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光頭小夥最近應該比較醒目。”黃軒直入主題:“我們看到他來到這條街,想着他是不是住在這裡。”
黃令是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人,他馬上心領神會,低頭一笑:“原來是那個傢伙。”
“怎麼,您注意到他了?”喬宇問道。
黃令馬上將手指放在脣邊噓了一聲,示意衆人進屋,難得黃令馬上關上門,並且插上插梢:“那傢伙真是奇了,住在我斜對面的空屋子裡,不過,他可不是正常租賃,那屋子業主懶得再出租,嫌錢少,一直空着,平時只有幾個流浪漢在裡面打地鋪。”
“他大概是昨天過來的,以前從未見過,他一來,把幾名流浪漢嚇得逃竄出去,這很不尋常,我在屋子裡瞅了瞅,他走路的樣子有些奇怪,”黃令說道:“腿關節時而靈活,時僵硬。”
“因爲一會兒生,一會兒死嗎?”肖麗不由自主地說道:“喬宇,我覺得這傢伙的狀態有些奇怪,像活着的另一個溫潤安,假如一個是半人半死,另一個就是時生時死,他死着的時候,真的是死的嗎?我是說,他在殯儀館時,真的徹底失去生命了?”
肖麗的話說得含含糊糊,她用力地扯扯頭髮,煩躁不安地說道:“其實我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你們就當沒聽到吧。”
“不,肖麗姐你可能說到點子上了。”白穎珊說道:“這傢伙的狀態本質上和溫潤安很相似,溫潤安是死後時人時鬼,有兩種狀態,但這個傢伙,是在生前已經呈現時生時死的兩種狀態,會不會……”
“他也和陰陽扇有關。”喬宇說道:“假如說黑白麪具是由陰陽扇轉化而來,那麼黑白麪具是完整的陰陽扇嗎?還是隻由部分製成?還有一部分遺落在外,這是一個大膽的假設!”
“糟了,那傢伙就在外面。”肖麗突然緊張地說道,她心下也懊惱自己不爭氣,什麼場合沒見過,現在卻因爲這個傢伙搞得一顆心七上八下,眼睛還酸澀得很:“喂,我們怎麼辦好,就這麼衝過去嗎?還是再觀察觀察?”
她的話音剛落,喬宇已經推門走出去,不過幾步,就與那光頭小夥面對面,近距離看中,這名小夥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但他的面色呈現青白相間的奇怪顏色,就像青色與白色雜摻在一起,卻沒有完全融合形成第三種顏色,而是互相緊挨,以至於臉上呈現分明的青色與白色,還有,他的脣瓣,一點血色也沒有!
小夥兒很瘦,五指有如干柴,喬宇死死地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白部分彌滿了血絲,血絲就像根根紅色的線,根根分明,這麼典型的特徵,張小北居然隻字不提,那個臭小子……
喬宇冷不丁地咬破手指,在對方未反應過夠有,點在他的印堂處,閉上眼,那小子身體裡的生氣有如悶聲響的雷,轟聲作響,而且時而如磅礴狂奔的瀑布,時而如涓涓細流,悄無聲息,“你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來頭?”喬宇沉聲道。
“你是什麼人?”小夥子的聲音也像一分兩截,短短的五個字,卻時而生硬,時而柔和。
“獵鬼師,棺材鋪老闆的朋友
。”喬宇沉聲道:“正在幫你尋找陰沉木棺。”
“原來如此,那傢伙真沒能耐,還要找人幫忙。”小夥子突然笑了,露出一排微微發紅的牙齒……
喬宇離得近,看得分明,心裡一驚,脫口而出:“媽蛋,你到底是活人還是死人?”
“現在,還是剛纔?”小夥子啞着嗓子說道:“方纔是活的,但馬上又死,我一直在死死活活當中翻來覆去,這一刻,我是活的。”
喬宇喉嚨咕咚一聲,以前也曾見過九死一生的情景,被貓靈覆身之後死去活來,但是,那也要間隔許久,這傢伙卻在瞬間玩轉生死,這是何等的奇景?!
“老實說吧,我是看在夜光杯的面子上才摻和進來的,張小北不可能靠自己找到陰沉木棺,和那具棺材打過交道的人是我們。”喬宇說道:“算有些線索,但是,身爲一名獵鬼師,很想知道你非要在棺材裡火化的原因是什麼?”
“只有長眠陰沉木棺裡,我才能徹底長眠,否則,死後將會成爲半人半鬼,不能輪迴。”小夥子說道:“這樣你能明白嗎?如果你與鬼有關的話。”
白穎珊等人聽得清楚,黃軒說道:“也就是說,這傢伙生前是時生時死的狀態,如果隨便死去火化,將會和溫潤安一樣半人半鬼,你們的直覺是對的。”
“但是,溫潤安生前和他不一樣。”白穎珊說道:“我曾看過曲邵陽的過去,溫潤安的氣色很好,和這人截然不同,就算兩人死後會一樣,生前也不會相同。”
此時,喬宇和那小夥面對面站着,心裡浮現一絲奇怪的想法,或許,這個小夥兒將是自己的福星,不管是對付溫潤安,還是上官明,都將起到關鍵的作用,喬宇猛地伸出手:“你也算是我的間接客戶,跟我走。”
“去哪裡?”小夥子面色淡然:“我只想求死,求個堂堂正正的死,死後不成怪物。”
“去古董店。”喬宇說道:“這地方不適合你。”
“這個城市沒有我的家,我的父親另有家庭,不能留我,我在這個城市再沒有親人與朋友,這個地方雖然髒臭,但於我來說是個獨立的空間,是我的。”小夥子說道。
“我們是一羣擅長交朋友的人。”喬宇說道:“你現在能進食嗎?”
話音一落,小夥子的肚子咕咕直叫,喬宇不禁笑了,手往前再伸伸,小夥子終於握住他的手,不過一秒鐘時間,他手心的溫度從無到有,再從有到無……
小夥子坐在古董店的後院,看着面前的桌子,上面有如珍品的菜色讓他連咽口水,白安安見他侷促不安,伸手道:“好好吃。”
見他猶豫不絕,白穎珊率先拿起筷子夾菜,大家如同在自己家般自在,小夥子突然低下頭,微微閉着眼睛:“我叫展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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