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情報系統
福榮路大和煙館附近的凱越桌球俱樂部是一座二層宮殿式小樓。
在北域的桌球，可不是東海那種爛大街的街頭混混都可以泡在路邊小店的娛樂遊戲。
北域來說，桌球俱樂部只對中產階級以上開放，不似東海，富豪有桌球俱樂部，街頭混混同樣有大排檔似的桌球攤可以玩。
凱越桌球俱樂部的會員一年要100元，抵得上普通市民家庭一年的收入了。
不是會員，臨時開包房也可以，費用10元，不限時間，當然，最多也就是在裡面泡一天。
陸銘現今就在二層一個包廂裡，從窗戶可以看到大和煙館的正門。
大小果在那邊玩桌球，很歡樂。
電話機旁，站着一名靚麗女郎，今天跟隨張局座的機要秘書丁二號，現今穿了便裝，一襲暗紫套裙，黑絲美腿高跟鞋。
包廂門旁，站着四名鴨舌帽黑制服的精幹年輕人。
大和煙館內，行動已經拉開帷幕，內部開始了查抄。
“看我糊塗的！您多忙啊，那，那我就走了……”丁默村看了女兒一眼，醒過味來，忙慌亂的起身。
丁婉君下意識接過小吃盤，卻根本沒想到父親有這一出，嚇了一跳，“爹……”想說叫父親少說話什麼的，可在局座面前，哪裡能大呼小叫？
陸銘微怔後，便笑着起身伸出手，和丁婉君的父親握手，“我姓張，叫張專員。”
陸銘聽到“婉君”省起，是了，二號叫丁婉君，和陳榮富一個小妾同名，而那個“婉君”在程家集鎮公所做的不錯，肅境辦完成歷史使命後，她留在了鎮公所，被任命爲了副鎮長，雖然肯定有她出身的關係，住過紅塔路7號的出身，就代表自己的嫡系，可除此之外，想來她確實也有點真材料，畢竟從很小給人做童養媳開始就在努力改變自己命運，能做童養媳哄得婆婆送她去上學堂，那心眼也是多的沒誰了。
當然，電視臺也就四個省城有。
丁婉君的父親腿在打哆嗦，“我，我，……”
煙館大門前，站了一排十幾名荷槍實彈的綠軍裝士兵，且都戴着鋼盔。
陸銘擺擺手，“丁經理，你們店裡，掛沒掛東瀛國旗呢？”
包房門被輕輕敲響，戴鴨舌帽的小夥子從貓眼向外看，回頭道：“局座，是丁經理。”
陸銘無奈，可能是因爲陳榮富的關係吧，本來保密局局長就一直是南平小孩不敢夜啼的魔頭，自己一脈相承，有了他的餘威，而且外界也確實很快多了關於自己的很多流言，殺了陳榮富全家將她妻妾全霸佔之類的，活埋了陳榮富幾千手下搞出亂葬崗什麼的，幹掉陳榮富那種大魔頭的，當然是更大的魔頭。
世界就是這麼奇怪，北域收入很低，除了農家土貨，尋常生活用品物價就不算低，而工業消費品，從南方運輸過來，價錢更比在南方高得多。
隨之，腳被丁婉君輕輕踢了一下，“爸……”聲音很輕。
“本來是的，好像我堂兄也準備過幾天掛上。”丁婉君的父親老老實實作答。
“婉君，從小就要強，很聰明，可惜，我給不了她什麼，局座，有您栽培她，我就放心了，我們真是祖墳冒青煙了。”丁默村陪着笑。
“您，您這樣年輕啊？”丁默村還真是膽子大了，突然冒出這麼句話。
陸銘笑而不語。
陸銘又問他俱樂部的情況，天南地北聊起來。
陸銘點頭，“好，那你去忙，有時間歡迎去我局裡做客。”
“爲什麼呢？這裡不怕大和幫？”陸銘笑着問。
期間陸銘問了他名字，卻是叫丁默村，不由無奈搖頭。
丁婉君的父親明顯一哆嗦，可能差點嚇得一屁股坐倒，完全僵在那裡，臉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嘴角都在抽搐，眼裡瞳孔都滿是驚恐。
“哦，沒有。”丁婉君的父親搖頭。
但眉宇間更蘊含着不安，極爲父親擔心，這大概就是爲人子女的矛盾之處吧。
“是的！我堂兄和劉署長的堂弟認識，那位劉先生，也是俱樂部的會員。”
那邊，丁默村下意識接過丟到自己面前的香菸，立時笑的嘴都合不攏，點頭哈腰的，“謝謝局大人，謝謝局大人！”一步三回頭鞠躬，退了出去。
她不說，陸銘確實不知道，也沒怎麼看過幾個機要秘書的檔案。
“可很多時候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嘛，掛個旗，也不差什麼？”陸銘一笑。
丁婉君已經領着父親走過來。
“是……”丁二號轉過身的時候，靚麗臉蛋上有一絲慍怒，自是恨父親不知深淺、不識大體，還可能惹上大麻煩。
陸銘也一笑：“是啊，這樣漂亮的姑娘，家裡又沒有當兵的，去讀軍校，很有想法啊，看成績也不錯。”
他正要轉身走，陸銘道：“哦，看你吸菸，這盒煙你拿着。”拿起茶几上駱駝牌香菸，丟了過去。
而且，和陳榮富一般，自己並不允許對外公佈照片，從不見記者，影像就更沒上過報紙。
陸銘笑道：“沒事，我最喜歡和人嘮家常，長知識。”
遠遠的，看熱鬧的人羣圍了許多。
“我，我也不想，但不報告，又心裡不踏實。”丁婉君低着頭小聲說。
“婉君，你官長在是吧？我來送點小點心，特意選的好的，不要錢……”中年男子就是丁二號的父親丁經理了，一笑露出滿口黃牙，顯然是老煙槍。
不過丁婉君等，都剛剛經過重重審覈被招募進來，謹小慎微是肯定的，和老油條們比不了。
保密局的保密條例之一，就是不能向家人透露任何局裡的事情，包括局裡的工作內容，上司下屬是誰等等。
陸銘擺擺手：“沒關係，請他來吧，正好想找人嘮嘮嗑。”
看了丁婉君一眼，笑道：“小丁，看來你很守紀律，不錯。”這還真沒想到。
陳榮富在南平幾十年，多少還有照片傳出來，自己就顯得更神秘了。
陸銘點點頭，從生意人來說，能夠到警察署長親眷的關係，那是很了不得的通天關係了。
丁婉君臉一白，正慌亂不知道怎麼作答，陸銘笑笑：“做的很對，她們幾個，你繼續幫我盯着點。”
問答之間，他漸漸緩過神，沒那麼駭怕了。
“不了，不了！小的告退了！”丁默村畢恭畢敬的深深鞠躬。
那邊丁二號開了門，出現在門口的是一個滿臉賠笑的中年男子，端着一盤小吃。
當然，想也知道，能真正嚴守這個紀律的應該寥寥無幾。
陸銘無奈，我有這麼嚇人麼？
“啊，官長不知道您怎麼稱呼……”丁婉君的父親將小吃盤遞給丁婉君，快走兩步，伸出了雙手。
“我沒那麼可怕吧？”陸銘一笑，“看來，我要自我反省了。”
現在，又來個丁婉君，也是，這個世界沒什麼文化的家庭，非要給家裡女孩子起個文化名的時候，多是那麼幾個，“婉君”是其中之一。
這些情況在對她審查時應該就填寫得很仔細，但她現今也趕緊主動彙報。
丁默村聽到這個超級大人物誇他的女兒，臉上諂笑更濃，“是呢，我……”
衛隊長常磊爲局座選定這裡作爲臨時歇腳點和觀察點的時候，丁二號就彙報了，凱越桌球俱樂部是她堂叔家開的，她父親在這裡打雜，說是大堂副經理，不過是謀了個餬口的差事，堂叔家的很多親戚在這裡打工，她家算是關係很遠的，她父親地位很低。
臺階下，停着幾輛綠棚軍用卡車。
“來，坐吧。”陸銘放開丁婉君父親的手，指了指沙發。
“您，我不知道是您……”他的話音也在顫抖。
那邊丁婉君的父親終於緩過來了，顫悠悠坐下，也是腿軟的實在站不住了。
丁二號臉上立時露出絲無奈，不安的瞟了陸銘一眼，低聲說：“對不起局座，我去打發他走，我父親……”
是10元錢包廂贈送的，駱駝牌香菸算是最高檔香菸品牌之一，在東海賣兩三角錢，可到了北域就更翻了幾倍，如高級俱樂部裡面售賣的話，能賣到1元錢。
保密局本來就是軍事單位，行動隊進行大規模行動時，着軍裝也很正常。
丁默村身子一顫，忙陪笑道：“是，是。”
如電視機，能賣到1000元到2000元，非富貴人家根本買不起。
陸銘看了眼旁邊丁婉君一眼，突然問：“今早我桌上文件裡有一封舉報信，舉報姚克麗私自帶小型相機值班並偷拍文件，是你寫的吧？哦，確切的說，是你用打字機打出來的吧？”
“局座，我父親是沒見過世面……”丁婉君臉上同樣有些驚慌，就怕父親的失態觸怒這位一向不苟言笑但令人看着就膽突突的頂頭上司，看他臉上露出笑容，更是嚇得一哆嗦。
陸銘點點頭：“你做的對。”
心下嘆口氣，在這種亂世的保密系統工作，可能人性都會慢慢扭曲吧，任何人都不能相信，互相排擠都會採用很隱蔽的手段，上司也會鼓勵同僚之間互相監視互相揭發。
自己身臨其境，也是很好的體驗，對軍情科的工作有了切身體會，也有了很多完善系統漏洞的想法。
亂世來說，自己的目標，情報工作很多時候是決定成敗的關鍵因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