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碉堡生活
夜幕降臨,西頭山上的碉堡裡,昏暗馬燈下,十來個漢子圍坐在桌前,雖然面前擺的是熱氣騰騰的豬肉燉粉條,還有醬牛肉、烤羊腿等等硬菜,但他們正襟危坐,饞蟲子就算將嘴裡哈喇子都帶出來了,可也不敢亂動,因爲桌上還坐着一位很大的長官,比他們中隊長怕高了幾十級的長官,是能直接向陸將軍彙報工作的那種超級大長官。
今天兩個碉堡都改善伙食,就是這位大長官帶來的犒勞品。
大長官午餐在東頭山碉堡用的,晚餐來了這裡,而且,還要留宿在這裡。
對這一點,他們有所耳聞,這個碉堡,陸將軍就親自來過,而且,睡過他們這裡的硬木板牀。
不過,那是蒙東全境剛剛被陸將軍親自領兵光復時,這裡碉堡的駐軍還是蒼雲團的士兵。
而他們隸屬蒙東警備營,局勢穩定後換防派駐在這裡,是以,也僅僅知道,哪張硬木板牀是曾經陸將軍睡的將軍牀,而那張硬木板牀,都是給機槍手,也就是據點裡最辛苦也是發生戰事時最能依仗的火力手來睡。
是以,迄今爲止,面前的這位張長官,是他們見過的最大的長官。
“對這裡的情況,包括你們的食宿,陸將軍很關心,特意委派我來慰問你們,也要求我們各級軍官,到了前線,都能和士兵們一起同甘共苦。”陸銘微笑着,“好了,咱們開動!”又問旁側,“哨位上執勤的兄弟們的飯菜都留好了吧?”
坐在陸銘身側的是中隊長高峰。
一箇中隊三十餘人,他領一半駐紮在西頭山碉堡,隊副領另一半中隊,駐紮東頭山碉堡。
那瘦高個漢子帶頭喊:“丁長官,唱精武頌吧!陸將軍的那首!”
飯桌上,有一名瘦高個漢子笑道:“隊長,也不能這麼說,別的地方的縣太爺,要逃命的時候,狗洞都鑽,炮樓可就更金貴了!恨不得三條腿往裡跑!”顯然,這傢伙平素膽子很大。
現在,他倆則帶着哨兵們來一起用餐。
“正圖,你說我們一定要在這裡留宿,是不是形式主義了?陸將軍是真正和我們前線的小夥子們同甘共苦,也是爲了體驗下他們真正缺少的是什麼,好爲他們改善生活條件,還有武器的配備等,都要跟上。我們這?還三個人,倒是給人添麻煩了吧?”陸銘突然笑着說。
胡思亂想之際,卻聽飯桌那邊輕聲說笑聲不斷。
陸銘咳嗽一聲,想說叫他們換歌,可想想算了。
衆人立時鬨笑,只有劉正圖臉上笑容略有些尷尬,畢竟縣太爺縣太爺的,拿縣太爺開涮,可他也是縣太爺之一。
這丁婉君歌唱得不錯,人長得漂亮,也算沒有文工團慰問時的一種代替品吧。
第一桌用過餐,該執勤的執勤,陸銘和中隊長高峰坐旁邊小桌喝茶聊天。
但最後,還是決定就帶丁婉君。
雖然預定的是一刻鐘的時間,但他們很快就都吃好了,有的還能留下來和張長官敘話,有的在大長官面前太拘謹的,就報告後拿起靠在牆邊的槍去提前換班了。
衆人立時叫好。
幾分鐘後,到了真正執勤換崗時間,丁婉君、劉知事和幾名士兵從上層碉堡來到了底層用餐地。
其實陸銘想過,來碉堡視察且要夜宿在此,要不要換一個男性機要秘書,保密局雖然沒有,但可以臨時指派一個。
權衡着,只要自己處理得當,不會有什麼問題。
“吃飯的時候,都不要這麼拘束。”陸銘擺擺手,又道:“來,開動開動。”
他們要唱的,看來是改編版。
大兵們都比較粗獷,說話沒那麼多想法,丁婉君卻注意到了,輕笑道:“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我來帶頭唱軍歌吧!大家想唱什麼?”
原汁原味的幾首軍歌當然沒有個人崇拜那種,可是,《精武頌》這首,到了軍中,不知道誰起的頭,歌詞給改了,什麼“陸將軍是我們的指南星”之類的。
“報告!留好了!”高峰站起打了個立正。
晚上也是,三人就佔用一個牀位,一個人休息時,另外兩個就陪哨兵一起執勤。
陸銘來這裡慰問,自是浩浩蕩蕩一行人,但留下來會在碉堡留宿的就是陸銘、蒙東縣劉知事以及丁婉君了。
陸銘和一部分士兵用餐時,劉知事、丁婉君便在碉堡上面幾層和執勤的哨兵在一起。
自己聽着稱頌自己的歌曲,心裡多少會有些尷尬。
至於現今,如果丁婉君身份是自己夫人,更是沒任何問題。
陸銘一怔,心中暗道慚愧,自己也沒做什麼,分了點地給他們罷了。
如蒙東戰事時,自己自然親臨蒙東督戰全局,戰事結束,自己各處巡視慰問前線士兵時,便是帶的男性副官,當時是趙景勳充當了副官的角色。
其實,自己用陸將軍身份在前線巡視,偶爾也會帶上珍妮弗,那是很提振士氣的,甚至怕立誓爲保護將軍夫人平安喜樂而戰的士兵都不會少。
陸銘帶頭起筷,桌上碗碟開始響,這些或精瘦或壯實的漢子們紛紛動筷,但都吃的很斯文。
黑山軍政大學推出了幾首軍歌,是自己根據前世的幾首軍歌,又請了東海知名詞曲家改編的。
可看他們熱情,自己阻攔的話,倒掃了他們的興,說不定,還會被他們仇視爲反對陸將軍的敵對分子。
其實自己在,他們確實吃的不能盡興,但不能說不盡興自己就不和他們一桌,不管怎麼說,這種儀式感對士卒們來說是一種鼓舞,而且帶來的犒勞品也不是就能吃這一頓,有他們可以盡情大快朵頤的時候。
可顯然,劉正圖知事及丁婉君,和方纔哨位上的幾名士兵變得熟絡,士兵們略微放開了些,有小聲說笑的,不像剛纔自己那桌,鴉雀無聲,甚至士兵們咀嚼飯菜都怕發出聲音那種。
就怕士兵們眼裡,自己和機要秘書關係不清不楚的,那就不好。
劉正圖還未說話,坐在陸銘旁側的高峰陪笑道:“局座,我們可沒人這麼想,那要不是咱們黑山軍,別的軍營,縣太爺能來這種小破炮樓裡睡一宿?那都不可能,傻大兵們這命賣給他都值了!局座的身份就更莫說了,陸將軍……”高峰眼裡露出一絲狂熱,“他老人家是神……從來沒聽說過的事兒,他老人家都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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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丁婉君清婉歌聲起頭,嘹亮軍歌響起。
他們拍着整齊的拍子,滿臉激動的跟着丁婉君的歌聲高歌。
陸銘漸漸的,也慢慢坐正,跟着吟唱起來,他們熱血沸騰的吶喊高歌,其實,嚮往的是美好的生活,誓言的是保衛家園,自己在裡面,只是一個符號,代表着他們對新生活新秩序的渴望,代表着他們守護新生活新秩序的決心,而自己,則是他們擁有信心和決心的力量源泉,是他們有信心締造新世界的精神支柱。
自己方纔的心態,才真的狹隘了,而自己要做的,就是真正做好他們想要的“陸將軍”,不要讓他們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