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摸出一根香菸恭敬的遞過去,龍天哥擺擺手拒絕,轉身拿出一支雪茄,我立刻上前幫忙點火。
在打火機的光照中看到他的臉,我覺得他能在上海混到這種程度肯定不是一般角色,只是不明白他爲什麼要讓鬼手來和我賭。
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只怕連胖三都贏不了,他做賭場老闆應該很清楚這一點,難道里邊是有什麼貓膩?
“因爲鬼手是很厲害的老千,我不會和她賭,必輸無疑的。”我假裝認慫,龍天哥立刻變得好奇起來。
“說說你是怎麼看出鬼手是高手來的,你真不敢和她賭?”龍天哥很不相信的樣子,但神色中閃過一絲得意,雖然一轉即使可還是被我看到。
我越感覺不對勁,我雖然看出鬼手不是一個老千,可現在龍天哥卻很感興趣的樣子。
“從一見到她我就感覺有很強烈的氣場,剛纔賭牌的高手胖三對她很恭敬,我自知不是胖三的對手,更不可能是她的對手。”我老老實實的看着他,始終在觀察他的眼神和表情。
“不錯,算你小子有點眼力,不過今晚你來我場子搞事……這筆帳怎麼算?”龍天哥話鋒一轉,我立刻聽出了玄機!
如果他不給我機會的話直接就辦我,可現在分明是在給我機會!
“對不起龍老闆,我真的不是故意來搞事,我學了一點三腳貓的功夫就想來試試,對不起……”
“你是在哪學的千術?年齡不大應該是初犯。”他意味深長的看着我,我越感覺不對勁,難道他是準備要拉攏我?
“我是在網上學的,都是一些魔術手法,今晚贏的錢我加倍退回去,希望龍老闆能給一次機會……”
但我沒有說出二叔的事情,他是個最頂尖的老千,難保不會有什麼仇家,就算沒有恩怨只怕這些人也不會輕易放過利用。
因爲世界上只有利用和被利用兩種關係,問題你人什麼時候才能明白這個簡單易懂又一直存在的道理。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還真的是我高看了你,你該不會是僞裝了年齡吧?”龍天哥一句話讓我立刻哭笑不得,我恨不能拿出身份證來給他看看,可是我知道不能這麼做。
身上還有宋思明的身份證,拿出來也不像,這種時候還是老老實實的認慫,沒必要給自己招惹麻煩。
“按道理來說,出千是不會有好下場的,不過我看你年輕,如果願意爲我做事的話……”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我能明白他話裡的意思,說白了還是繞不開利益兩個字。
同樣我知道自己現在沒得選擇,因爲他根本就沒有給我選擇的機會,但我是不可能爲他做事的,可現在面臨兩難的局面。
“我恐怕現在不能留在這裡做事,因爲我還有……”
話沒說他猛地一拍桌子,直接衝着我喊道:“敬酒不吃吃罰酒!真以爲我龍天是混假的?
看他氣勢洶洶的樣子我的底氣一下就弱了,我只能想辦法先脫身,在找到二叔之後幫我解決這個麻煩。
雖然又要連累二叔一次,可這件事真的出我所能解決的範圍,如果我想離開就必須要答應下來,無奈之下我只能選擇鋌而走險一次。
“龍老闆,如想讓我爲你做事也可以,我不圖錢但我明天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重慶,等辦完事之後一定回來,我可以對天誓。”
他直接笑了,顯然是信不過我的樣子,我知道就算他同意讓我離開也要選擇留下一個人當人質,也知道自己被人抓到了把柄。
我很討厭受制於人的滋味,可是現在情況就在眼前無法改變,能不能離開還是一個未知數,但我想他應該能明白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
“你去重慶上金爺的賭船?你有什麼重要的事?這點三腳貓的功夫去出千?還是拿老金的名號嚇唬我?
“不不不,我真的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關乎到我一位親人的生死,也關乎到我以後還能不能擡起頭做人,對我來說很重要。”
我無比堅定的回答,希望他能給我一次機會,不管什麼樣的條件我都願意答應。
“讓你離開可以,但你應該明白要讓他們留下來,如果規定時間你不回來,別怪我不客氣了。”
“好,但我必須要帶一個人在身邊,這件事情我一個人解決不了。”
我在做最後的爭取,這也是沒辦法中的辦法,我答應要讓他們離開這裡,現在能夠對走一個算一個。
如果沒有蘇玉戎,我甚至不敢想象自己上了賭船會怎麼樣,雖然他不賭但我需要他。
沒有蘇玉戎我還是會賭錢,但有個信任的人站在身後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就像我和鬼手對局的時候,有他在身後心裡格外踏實。
沉默了一會,龍老闆搖了搖頭拒絕,我當時就急了。
“讓我女朋友留在這裡能行嗎?我真的很需要一個朋友在身邊。”情急之下我脫口而出,因爲我知道要故意賣一個破綻出來。
讓他覺得我一定會回來,不然他是不會輕易讓我離開的,就像我信不過他們這些人的信譽一樣,他們也不會相信我。
“不用說了,現在我要改變主意,你們一個人也走不了。”龍老闆抽着雪茄滿臉戲謔的說着,我當場就急了。
“等等,我一個人就一個人,一切我都聽你的。”
雖然我恨得牙癢癢可還是在陪着笑臉,我知道自己不是人家的對手,現在不管做什麼都要受制於人。
“早這樣不就好了,明天我會安排人送你去機場,只不過如果你半個月時間回不來,或者而從此不見了人影……”
“多謝龍老闆,我明白!”
不用他把接下來威脅的話說出來,我也不想聽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但我真很好奇他這樣一個賭場老闆,爲何偏偏就抓着我不放?
其實他心裡清楚強扭的瓜不甜這個道理,到現在我還是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目的,不過我可以排除二叔那方面的關係,因爲沒有人知道我二叔是幹什麼的,更沒有人知道他是個老千。
我甚至感覺他有些刻意要放我走……
等等,該不會是蘇玉戎說了什麼吧?轉頭想想也不可能,因爲他不是那樣的人,他不是爲了保全自己就會落井下石的人。
“回去吧,帶上你的東西。”龍老闆直接把人皮面具丟給我,我愣了一下趕緊道謝,瞬間有種峰迴路轉的感覺。
不管龍老闆想做什麼他都同意放我離開,不但沒有讓我把錢退回去,竟然還要讓人明天一早送我去飛機場,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
難道他真的想拉攏我?可我這種三腳貓的功夫能有多少本事?他堂堂一個賭場老闆要多少高手沒有?
離開包間已經有人在等着,直接把我帶到樓上房間。
失魂落魄的回到房間,拖油瓶和蘇玉戎已經在等我,我看着他們兩個我心裡卻有說不出的複雜。
蘇玉戎立刻迎上來卻沒有說什麼,我搖了搖頭什麼都不想說,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他們解釋,更沒有臉面說要讓他們留在這裡。
也許這是我最失敗的地方,他們陪着我從瀋陽來到這裡,可我卻要一個人離開,這是最讓我難受的地方……
摸出一支香菸點燃,我一個字都說不出口,面對此刻的艱難讓我充滿挫敗感,他們靜靜的看着我沒有說話。
也許他們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也許知道我現在的困難,他們的平靜表情好像不會怪我,可我心裡卻如同針扎!
如果我放棄他們獨自一個人離開去賭船找二叔,那我以後怎麼擡起頭做人?我又何談頂天立地問心無愧?
因我而起卻要連累其他人,我剛纔以爲我能做到,可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