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睡醒發現窗外天都黑了,隱約能聽到外邊淅淅瀝瀝的下雨聲,腦子裡昏昏沉沉隱隱作痛,就像喝多酒之後的頭疼一樣,
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喝酒,因爲我害怕多久會麻痹我的神經,會讓我暴露出不一樣的一面,害怕會讓我在這裡惹到麻煩,現在開始要夾着尾巴做人,
朦朦朧朧中看到拖油瓶在打掃衛生,輕手輕腳的模樣好像生怕會吵到我,
我摸出一支香菸點燃,看到她穿了一件粉紅色圍裙,筆直的長腿那麼迷人,腳上一雙居家拖鞋露出粉紅色的圓潤腳跟,不知爲何我看着她喉嚨裡有些發乾,
看到我之後她笑了笑,眼睛依舊是那麼純淨明亮,可我卻看到了一個不一樣的她,我甚至對她一無所知,
“夏琳過來,幾天不見有沒有想我,”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卻有種前所未有的陌生感,或者說危險感,
她乖巧端過一杯溫水,安靜的坐在牀邊看着我,溫水入喉之後感覺全身莫名的燥熱,
不知道是溫水給了我胸口一絲溫度,還是我的內心變得火熱起來,壓抑的情緒堆積在胸口,只差一個宣泄點爆發,
“現在幾點了,外邊是在下雨嗎,”我抽了口煙意識慢慢的恢復過來,也在不聲不響的給她下鉤子,
“七點半,外邊下了一整天的雨,”她微微有些出神,下雨天總是能帶給人不一樣的寧靜,
她分神的一瞬間就是我的機會,我猛然拉過她的胳膊面對着她,
“我睡覺的時候有人來找我我嗎,或者來找過你嗎,”我直勾勾的看着她,極力想要看穿她的內心世界,
不知爲何她面對我的眼神猶豫了,眼神中閃過了一絲慌亂,我想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猝不及防之下她沒有任何心理準備,面對我的問題她需要時間來思考,需要時間來斟酌該如何回答,她的遲疑就是我試探的結果,
“沒有人來過……”她低着頭不敢看我的目光,
“你是不是記錯了,我怎麼記得好像是有人來過呢,”我笑眯眯的看着她,心裡無名的邪火越燒越猛烈,幾乎要噴涌而出,
她的手指不停的攪着衣角,我知道她只有在害怕的時候纔會去撥弄衣角,內心的慌張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曾經在水庫第一次見她,第一次吃飯,第一次在小公園賓館過夜,第一次把她留在上海黃浦賭場……每一次她都會撥弄衣角,
“真的沒有人來過……”不等她說完我丟掉手中的香菸,伸手把她拉到牀上,二話不說蒙上被子撲上去,
“沒人來過更好,幾天時間不見我很想你,每天每夜都是在想你,”
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明知道我是在瞪着大眼說瞎話,我的確想過她但不是無時無刻,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幾天不見你有沒有想我,”我舔舐着乾澀的嘴脣,心裡的邪火已經開始蔓延,
“嗯,”
“嗯是個什麼鬼,沒想就是沒想,有什麼好難爲情的嗎,”我冷冷的看着她,我甚至能從她眼中看到自己的猙獰,
“我,我想了……”
“噢,我就知道你想我了……是想讓我要你對嗎,告訴我你現在想不想,”
無論何時我都不會強迫一個人,哪怕現在我恨不能把她壓在身下撕碎,可我還是虛僞的要一個答案,哪怕我明知道這樣很虛僞,
猶豫了一下她點了點頭,可我不依不饒一定要讓她說出口,不管她有多難爲情,
“我想……”當她開口之後我撲上去,我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哪怕手段是如此卑劣如此不堪,可又能怎麼樣呢,
窗外淅淅瀝瀝的小雨輕輕敲打窗戶玻璃,粗重的喘息彷彿已經是狂風暴雨,在這一刻我恍惚置身於狂風暴雨中,獨自一人面對天空的閃電與海面的洶涌,
她溫順的沒有任何反抗,我就像一頭要發泄自己怒火的野獸,貪婪的吸允着她的味道,野蠻的佔據她的一切,
這一刻我摒棄所有一切的想法,只想盡情宣泄一切負面情緒,
如同野獸一樣我前所未有的野蠻,她的臉色閃過一絲痛苦,可我卻絲毫不在意,
興奮中混合着仇恨與憤怒,還有我骨子裡的卑劣人性,
我從沒有信任過拖油瓶可我從沒有想要玩弄她,更沒有把她當做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她在我的心裡佔據一個位置,一個爲數不多的位置,
也許是因爲越在乎所以猜忌會越重,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她被收買,可我能從她眼神中看到不一樣的複雜,
拖油瓶已經不再像往常那樣的嬌羞,她咬着牙閉着眼睛,也許是越愛越恨的緣故,在這一刻我把自己卑劣的人性發揮到極致,
這是我做過最卑劣的一次,也是我最後悔的一次,直到今天我還是無法釋懷無法原諒自己,更無法忘記那一夜她的眼淚……
十分鐘後我癱軟下來,一切重新變得安靜,不知不覺拖油瓶的眼淚已經打溼枕頭,心裡有那麼一瞬間的刺痛可我漠然的下牀,
點燃一支香菸心裡卻無法平靜,我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她一眼,微微**和嚶嚶哭聲刺激着我的神經,我心煩意亂的穿上衣服離開房間,
我就像個逃兵一樣逃離,冷靜下來之後我覺得自己就是個人渣,徹頭徹尾的人渣,滿口仁義道德卻做盡卑劣不堪的勾當,卑劣到欺負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女生……
心裡有說不出的複雜和愧疚,有一瞬間我想回到房間,回去對她說一聲對不起……
可我現在就算想站在外面淋雨都做不到,我無法離開這個地獄深淵,一切刺激讓我變得越發瘋狂,
我不停在心裡告訴自己,如果不是我拖油瓶還在水庫,如果不是我她還不知道過什麼樣的生活,如果不是我她怎麼能得到尊嚴和自由,
可如果不是我,她又怎麼會來到武漢,如果不是我她又怎麼會受制於人,
內心的掙扎讓我臉上火辣辣的,我無法說服自己的內心,更無法心安理得的做完這一切……
我轉頭迎面碰上了一個人,一個看起來有些熟悉但卻又不熟悉的人,但我知道她是狐媚子,
她的目光始終盯在我的身上,但她沒有停留直接走過去,與我擦肩而過的一瞬間她手中丟出一個紙團,
我走過去蹲下裝作繫鞋帶的樣子,悄悄把紙團窩在手中離開,走廊上到處都是監控,不得不說狐媚子在反偵察這方面比我經驗多,
拿着紙團我沒有回到房間,轉身進了樓層的衛生間,在衛生間內慢慢打開了紙團,
紙團是一張普通的押金單,上邊是一個陌生的名字和押金金額,同樣也有電話號碼和房間號,
我明白狐媚子的意思是要見面,相對來說在整個賭場內只有在休息房間內見面是最安全的,
我在心裡記住電話號碼和房間號,隨手把紙團丟進馬桶抽走,心裡再次佩服狐媚子的厲害,哪怕紙團被人發現也不會暴露什麼,因爲只是一張普通的房間押金單,
這個信息對別人來說毫無用處,但對我來說就能找過去,看來狐媚子已經察覺到我在這裡的處境,
我故意磨蹭了一會,離開衛生間我先去一樓轉了一圈,當我看到蘇玉戎之後心裡徹底鬆了口氣,
他還在門口做迎賓,我做過迎賓知道其中的滋味,迎來送往都要陪着笑臉,說好聽是迎賓說難聽就是看門狗……
心裡的不忍在刺激着我,我真想衝上去擁抱他,可我知道自己不能這麼做,
一邊是我對拖油瓶的傷害,一邊是朋友對我的情義,內心的糾葛讓我很痛苦,也讓我越發感覺自己的卑劣,
我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如此不堪,感覺自己無地自容,可我卻連說一聲對不起的勇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