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雲魅兒揭開了最後一層紗布。
呀!對於這個效果,連雲魅兒自己本身都十分的滿意,因爲她的那雙精銳異常的眼睛分明看見了一條有着正常血色流通的好腿呈現於眼前。
蕭正興見狀,也覺得十分的滿意:“孩子,我可以下地走兩步嗎?”
急性子的他要求着。
“不行。”雲魅兒笑着搖頭道:“叔叔,您的腿還需要一個活動和緩衝的過程才能下地的。您彆着急,要配合。”
“好,配合,配合。”蕭正興忙不迭的說道。
雲魅兒此刻將鞋子索性脫掉,來到蕭正興的身邊,爲他進行腿部的推拿和按摩,然後讓他做彎曲骨骼運動,活動着他的肌肉,還用事先準備好的小按摩錘在蕭正興的身體上進行逐一部位的敲打,敲打完一條傷腿,又敲打另外一條腿,緊接着,又敲打他的後背,腦袋,前胸,腰部,雙手,雙腳,甚至連手心,手指,腳心,腳趾都逐一做了敲打……。
逐一部位敲打完畢,雲魅兒開始收工。
就在雲魅兒連按摩推拿帶不斷敲打的過程中,人們的議論聲又是難免的接踵而來……。
“沒聽說過這治腿還順帶按摩的。”
“哎,這是不是最新式樣療法呀。”
“嘖嘖,不懂,不明白呀……。”
竊竊的私語有時候傳進雲魅兒的耳畔,有時候她根本就沒有聽見,但無論是聽見的和沒聽見的,她一律沒有時間加以理會。她全身心的投入到自己的工作當中……。
“叔叔,這回您可以下地走走了。記住,動作不能過於焦急,要慢。”
“好。”
蕭正興在雲魅兒的囑咐之下,輕輕的將兩條腿相繼挪到了牀沿下方,慢慢的站立起來,剛要當着衆人的面邁上第一步,沒想到身子突然踉蹌了一下,險些摔倒,蕭正興急忙本能的用雙手扶住了牀沿……。
“哇!”
所有人的心都隨之往下一沉,議論聲緊接着又是此起彼伏。
“你看看你看看,就說不行嗎,這不,真不行吧。”
“那可是粉碎性骨折加上神經腺壞死呀,十二天就想下牀走道,這……這不做夢呢嗎。”
“簡直就是異想天開嗎!”
聞言,麻桿醫生的臉上也是立即流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
李玉紅見狀,急忙跑到蕭正興的近前,着急的說道:“老頭子,你行不行啊。”
“是啊,爸。”蕭鄴也順手攙扶住了蕭正興的一隻胳膊,輕聲道:“爸,實在不行,就上牀吧,別硬撐着。”
“上牀吧,上牀吧。”此刻,專家也好,普通人也罷,都紛紛勸導道:“別硬撐着了。”
麻桿醫生這時悠悠盪盪的走了過來,不鹹不淡的接道:“老爺子,你就別硬撐着了,要是再摔個好歹,那可真就壞菜了。”
雲
魅兒一直在觀察着蕭正興的一舉一動,面對各種壓力,她不僅沒有焦急,反而面色更加從容起來,她利落的穿好鞋子,然後慢慢的走到麻桿醫生的近前,面對着她,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了她良久,見麻桿醫生的眼神裡此刻充斥着譏諷和挑釁,對此,雲魅兒只是淡淡的一笑。
不再理會麻桿醫生,雲魅兒繼續不動聲色的轉頭觀察着蕭正興。
只見蕭正興這時候雙手扶住牀沿,穩了穩情緒,先是輕微的擡起左腿晃盪了一下,旋即,又擡起右腿晃盪了一下,漸漸的,活動完腿部肌肉之後,他的雙手突然漸漸的脫離了牀沿。站直了身子。
“哇!”人們又譁然起來。
“站……站起來了?”
“那可算啥,站也就是能支撐那麼一小會兒罷了。沒準一會兒就得摔。”
可能這句話入耳之後,蕭正興本人感到太刺耳了一些,他突然瞪了一眼那個嚼舌頭的人,但這同時,也像是受到了一種間接的鼓勵,蕭正興突然試探着邁開了第一步。
“走了,走了,看看,能走了……。”某些好心的人正期待着奇蹟的發生。
有了第一步,隨即,就有了第二步,第三步……。
蕭正興慢慢的向前開始踱步了,此刻,麻桿醫生的眼睛都要凸出到外面。
“這……這怎麼可能呢?”她捂住了嘴巴,但牙縫裡還不忘擠出難以置信的幾個字。
“哦,天呢!”
就這樣,蕭正興慢慢的向前走着,從病榻前,竟然一直走到了病房的房門跟前。
“叔叔,到走廊裡溜達溜達。您最大的願望不就是到走廊裡溜達溜達嗎!”雲魅兒見狀,不由在一旁爲蕭正興加油助威。
“是呀,爸,到走廊裡去走走,讓某些人順便也瞧瞧。”蕭鄴說完斜睨了一眼麻桿醫生。
然而李玉紅的心卻始終糾結着,她滿臉擔憂的跟在蕭正興的身後,寸步不離的嘮叨道:“老頭子,你到底行不行呀,不行,咱們回牀上去吧,可別再摔着了。”
“是啊,大爺。”李玉紅旁邊的一個年輕人也好心的勸慰道:“差不多溜達到門口就回吧,可別再摔着了。”
有鼓勵聲音,也有讓他打退堂鼓的,但蕭正興現在是完全跟着自己的感覺在走,對於其他,根本就不加以理睬。
他一步步的向前走着,覺得自己越走越穩當,越走越自信。
甚至是在不經意間,他就走到了走廊裡面。
此刻,走廊裡到處都堆滿了好奇的人們,當蕭正興走出的那一剎那間,突然,譁,靜靜觀察的人們便主動的在中間閃出一條道路,這是給蕭正興閃出的道路,也是閃出一條充滿了奇蹟的道路……。
奇蹟已經誕生,人們瞠目結舌的觀望着。似乎連呼吸也都停止下來。
“這人啥病啊?”後來的一些羣衆不明情況,問着先前來的人。
“腿病,粉碎性骨折加上神經腺壞死。”
“啊?這麼重的病咋能恢復成這樣呢?”
“不知道,聽說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丫頭和一個夥子給治好的,說綁了一個柳樹叉,十二天就給綁好了……。”
“啊?綁柳樹叉就給綁好了,這麼神嗎?”
“是啊,實在是神死了。哎!真是奇蹟呀。”
就在人們不絕於耳的議論聲中,蕭正興一步步沿着被閃出的道路向前走着,就這樣,沒有用任何人進行攙扶,他竟然來來回回的在走廊裡繞了三圈。
整整三圈呀。人們開始肅靜了下來,沒有了任何的議論。
都在靜靜的觀察着蕭正興的一舉一動。他們看見蕭正興此刻重新走回病房裡面,站在走廊裡的人們有的趴門看,有的翹着腳從窗戶那互相擠着看……。
蕭正興此刻重新走回自己的病牀前,坐在牀沿上,所有人都不再講話,全場鴉雀無聲……。
忽然,蕭正興招呼自己的老伴李玉紅道:“老婆子,快過來。”
“我就在你身後呢,沒走多遠。”李玉紅急忙來到了蕭正興的身邊,俯身下去,隨時聽從蕭正興的吩咐。
“老婆子,來,坐在我的身邊來。”李玉紅急忙順從的在蕭正興的身邊坐了下來。
“老婆子,我記得十二天之前我的腿讓那個騎摩托的小子給撞碎了,可嚴重可嚴重了,有這回事嗎?”蕭正興不由偏頭納悶的問李玉紅道。
李玉紅聽罷,可是被嚇壞了,她以爲蕭正興突然發了高燒,急忙用手一摸他的額頭,隨口道:“老頭子,你也沒發燒呀,怎麼還滿嘴說上胡話了?”
“我沒發燒,也沒說胡話,我就是問你有沒有這回子事?”蕭正興像是在跟李玉紅叫着真章。
“有啊,當然有啊。不然咱們能在這醫院待着嗎,吃飽了閒的啊。”
“醫院當時不是確診粉碎性骨折和神經腺壞死嗎?”
“對呀。”李玉紅越回答越緊張,是不是這死老頭子腿被治好了,精神又出了問題,難道轉移了。李玉紅不由吶吶的暗道。
“咦?那我就納了悶了。”蕭正興繼續嘀咕道。
“咋的了?吶啥悶了?”
“我現在的這條傷腿怎麼跟好人的腿沒什麼兩樣呀。”蕭正興一邊說着一邊難以置信的用手重重的拍着那條傷腿,又嘀咕了一句:“咋跟做了一場夢似的。”
蕭正興不斷的揉着腦袋,呢喃着,李玉紅聽罷,心裡猛然一激動,一滴酸澀的淚水不由奪眶而出……。
此刻,蕭鄴和雲魅兒也都圍聚在兩位老人的身邊,臉上自然而然的綻放出一絲幸福的笑容。
早已傻掉的人羣望着眼前這真實一幕的發生,突然之間,在良久的鴉雀無聲之後。
譁——。
屋裡屋外爆發出了一陣雷鳴般的掌聲與叫喊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