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看到我在盯着他,老頭的目光盯在我的身上,四目相對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
在被眼前這位老者看着的時候,我不由自主的改變心裡的想法,甚至改變心裡對他的稱謂!
不知爲何我心裡肅然起敬,就連一點不尊敬的想法也沒有,或者說是不敢有……
我從沒見過眼神如此銳利的老者,心裡更有前所未有的心驚!只是被看一眼就覺得心涼,甚至不由自主去檢查臉上的人皮面具。
突然二叔攬住我的肩膀,打斷的一瞬間讓我心裡平靜下來,短短几秒鐘讓我彷彿經歷幾個世紀一般漫長!
“走走,去玩牌了!”二叔輕鬆的說着,可我感覺他的語氣一點也不輕鬆。
二叔帶我在一張玩二十一點的桌子坐下,中間有個年輕的牌荷官,掏出籌碼準備先看兩把再下注。
身後隱約聽到很多人打招呼,所有人的稱呼都是乾爹……這一刻我確信剛纔的老者就是曾五爺!
只不過我沒想到曾五爺竟然是這樣一個老江湖,與我印象中偷雞摸狗的人完全不同,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
如果不是二叔說過曾五爺的一些事情,我還以爲剛纔的老者是位高權重的大人物!
他根本不和普通人在一個層次上,不管從氣場還是從威儀,舉手投足之間都能讓人感覺出不一樣。
此刻我彷彿還能感覺到背後的目光,真的難以想象,二叔曾經在這樣的人手下做事……
更難以想象的是,二叔曾經如何從這樣的人手中逃過一劫?被看一眼就有種看穿的感覺,二叔是如何隱藏自己的?
不知爲何這一刻我心裡特別有感觸,每一個功成名就的人背後,都有一段不爲人知的心酸過往。
二叔能有今天的城府和江湖經驗,究竟要在曾五爺手下經歷多少痛苦的煎熬?那肯定是一段如履薄冰的過往……
“小子,你最好放鬆一點!那個老混蛋在看你。”二叔壓低聲音說道,我立刻變得更加緊張。
“我,我該怎麼辦?”我不由自主的緊張,這種緊張甚至讓我感覺到呼吸不暢。
“消除心裡的敵意,任何心懷敵意的想法都逃不過那老傢伙的眼睛,他的眼睛很毒。”
二叔說的很輕鬆,他握緊我的手也給了我內心力量。
“嗯。”我深吸一口氣把心裡所有想法趕走,有二叔在身邊我心裡有了底氣。
今天二叔重回故地,我絕對不能給他掉鏈子!我要是先出了什麼問題,那個姓曾的鐵定能看出端倪!
俗話說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我感覺有幾個人站在了我的背後,我甚至能在空氣中聞到一股雪茄的味道。
我知道身後站着的就是曾五爺,只有他剛纔進門手裡拿着雪茄,我本能的想回頭去看……
但是二叔聚精會神的在看牌局,手指不停的撥弄着籌碼,我看到了他的手勢是不要回頭!
我學着二叔的樣子把玩手裡的籌碼,悄悄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變得冷靜,心裡反覆告訴自己一定要平常心!
不管他的眼睛再怎麼毒辣,但他也沒見過我,只要我不露怯他拿我沒辦法!
時間緩緩流逝,這一刻時間彷彿靜止了一樣,我感覺不到時間的流逝,手心裡已經全是冷汗。
突然聽到一聲乾咳,像是故意提醒也像是故意提示,但我還是沒有回頭只是裝作故意看着牌局的樣子。
也許背後的人是故意想讓我回頭,這裡有這麼多人可他偏偏站在我們的身後,難道是現什麼不對勁了嗎?
如果這個養生會所內的賭局只對內部人開放,那我們的出現肯定很引人注意。
換句話說來玩的都是熟客,一旦有生面孔出現肯定會被人留意,賭場從來都不傻……
緊接着感覺身後的人離開了,那股緊繃的壓力也隨之消失,一瞬間我忍不住鬆了口氣。
“給我一副牌。”
就在這時二叔開始下注,他把籌碼放在賭桌上示意要牌,我也跟着拿出籌碼示意要牌。
不知爲何我的心裡突然冷靜下來,只要一坐在牌桌上我就感覺從容,整個人的感覺變得全然不同!
也許只有在賭局上我才能找到感覺,對於手法的絕對自信,這是沒由來的一種自信感!
這個長長的牌桌上坐了將近十個人,其中還有兩個長相不錯的美女,胸口低V長裙很性感。
所有人都在撥弄着手裡的籌碼,每次要牌就把籌碼放在前邊的下注區,牌局安靜的有些出奇!
荷官通過判斷桌子上的籌碼來下注,每次牌的時候動作都很快,撲克貼着牌面準確滑到每個人的面前,要比勺子牌快很多。
牌桌上玩的是二十一點,牌荷官就是莊家,所有人都是閒家,但感覺玩法稍微有些不一樣。
荷官給所有閒家出兩張牌,兩張牌一明一暗,讓人可以清楚看到手裡的一張底牌,但荷官的兩張牌卻都是暗牌。
以前聽人說過,賭局上規則的不同一定就有貓膩,而且規則一定是對莊家更有利!
走遍天下賭場從沒有規則對賭客有利的地方,莊家本身佔有概率優勢還有規則上的幫助,可還是有很多人願意來試試自己的運氣。
一般來說概率佔優勢的賭場都很正規,不需要靠荷官從中搞什麼貓膩,真正讓人靠運氣去玩牌。
我拿到手裡兩張牌是十一點,二叔是十四點,我們兩個都可以繼續要牌。
代表莊家的荷官打開暗牌,可在這一瞬間我感覺有些不對勁,這一瞬間牌完全被他手心阻擋!
按道理來說荷官打開牌的時候是不能離開桌面的,甚至很多地方都是明牌出來,爲的就是保證牌面的公正。
而且荷官的胳膊手腕還有一個輕微甩動的感覺,這是袖箭最起碼的功夫,要把藏在袖口裡的牌替換出來。
當荷官完成整個動作的時候,掀開牌的度也很快,幾乎是一晃就出現了點數,這又是個不對勁的地方!
越快越容易出貓膩,一切都在人正常視線中才算正常,遮擋和快都是作弊的前兆,不能說一定作弊但作弊一定會出現這些前兆!
我越感覺這個荷官手裡不乾淨,他開牌的時候動作有些多餘,但剛纔觀看前兩把的時候卻沒有看到這個動作。
當兩張暗牌打開是十八點,莊家已經不能補牌,可所有人補牌都要過十八點,我下意識看了一眼二叔。
我能看出來的地方他沒道理看不出,甚至他以前可能就做過這裡的荷官,不作弊的話那五年報恩時間豈不成了笑話?
二叔並沒有着急要補牌,他拖着下巴眼神飄忽不定,我能看出他的心思並不在賭牌上。
自從來到這裡之後二叔就不對勁,他的眼神總是出神,好像總是在回憶曾經……
我揮手示意要補牌,十一點補牌是安全的,很多時候甚至要補兩張牌。
拿到這張牌我貼着牌桌看了一眼,是一張梅花J,手裡瞬間變成了二十一點。
這把牌我基本上贏定了,可其他人補牌很多過了二十一點,直接扣牌棄牌。
荷官的眼神看向二叔,我在桌子下暗暗踩了他一下,他這纔回過神來擺手要牌。
補到的是一張3,他繼續示意補牌,可我總覺得他心不在焉。
二叔的眼神和狀態一點都不像賭博時應該有的狀態,可在這個到處都是監控的地方,會不會露出破綻的?
說實話我替二叔暗暗捏一把冷汗,如果在這裡被人識破,那下場可想而知……
牌局不溫不火的進行,二叔時不時會玩兩把,時不時會停下來盯着牌局看。
突然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什麼時候二叔眼睛紅了!
他的眼睛不帶一絲瘋狂的神色,反而是飽含了溫柔,我趕緊在桌子下邊踩他一下提醒。
他回過神擺了擺手,站起來準備離開這張賭桌,我也跟着站起來。
可剛站起來就看到在不遠處的沙上有人在看着我們,其中一個滿臉烏黑的傢伙好奇的打量着我們。
我心裡咯噔一下,難道這個傢伙就是二叔進門時候說的老黑?該不會這麼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