蓋德特區衛戍司令部位於吉爾市郊的哈德鎮,屬於半山別墅區的背面山麓位置,這裡風景優美,依山傍水,十幾年前,小鎮同樣是蓋德人富翁聚集區,隨後被佔領軍全部徵爲軍用,由集團軍軍部,又多次改建,變成現今的衛戍司令部。
總體上,司令部是具有一定抗空襲能力的混凝土八角建築物,高僅僅兩層,地下延伸三層。
小鎮駐紮着一個警衛團和一個防空團。
距離空軍基地也很近。
同時隸屬衛戍軍團的第208步兵師和第209裝甲師也駐紮在附近。
在司令部旁側,還有一處軍事監獄,男監三棟樓,女監一棟樓,本來是關押蓋德人抵抗分子的,當初佔領軍可以直接抓捕蓋德抵抗組織成員並進行審訊和判刑,包括死刑。
現今被關押的抵抗分子已經很少了,都是不太重要成員又被判處終身監禁或者幾十年徒刑的那種,重要分子大多已經被絞死。
執行絞刑的刑場,就在監獄後身。
陸銘轉了一圈,看着這些具有時代特徵的建築物,心情有些複雜。
陪着陸銘在司令部周邊各處巡視的,是司令部副官廳(辦公廳)廳長威利上校。
別看副官廳主官軍銜不高,但其可以說是陸銘的大管家了,副官廳的職責是幫司令處理各種雜務,具體包括下屬部隊人員統計、補充,司令部的人事人力管理、物資補充和一切庶務,日常命令的傳達,文書、信件的傳達,司令部的警衛工作等。
副官廳三十多人,除了威利這位副官長外,還有中校副官、少校副官、上尉副官等。
副官廳實則全部更換了新鮮血液,包括威利副官長,是從第一控制調撥過來的,四十多歲,坎蒂絲推薦的,曾經給坎蒂絲擔任過副官。
在陸銘巡視期間,新任軍團參謀長海因茲少將、軍團後勤軍需部長科爾斯少將等等紛紛聞訊而來。
最後,208步兵師師長馬特烏斯也匆匆趕來。
但209裝甲師師長貝肯卻一直未見露面。
雖然副官廳實則已經按照陸銘的意思,將這個消息隱約透露給了貝肯的副官,但沒有明確要貝肯來陪司令官巡視。
其實209裝甲師,是從陸銘曾經在西域的憲兵裝甲團發展而來。
但現今自然物是人非。
聯合王國現今實行的是徵兵制,所有聯合王國公民男子於18歲生日後5天內,必須到所在地區徵兵委員會進行登記,填寫“分類調查表”。然後分類編號,用抽籤的辦法對符合服役條件的人進行選徵。
徵兵制下,普通士兵服役五年便會退伍。
是以,曾經的憲兵團士兵,現在大多數已經退伍,只有能獲得簽訂軍士合同機會的精銳老兵,纔會繼續服役。
但不管怎麼說,一支武裝部隊的番號歷史是軍魂力量之一,憲兵裝甲團在西域的光輝歷史不可能不是新兵入伍時大書特書的事情,哪怕大部分軍官都已經換了新鮮血液。
尤其是憲兵裝甲團甚至擊敗過西黑山堡的軍事挑釁,是當今兩大軍事強國唯一的一次潛在衝突。
本部隊的創始人成爲現今軍團的主官本來是值得欣喜的事情,是以這位貝肯師長反而對新的司令員最有牴觸情緒,自然有其內在原因。
陸銘思索着這個問題,在威利的陪同下,來到了爲自己準備的住所。
就在司令部的後身,一棟墨綠色的三層小樓,前任肖爾茨中將也曾經居住在這裡,但顯然剛剛進行了翻新。
按照慣例,會專門有一個警衛連和勤務連爲司令官服務,通常是派出一個警衛班和一個勤務班在司令官邸執勤,每週輪換一次,出行時除了沿途及所到之處的警戒安排,隨身則通常會跟隨一個警衛排。
不過現今三層小樓還空蕩蕩的,威利道:“您說過幾日再搬過來,我也在緊急爲您審覈隨身警衛和勤務士兵,正值新兵季,我剛好可以從軍校和各處新兵培訓營好好甄選。”
陸銘微微頷首。
……
蓋斯頓大廈的五十八層,陸銘站在落地玻璃窗前看着樓下火柴盒似的建築物。
方纔站在大廈前站崗的士兵,已經令他們撤了,不然倒好像通知一些人,自己現在在這裡一樣,而且也影響大廈裡公共區域的經營,雖然餐廳還是沒什麼人罷了。
作爲“親兵”的警衛連還在組隊階段,但自己住宿在此,司令部直屬的警衛團直接派出了一個連的士兵作爲警衛。
身旁慢慢走過來一條倩影,微卷金髮瀑布般灑下,碧眸深邃迷人,鼻樑高挺,臉蛋極爲精緻,身材還是那樣火爆,普通人難以駕馭的那種,只是這位女中將現今威嚴日甚,旁人看她,怕是不會注意她身材什麼的了,也不敢往這方面去想。
但坎蒂絲一直以來,相貌和身材都沒什麼變化,怎麼看都是二十多歲的少女。
其實“比特”也是如此,要按“比特”的年齡,也快四十歲了,可是,哪怕陸銘特意給加了鬍鬚、擡頭紋之類,但看起來還是和實際年齡嚴重不符,最多也就二十七八的模樣。
“你明天就走了,你在這裡一個多月,幫我的忙,我卻和你沒見過幾次,很抱歉呢!”陸銘嘆息着。
這個老朋友,和自己沒什麼親密的關係,但現今自己心裡,她和自己的紅顏知己們也沒什麼區別。
坎蒂絲已經不用那金色環狀飾物來控制讀心術,完全收放自如,而且好似還多了些別的本事。
據琉璃嘀咕,說是因爲她和自己太親近了,那金環本來是禁錮其能力的,就類似將她變成了自己的西洋奴,所以這種進化是自己這個主人帶給她的,只是自己從心態上是爲了幫她,金環她自己就可以自由摘下來,所以沒有對她產生那種心理狀態上的奴役效果。
這些,自己也就姑妄聽之。
“結局很好啊,你又掌兵了,不過,我希望你掌兵是爲了給帝國帶來真正永久的和平!”坎蒂絲碧眸凝視着陸銘。
陸銘咳嗽一聲,這次見面坎蒂絲奇奇怪怪的,總說這種莫名其妙的話,好似自己是能改變世界的那個人一樣。
“您能答應我嗎?”坎蒂絲問,深邃碧眸還是一瞬不瞬的看着陸銘。
突然用尊稱,陸銘也轉頭靜靜看着她。
“您答應我,您現在做的,並不是爲了最終奴役我們索尼亞人。”坎蒂絲語氣裡稍微有了急迫。
“你知道了?”陸銘輕輕嘆口氣。
“是,我也不知道怎麼,就知道了……”坎蒂絲輕輕垂下了頭,“您,您會答應我嗎?”
陸銘想了想,“我本就是來尋求和平的,不想這個世界變成修羅場。”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但聽您說出來才安心。”坎蒂絲擡頭,碧眸裡很是歡喜,又隱隱有着淚珠,“您會承認您是您,我也很開心,其實我本來也拿不太準,這怎麼可能呢……”
陸銘笑道:“您呀您的,顯得咱倆都生分了,還像過去一樣吧?我基本沒有能平等相處的朋友,有你這樣一個好朋友,我很珍視咱們之間的友誼。”
“回不到過去了……”坎蒂絲苦笑,看着陸銘,“我,我能看看真實的您嗎?”
陸銘輕輕點頭,瞬間露出真容。
坎蒂絲下意識後退一步,隨之站定,呆呆看着陸銘。
陸銘揮揮手,又變成了比特的形態,笑道:“嚇到了?”又道:“其實現在這個也是真實的我,是我可以存在的幾個形態之一,不能認爲是虛假的。”
坎蒂絲輕輕點頭:“看來,您已經不是人類範疇能定義的了……”
陸銘一笑:“對嘛,也就你,能罵我不是人!”
坎蒂絲嚇一跳,急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見陸銘臉上笑意,突然也噗嗤一下笑了,“您確實不能說是人類了……”想了想道:“俄尼安鷹眼一族開始支持您,也是因爲知道了您的身份?”
陸銘點點頭,看着她,輕輕伸手過去,柔聲道:“不用怕,你永遠是我的好朋友,我也沒有奴役整個世界的野心。”輕輕擁她入懷,在她額頭上淺淺一吻,“我做的事情,不會令你要在族人和我之間抉擇的。”
坎蒂絲本來身子僵硬,但在陸銘溫柔話語中,漸漸放鬆,輕輕靠在陸銘懷裡,點點頭:“我感覺,我力量的增長,也是來自您給我的金環,對嗎?”
陸銘笑笑:“這我就不知道了,但我的西宮,琉璃宮,是這樣說的。”輕輕放開坎蒂絲,“你明天就要走了,今天咱倆好好喝一杯,很久沒和你喝酒聊天了。”
坎蒂絲輕輕嘆口氣,“不得不說,我突然有點失望,剛纔那一瞬間,我還以爲陛下要寵幸我呢!”說着話,露出俏皮笑意。
陸銘也笑:“寵幸你又有多難呢?不過,第一次的話,還是要選個黃道吉日,我第一次和西方的鍊金者親密接觸,可能會有禁忌。”
坎蒂絲無奈:“讓您這樣一陳述,變得沒有一絲絲浪漫了,聽起來,就是你是神,你愛世人,要施捨愛給我。”
陸銘咳嗽一聲,“有嗎?”
坎蒂絲切了一聲,“現在是我不想了,等我想的時候通知你。”
“好,好……”陸銘就笑,“走吧,咱們喝酒看電影去,有個新片挺不錯。”想了想道:“你睡前,我幫你洗洗骨,跟我東瀛一個孩子學的,琉璃宮最喜歡了,對你們的修爲很有好處。”
坎蒂絲抿嘴一笑:“孩子?你的女人現今在你眼裡都是你的子女一般,還說你不是已經高高在上的神了麼?”
“好吧,隨便你怎麼想……”陸銘心裡一哂,其實坎蒂絲說的也沒錯,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漸漸這種心態了,但想來不是被琉璃天天吹捧的自我膨脹。
說笑間,兩人走向了電影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