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羽歪着腦袋研究了老半天,說道:“我把他們塞進這裡好了。”
她指的是令牌上刻着火的地方,她拿着盒子輕輕地推下去,那盒子便化成一道光束,緩緩地融入令牌裡,直至最後一點沒入其中,喬羽移開手指,啪地打了一個響指,原本被那光束圈着的令牌迴歸本來的顏色,就像一塊普通的木板。
小羽覺得身體裡的緊迫感突然消失了,之前神經就像繃着一樣,現在則輕快了不少,她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扭頭看着父母:“我幹得好嗎?”
“漂亮。”閻王率先開口道:“這下子,你身體裡的靈力也消耗得差不多,只餘下這些殘留的靈力,也夠保護你一輩子,妖魔邪怪不能近你的身,簡直是天然的保護符。”
喬宇握着令牌,渾身說不出來的輕快,再看白穎珊和一雙兒女,內心狂喜,白墨軒長長地鬆了一口氣:“以前總覺得有人握住了咱們的命脈,就像一把刀橫在脖子上,現在,這種感覺終於可以徹底擺脫,幾位慢聊,在下先走一步。”
料想他昨天爲了保護喬羽損了不少元氣,喬宇也不留他,反而笑眯眯地看着閻王:“您可是親眼所見,現在……”
喬宇突然感覺手心空蕩蕩地,打斷話頭低頭看,掌心空了,陰陽書與陰陽筆留下的印記徹底消失,幾乎在同時,白穎珊也發現,手背上的印記徹底消失了,手背光滑!
“結束了……”白穎珊突然悵然所失,壓在白家身上的擔子徹底沒有了,喬宇走向她,兩人無須多說,只有一個擁抱,兩人就像靜止畫面,遲遲沒有動分毫。
閻王與轉輪王對視一眼,自然再無質疑,兩人均悄然離去,家中只剩這一家四口。
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兩人終於鬆開彼此,相視一笑,白穎珊的眼眶便紅了:“對不起。”
“和我還講對不起?”喬宇不由得樂了。
“如果你們沒有遇上我們,就不會發生那麼多不好的事情,犧牲了那麼多人,”白穎珊說道:“這一切都並非我們的初衷。”
“當初如果不是無月推開荊明日,成爲陰陽書載體的就是荊明日。”喬宇說道:“一切都過去了,咱們現在可以輕裝上陣,等玲瓏姐回來,喜團圓。”
白穎珊噗嗤笑了,重重地點頭:“是的。”
小羽看着自己的掌心,說道:“爲什麼我們的鱗片印記還在呢?”
“笨蛋,這個和爸媽的印記不一樣。”喬燁說道:“我們是南海人魚的鱗片印記,具有修復的能力,以後不用擔心受傷會出血什麼的,還能治癒其他人。”
“哦。”喬羽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弄錯了。”
“明天休息,不如去遊樂場?”喬宇問道。
兄妹倆齊唰唰地回頭,臉上毫無驚喜的神色,喬宇哦了一聲,差點忘記,遊樂場往往有不少意外的驚喜,比如,鬼屋裡會出現真鬼,混雜在工作人員扮的假鬼中間,又比如摩天輪上總有幾隻骨瘦如柴的餓鬼,他們總會製造一些麻煩,讓摩天輪卡住,或是突然加速!
“還是在家呆着吧。”兄妹倆一盆冷水潑下來,喬宇只有聳聳間。
此時,天安集團的頂樓,董小姐的辦公室裡,董小安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抱在胸前,看着這個城市的光景,就在剛纔,她去了古董店。
店門關閉,正想離開,守門靈跳了出來,無需多說也知道她想要什麼,現在,自己算是好了嗎?董小姐攤開手掌,掌心紅潤,手指甲也是紅紅地,氣血旺盛,毫無病敗之象。
身後突然多了一個影子,董小姐收回心神,淡淡地轉身:“怎麼不敲門就進來,哲行?”
杜哲行站在她身後,手裡捧着一束玫瑰花,臉上頗不自在,董小姐搖搖頭:“你怎麼提前回來也不說一聲,這花,又是誰教你買的?”
“這個不重要。”杜哲行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湊過去:“你哭過?”
“剛纔風大,迷了眼睛而已。”她看着他:“自己獨自處理事務,感覺如何?”
“沒什麼難的,背靠天安集團,有錢便好辦事,那些人很客氣。”杜哲行嘴角抽搐了一下,說道:“他們似乎有些怕我。”
董小姐終於笑了,捧着玫瑰花的她明豔照人,杜哲行雙手撐在辦公桌上,只是隔着桌子,董小姐已經感覺到他攝人的氣勢,心也有些慌,沒好氣地將花甩在他身上:“看什麼?”
“我想你。”杜哲行說道:“這個世上,只有你可以讓我得到安寧。”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呢?”董小姐說道:“我是人,人有自己的陽辰,總有一天會死去,到時候,你必須一個人學會在這世上生存。”
“如果沒有你,這個地方對我不再有任何吸引力,喬白兩家是我對七情六慾的啓蒙者,但是你,纔是我真正的導師。”杜哲行說道:“放心,你渾身生氣充足,我們至少可以相守幾十年,幾十年後,我自有辦法。”
“生老病死是自然規律。”董小安說道:“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只想落土爲安。”
“到時候再說吧,幾十年對人來說很漫長。”杜哲行笑着看着董小安:“今天週末,不要再加班了,工作狂,我們該回去了。”
董小姐抱起那束玫瑰花,尖刺沒有去除乾淨,劃破了她的手指,一滴血落下來,卻是異常鮮豔的紅,偏巧落在辦公桌上攤開的文件上,血映在白紙上,白紅交加!
“我沒事。”董小姐見他盯着那顆血看,匆忙找來創口貼自己貼上,卻未留意杜哲行的眼神已然改變,凌厲許多,出門時,他如常站在她身後,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待回到家中,董小姐有些睏倦,躺在沙發上便沉沉睡去,杜哲行關了燈,客廳昏暗,他走到董小姐的皮包裡,打開,拿出一瓶維生素,雙眼灼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