了，海城離着挺遠的，回去光飛機票就要花不少錢。”
“給你開玩笑呢，我還捨得讓你真回去。你這樣的人才，留在高中當老師就是埋沒人才。”季昌義撐着椅子的扶手站起來，“你回燕大任教的時候，我已經和你大師兄打過招呼了。”
“包師兄怎麼說？”
“你大師兄對你能回學校自然樂意之至，早就做好了安排，等你去了學校直接去找他就行。”
“不過，以你的履歷，還不足以直接被提爲副教授，只能從講師開始幹起。”季昌義爲顧律說明了情況。
顧律早有預料，“講師不錯了，老師，您放心，接下來在燕大我肯定好好幹，兩年內，我爭取拿個教授頭銜回來！”
“你小子倒很有志向！”兩年從講師到教授，季昌義知道其中難度。
顧律笑的很輕鬆，“您的幾位弟子，除了我，全都是教授了，怎麼說，我也不能給您丟人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