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車我摸出一支香菸點燃,順便給兵油子拿了紙巾,整個手上全都是血,剛纔兩拳打在石頭上滋味肯定不好受。
“大兵,這樣搞,值得嗎?”其實不管他再怎麼表演實力,我也不會同意去漢城娛樂城冒險,因爲我知道那意味着什麼!
“都是以前的老戰友,不好讓他們看笑話……我知道混的不如他們好,可我不用給人家提鞋啊!”
說完他立刻陷入了沉默,此刻我能明白他的感受,他的內心堅持和原則最終敗給了現實,此刻我隱約有些不忍心……
“讓你的朋友們回去吧,咱們不去漢城娛樂城,隨便找個地方吧,去昨天的茶行怎麼樣?”
“不!如果你擔心安全那就是看不起我,如果你沒信心那就算了……我從來都不強人所難。”
大兵一句話讓我心裡頗爲感慨,我也知道現在很難選擇,曾經發生過的一切都歷歷在目,彷彿就在昨天。
我清楚記得阿樂戲虐我的時候,更記得他打狐媚子的一巴掌,如果不是二叔出面,恐怕我現在還要忍氣吞聲……
“男人就要快意恩仇!如果就連報仇都不敢……那還有什麼臉面混下去?”大兵嘀咕了一句,這話是說的他自己,可到我耳朵裡瞬間變了味!
我何嘗沒有擠壓的仇怨,何嘗忘記過那些壓抑的滋味,所有想法纏繞在腦海裡從沒消失過!
從我在酒店碰到十七的那一刻,從我被人堵在房間裡的一刻,彷彿所有拳頭打在身上的滋味還都在……這是我應該自己去解決的宿怨!
“走!今天我讓你看看什麼是無所畏懼!”
我明知道去漢城娛樂城會冒風險,明知道被人發現後果會很慘,可我還是忍不住想賭一次!
不只是賭我心裡的一口氣,也是想解開兵油子心裡的疙瘩,我知道這個仇一天不報,他永遠都不能釋懷更不會改變對我的看法。
“好!我一定護你周全!給我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他狠狠攥着拳頭,帶着血的拳頭看起來是那麼令人放心。
半個小時後來到漢城娛樂城,還沒進門心裡已經開始莫名的發慌,我深吸一口氣極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我不知道在這裡能不能碰上張旭,但如果再讓我碰到他一次,我一定不會饒了他!
有些事情我沒辦法改變,有些感情沒辦法挽回,雖然我能做的很有限,但我最起碼能讓她知道,什麼樣的人是值得託付的,而什麼樣的人是絕對不能託付的!
低頭若無其事的走進漢城娛樂城,大廳裡的關公身披大紅綢子,看起來帶着一股震人心脾的震懾力,可一切都無法阻擋心懷執念的人!
我輕車熟路的來到二樓賭場大廳,紅色的地毯儼然已經換成新的,所有一切都是那麼熟悉,也那麼令我憎恨!
我小心翼翼的進入賭場大廳,壓低目光不敢隨意四處打量,說實話我心裡已經緊張的要命!
下午四點場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在玩,臨近年關賭場裡格外熱鬧,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心懷貪婪的人。
以前在老家,每到過年的時候到處都有人打牌,從村口小賣部轉移到各個家裡,基本上去哪一家都有賭局,男女老少都是賭錢。
我讓大兵去換籌碼,自己找到一個背靠過道的百家樂賭檯坐下來,緊張的觀察周圍的一切,不敢明目張膽卻又不得不確認周圍環境。
我一眼看到休息區的金龍,好像正在招呼着什麼人,除此之外並沒有看到熟人,也許這個時間賭場還不算熱鬧,也是我做事的機會。
大兵換了籌碼過來,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那邊的十號賭檯,我基本都在那裡輸的!”
我打眼一看是一張百家樂賭檯,發牌的是個年輕的漂亮妹子,一張瓜子臉上化着很精緻的淡妝,我心裡瞬間明白了!
曾經我在那個發牌荷官的賭局上玩過,她喜歡用茉莉花味道的香水,我掐算過她的控局概率贏過錢,能贏一次就不難贏第二次。
我突然想起二叔曾經對我說過的一句話,這句話放在大兵身上非常合適……
“大兵,你知道什麼是蛇蠍美人嗎?表面看上去很漂亮,可心腸比誰都歹毒的噢!”
“這次知道了,哎……”大兵嘆了口氣,很明顯他是去調戲人家,或者說想談個女朋友,可他不懂社會上的規則。
曾經二叔說過,但凡在風月場所和娛樂會所這種地方,玩玩可以但所有的女人都碰不得!因爲社會早就改變了她們的內心!
真正的蛇蠍美人都長着一張精美的臉蛋,可越是這樣越能麻痹人的神經,因爲人的長相和善良完全沒有半毛錢關係!
“你先過去玩兩把,我等一會再過去……小皮和華子呢?”
“我讓他們兩個在門口等着,一會再進來,不然會被人發現的……”
我心說大兵還可以,不愧是當過偵察兵的人,人情世故的事不太精明,但僞裝自己這種事情還算可以。
大兵拿着幾千籌碼走過去,我耐着性子在等着,現在賭檯的人並不算多,過去根本不好贏錢。
如果在這裡出千太明顯肯定會有麻煩,我不想招惹是非只想達到自己的目的,用屬於老千的方式來複仇!
時間緩緩流逝,我冷眼看着場子裡的人員變化,金龍不停的在場子裡走動,隨時我都有暴露的可能……
時間緩緩流逝,我在等待一個走過去的機會,在過去的途中一定不能引起金龍的注意,他巡視全場必須等機會繞過去!
終於金龍走出了賭場大廳,出門左轉我知道他肯定要去衛生間!我立刻起身慢吞吞的走過去,刻意找了一箇中間位置。
這個位置會被兩邊過道的人看到,但卻不會看到我的正面,就像一個正常的賭客混跡其中,能不能行只能看天意……
坐下之後我開始下注,從現在開始掐算荷官的控局節奏,可很快我發現自己根本沒辦法靜下心來,整個人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中……
十幾把牌過去我輸了兩千多塊,旁邊的大兵時不時就會看我一眼,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麼浪費時間,可卻沒有更好的辦法。
漢城娛樂城這種地方本身就是荷官發牌,賭客是沒機會發牌的,只能靠着概率來贏錢,看似公平卻是最不公平的地方。
難道我要在這個賭檯上靠概率贏錢?或者臨時想出一個破解的辦法?這根本不現實啊!
“好久不見你,最近在忙什麼呢?”發牌荷官主動和大兵說話,臉上掛着熱情的笑意。
“沒什麼,發牌吧。”大兵不冷不熱的樣子,很明顯他已經明白了什麼是蛇蠍美人!
在賭場中所有荷官的工資都是和績效掛鉤的,拉攏熟客到自己的賭檯來賭錢,才能確保有更好的收入。
其實賭徒找賭檯很看重的一個原因就是發牌荷官的樣貌,總覺得女人發牌運氣會好一點,卻忽律來賭場贏錢纔是目的。
尤其是一些男人心懷高傲,總覺得自己比女人要強,更覺得在女人面前更容易贏錢,可殊不知女人發狠的時候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玩了一會我根本找不到機會,就在這時旁邊的散桌過去了幾個人,看樣子是彼此認識的樣子。
突然一個轉身我認出了其中一個人!真的是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個傢伙大腹便便,是開超市那個姓張的大胖子!
我還記得在散桌上贏小胖子錢的時候,那纔是我真正展現實力的時候……沒想到今天在這裡會碰上大胖子!
我正準備起身過去看看,突然發現大兵在對着我使眼色,緊接着我感覺身後有一股強大的壓迫感!
大兵不停提示我身後有人,這一刻我頭皮瞬間麻了!難道還沒開始賭就被人發現了?
隱約問道一股熟悉水蜜桃的香水味,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