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這個,白穎珊更在乎另一件事情——喬羽的預言,她曾感受過凶兆,這幅棺材裡將有人死去,現在,算是應驗了,有血溢出。
那麼,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在白穎珊胡思亂想的時候,喬宇湊到她的耳邊,輕聲說道:“不要讓所謂的命運牽着咱們的鼻子走。”
喬羽趴在燕南的懷裡一動不動,像受了驚的鳥兒,此時,圓臺已經大開,地底那個生有觸角的東西不過兩米多高,喬宇站在圓臺上,沉聲道:“我下去看看。”
“小心那個東西。”燕南提醒道,順手摸了摸揹包,可惜,裡面沒有像樣的東西。
喬宇展開手心,一枚硃砂彈已藏在其中,燕南會意地笑笑,喬宇便縱身一躍,已經跳了下去,平穩地落在地上,落地雖穩,腳下卻不平,喬宇低頭一看,不禁毛髮豎立,雞皮疙瘩驟起,腳下,赫然是一片骨地!
森森白骨平穩地鋪在地上,互相緊挨着,和地磚的縫隙差不多,骨頭已經徹底散開,雖然辨得清哪是手骨,哪是腿骨,哪是頭骨,但是,它們被徹底打亂了,這些骨頭分明來自不同的個體,卻被拆開,打亂,重新鋪設在地上。
這些,恐怕是那些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男屍們,喬宇心頭一陣悲涼,他們終究還是死了,阮梅姐的丈夫恐怕也在其中,不,應該是百分百在其中了。
這些白骨在地下鋪了整整一個圈,將中央地段徹底覆沒,其中還散落着一些隨身的小物件,當初雖然衣服落下,但是,有些戴在手上的東西還是留下了,比如,骨頭縫裡有些手錶或是戒指,喬宇的目光橫掃過去,看到一枚樸素的黃金戒,沒有任何花紋,色調偏暗,頗顯古樸,他便沉下臉,將那枚戒指拾起來。
這枚戒指似曾相識,在阮梅姐家的牆上,有兩人的一些照片,男主人手上就戴着這樣一枚戒指,喬宇擦去上面的髒污,不顧那戒指還帶着腥臭,放在眼下仔細地瞅,翻個邊,內側刻着rm兩個字,明顯是阮梅名字的縮寫,喬宇嘆息一聲,將戒指收進了揹包裡。
剛拉上揹包的拉鍊,喬宇的腳便被纏住了,他低頭一看,正是那隻形同章魚卻觸角很短的東西,它其中的一根觸角較其它長些,伸出來後剛好捲住了喬宇的腳腕!
喬宇心頭火起,這東西正中央是一個隆起的人形,四肢卻化成無數短短的觸角,人不人,妖不知,魔不魔,鬼不鬼,但就是這東西,禍害了多少家庭?
他掌心的硃砂彈強力擲向那高高的人形,話說回來,這東西身高居然與自己差不多,就這麼看過去,完全眼對眼,可惜,對方無眼,它身上蓋着一層薄薄的粘膜,根本看不到它的本來面目,硃砂彈“砰”地一聲爆開,那層粘乎乎的摸略微浮動,卻沒有破開的意思
。
此時,其餘人也一一下來,當看到牆邊那些大大小小的俑,肖麗終於找到讓自己作嘔的元兇!剛纔的酸味是從這些“蛹”裡發出來的,它們表面都有些細細的絲,纏了一層又一層,裡面的“殼”,就像薄薄的雞蛋殼,看似脆弱不堪,肖麗捂嘴,嗅覺靈敏的她現在遭了大罪。
這東西就像放久了的醃菜,發黴後滲出的液體,肖麗靠在白穎珊的身上,說道:“受不了,這裡面是什麼?”
“恐怕是那些孩子。”白穎珊的心都在抽搐,此時,喬宇正和那隻東西糾纏,喬燁挺身往前,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塊石頭,上面擦着硃砂便砸向纏着父親的觸角,喬宇不禁樂了,喬燁也有自己的小書包,那裡頭裝着不少工具呢。
再說那觸角被喬燁斬斷後,馬上縮了回去,那個人形感覺到十分痛苦,此時,地下陰風陣陣,猛地響起無數聲低沉的嚎叫聲,那些蛹開始顫動!
“喂,你們看到沒有?”燕南緊張道:“這些蛹在動,它們在往我們這裡逼過來。”
可不是,那些蛹居然徐徐顫動,正一點點地挪過來,它們無腳,就這樣憑空而起,直直地撞向他們的胸口,燕南率先踏出一步,張開雙手攔在衆人前方,奈何那些人俑數量衆多,一起襲過來時沒有任何缺口,一時間將衆人衝撞得七仰八俯!
喬見勢不妙,迅速掏出佛音播放器,一時間佛號四起,那些人俑痛苦得左轉右轉,似乎在奮力掙扎,喬宇右腳一動,腳底佛印往外擴張,將衆人正好圍在佛印當中,他又將喬燁的手拉過來:“兒子,忍忍。”
咬破喬燁的手指,取了童子血,血珠迸出,喬宇順勢拉開,那小小的血珠便化作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接在衆人四周,如此一來,結界已成,將大家夥兒保護在其中。
那些人俑再三衝撞不成,佛音與佛印相加,又是如此肅穆安定,居然慢慢地停止晃動,各自立在原地不動,白穎珊暫且鬆了一口氣,不妨身後那個帶有觸角的人形猛然往前一撲,身上的觸角已經離她後背不足一公分!
白穎珊驚叫一聲,那觸角卻被阻隔在外,並沒有觸到身體,喬燁抓住媽媽的手,沉聲道:“沒關係的,我們在結界裡,雖然看不到,那東西存在着呢。”
此時,喬宇看着那些人俑兒,突然盤腿坐下,開始誦唸超度咒文,佛印與相映成趣,那些人俑兒冒出不少黑氣,整個地下都像燒沸的鍋,那些纏着它們的絲化作無形,慢慢消失,到後面,啪地一聲,那像雞蛋殼一樣的薄層破開,露出裡面些許內容,赫然是已經失去水分,乾涸的肌理,青筋卻還清晰,就像臘肉裡卡了一條線。
“是那些孩子。”肖麗倒抽了一口氣,此時,殼破開一個口子後,便像奔涌而來的洪水,一發不可收拾,那些殼接二連三地掉落,所有人俑露出了本來面目,那些失蹤的孩子,都藏在蛹裡,化成了乾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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