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傢伙的氣息簡直就是——均衡！
“八九不離十，就是他。”喬宇心生一計，示意衆人退開，逼出自己體內的生氣，掌心揮出去，那股氣流透過門縫直朝方偉襲過去，這股氣浪帶起的灰塵往上涌，再直接奔向方偉的臉面，氣勢大，來勢洶洶，方偉下意識地轉動椅子避開，眼神已飄向門外……
這傢伙！
喬宇自信滿滿，推門進去：“果然是你，平常人根本感覺不到這道風的朝向，你卻能準確地避開，方偉，槍是你開的，讓沈三魂飛魄散的人也是你。”
方偉無言以對，剛纔還大喊着正義的他轉頭看着丁明：“就算我承認，也沒有證據，對不對？”
丁明點頭：“我們只想要一個答案，某種程度上，我們甚至感謝你對付了他。”
“沈三是一樁搶劫殺人案的元兇。”方偉說道：“沈三原本是南洋小有名氣的陰陽師，但他貪圖我養父的易妝術，投在他的名下學習，被我養父發現他不斷地偷走筆記，產生了將他趕出師門的念頭，沈三惱羞成怒，索性殺人奪走筆記。”
“怪不得你之後返回國內。”官晶晶說道。
“我是個孤兒，兩歲被遺棄，在養父之前，我先後兩次被人收養，但都在他們有了親生骨肉後受到輕視甚至拋棄，直到我的養父來到華夏領養我，我才真正體會到親情。”方偉突然涌出兩行熱淚：“養母自己有兩個女兒，依然視我爲已出，這份恩情我永遠無法忘記。”
方偉擡頭：“如果你們現在搜索南洋的舊新聞，還能知道二十年前的一樁舊案子，一樁滅門案，只有收養的養子倖存。”
“他多大年紀？”喬宇問道。
“三十五，中途轉行進入警隊，原本是一名法醫官，經驗豐富，在警隊來說，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新人，”官晶晶說道：“二十年前，他只有十五歲。”
方偉說道：“我的養父養母，兩個妹妹，都死在他手裡，而他爲了逃避罪責，逃到華夏，當然，當時也沒有證據表明他是兇手，我因爲住校逃過一劫，之後被送回國內，接受資助恢復正常生活，沈三被抓回來的那天，我就覺得眼熟，當年這張臉出現在報紙上，我的腦子裡全記着呢，從來沒有忘記過！”
“我偷聽了你們的說話，偷看了相關的審訊記錄，尤其是陳小小的。”方偉如釋重負：“一切都清楚了，就是他，他想逃跑，我進行追捕，聽到槍聲他慌不擇路撞車死亡，看到他魂魄就要離體，我覺得不可以，絕不允許這樣的人還轉世爲人，所以，我用養父教我的辦法解決了一隻鬼，這也算天網恢恢，我替養父一家雪仇了。”
“送僵液的不是你？”
“什麼僵液？”方偉說道：“我能做的並不多。”
“如果不是你，沈三自己招鬼送來僵液逃走，根本就是自己撞死。”喬宇無奈地聳聳肩。
方偉看着丁明：“我會自己打辭職報告。”
丁明無奈地擺擺手：“出去吧。”
方偉站起來，走到喬宇身邊，說道：“你不想問我爲什麼能看到沈三的魂魄嗎？”
“生前有糾葛，死後才能看到。”喬宇說道：“你能看到他也充份證實你的話，好走。”
方偉一步步走出去，轉瞬間消失身影，大家面面相覷，事情就以這樣的方式結局了，丁明站起來：“他能老實交代，事情也容易多了，這件事情總算劃上一個句點……”
“啊！”外面傳來一聲尖叫，事實上，在那聲尖叫傳來之前還有一聲沉悶的“啪”，丁明一愣，快步走向窗邊，打開窗戶，方偉臉朝下，血正從他的身體裡彌散出來，轉瞬間就涌出來將他的身子泡在中間，兩名正準備走進去的警員驚恐地看着眼前的情景，其中一人正掏出手機哆嗦着打電話……
一行人衝下樓，喬宇的目光落在一樓一張辦公桌上，上面擺着一張白紙，上面用粗黑色簽字筆寫了一排字——沒有證據，但我沒法原諒自己，再見！
這是方偉的遺言，喬宇默默地將手拍在那張紙上，遲遲沒有出去，白穎珊再回來，見喬宇悵然所失，無奈地說道：“已經死亡。”
“看到了嗎？”
“嗯，很平和地離開了。”白穎珊說道：“對陽間沒有任何留戀。”
“這是最好的結果。丫頭。”喬宇說道：“他堅持正義，就算沒有證據可以指控他，但這些日子，他一定難受得很，別人不知道，他自己清楚，你看。”
方偉嘴上放着一本筆記本，翻開，中間全是畫得一團一團地，筆觸紛亂，下筆極重，似乎如他生前的心情。
白穎珊默默點頭：“他已經到了心理臨界點。”
“我們推了他最後一步，是好事，還是壞事？”
“他臨走前笑了。”白穎珊說道：“我以爲是件好事。”
“唉，兩個億……”喬宇一想到這點就肝疼：“兩個億啊……”
白穎珊靠在喬宇肩膀上：“咱們有兩百萬。”
五百萬平分後，兩人手握兩百萬，喬宇忍俊不禁：“媳婦，你會算賬了。”
擺明挖苦，白穎珊懶得搭理他，轉身便走，喬宇合上日記，擺在桌上，現在是時候投入到新的生活中了。
回去的路上，喬宇中途下車拐進了張小北的店裡，店門虛掩，店中沒有客人，“唉……”
屋裡突然傳來嘆息聲，喬宇“擦”了一聲，空蕩蕩的屋子傳來這麼一聲，挺滲人。
“唉……”又傳來一聲，這回聲音更加悠長。
“張小北，你給老子滾出來。”喬宇忍無可忍：“別裝神弄鬼。”
布簾子掀開，張小北垂頭喪氣地走出來，還是冬天，屋子裡雖然有暖氣，但也奈不過光着上半身啊，張小北赤着上身，肚皮上繫着一根布帶，上面裝着陰氣測試儀，只是那東西已經改成喬宇都不認得的模樣了，唯一能識別的就是上面不斷跳動的數字，與測試儀如出一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