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手。”林文生強忍着痛吼出這兩個字,雙手拍着端木硯的手:“我是叫人去了,可是他去的時候,東西已經沒有了,撲了一個空!”
都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但其實面對恐懼時,更容易講真話,端木硯一愣,鬆開手:“你……你居然真的叫人去偷?”
“那塊綠是我堅持要買的,你和史明都是反對者,只有鄭開中立,後來才傾向於支持我,既然如此,我的功能最大,憑什麼要和你們平分?”林文生的雙眼通紅:“綠是我的,從一開始就應該是我的,憑什麼平分!”
“你真是不可理喻。”端木硯有些崩潰:“你現在賊喊捉賊,我憑什麼相信你?”
“我是叫人去了,可是,我的人去的時候庫房的門開着,保險櫃已經讓人撬了,他慌亂之中給我打電話,我當時心煩意亂,哪裡打得下去麻將,強忍了半小時就散局了。”
端木硯冷笑着,林文生說道:“我說的是真的,我當時腦子完全蒙了,除了我,還有人在打綠的主意,知道那地方的只有我們四個,不是嗎?”
“怪不得你一直念念不忘。”端木硯挖苦道:“你是第一個伸出賊手的傢伙。”
此時,喬宇和白穎珊對視一眼,只能感慨人性可悲,在沒有看到利益之前,才能保持完好的合作關係,但利益足夠大,人心,會散。
“我伸出賊手是不假,但東西也真的丟了,我沒有落到什麼好處。”林文生像瘋了一樣,吼道:“所以,我的嫌疑反而擺脫了,你們三個更可疑!”
“綠丟失的時候,我在外省。”端木硯惡狠狠地說道:“當然,你現在可以說我也是僱了人,不在現場算什麼,總之,隨便你說,人死如燈滅,生前的一切都與我無關了。”
端木硯沉着一張臉走到一邊,嘆口氣:“文生,當初我只是一個大學裡的老師,是你拉我進了原石圈,玩石頭真是刺激啊,讓人慾罷不能,每次開石時,心都提到嗓子眼,開到綠,就像踩到了雲端,那日子過得太充實了,直到綠丟了,我回歸講臺,發現,心更踏實了。”
“我覺得教書育人更適合我,”端木硯說道:“死在講臺上是我的夙願,我也終於辦到了,文生,人都死了,不要再糾結過去的事情,好好地投胎轉世最重要。”
“不行,我要弄清楚,如果不是我,不是你,鄭開又落魄,那就只有史明瞭。”林文生話音剛落,喬宇突然快步走向大門,拉開門,點點頭:“您終於來了。”
屋外,赫然站着史明!
這下子非但端木硯與林文生錯愕不已,就是林先生,也騰地站起來,不可思議道:“我的個天,喬先生,你是怎麼辦到的?”
“想知道真相的不止是鬼而已。”喬宇說道:“我有些客戶非富即貴,只是請他們搭了一個橋,替我轉達一番話給史先生,接下來是史先生自己的選擇。”
喬宇拿出一個小小的錄音機,對史明說道:“史先生,這是鬼音錄音機,剛纔兩位的對話,我已經全部錄下來了,請您聽聽。”
按下開關,端木硯與林文生的爭執赫然在耳,史明初開始還保持着鎮定,聽到林文生居然請人去盜綠,倒抽了一口氣,連連搖頭,待最後一句也結束了,喬宇看着他:“您現在聽得清楚了,您可是最大的嫌疑人,恕我說句實話,就算您現在承認,也沒有任何證據再去追究您的責任,沒有證據,一切都是白搭。”
“你在給我下套,”史明不禁笑了:“不過,我要說的是,我沒有做。”
此時,喬宇一個眼色,白穎珊便一個箭步衝到史明身後,突然扳住了史明的頭,他不由得驚愕,白穎珊將他的頭往後扳,將黃牛眼淚滴入一滴到他的左眼,一股灼痛襲來,史明捂住眼,藥水透過他的手指縫鑽出來,沿着下巴滑落!
“你對我做了什麼,這是什麼東西?”畢竟事關視力,史明震怒:“我來已經是給你們……”
放下手,史明的話頭打斷了,眼前出現兩個模模糊糊的影子,白穎珊提示道:“你不妨蓋住右眼,只用左眼看。”
史明半信半疑地蓋上右眼,這下子兩個鬼影子清清楚楚!
“端木,文生?”畢竟二十年沒見,史明有些恍然:“他們,他們是鬼?”
喬宇哭笑不得:“我事先已經給您打過招呼,沒有鬼,何來的鬼音呢?”
“你們兩個……”史明將矛頭對準了林文生:“端木說得沒錯,你賊喊捉賊,還把髒水往我身上扣,你們應該知道,爲了那塊原石,我用盡了全部身家,這也是我當時反對的原因,如果要拿下那塊原石,我所有的積蓄必須全部扔出去,我賭的可是全幅身家啊!”
“我爲什麼不能反對?”史明說道:“我還有全家老小,還要養活他們,結果呢,我賭了,我賭了!結果又如何?這一把,讓我全家差點翻不了身!”
“林文生,你聽清楚了?”端木硯冷冷地說道:“最早是你讓我們犧牲全幅身家陪着玩,結果你倒第一個動了歪心思,現在到處找真兇,真是可笑了。”
史明突然環視四周,說道:“看你現在的環境,過得也不差,要是沒死,也能享享兒子的清福,抱抱孫子,第一次聽到聯繫電話,我原本以爲是惡作劇,沒想到,這世上真有鬼,有鬼也好,咱們可以敞開了談!”
白穎珊與喬宇退後,低聲說道:“這下熱鬧了,一人二鬼,外加一個貪錢的兒子。”
“這下不是更好,咱們仔細看看,有人說謊,這個時候一定會露出馬腳。”喬宇雙手抱在胸前,突然說道:“不過,我覺得小林先生有些不對勁。”
www✿ тt kan✿ c○ 此時,林先生雙眼浮腫,一幅無精打采的樣子,此刻,史明看着兩隻鬼,說道:“綠的丟失,對我的打擊最大,全家老小吃飯都成問題,爲了活下去,我把祖宅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