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柯蕭拋出一攬子征討計劃時,邱桐的心情是非常複雜的。
一方面,就如藍夢月所言的那樣,他明顯感覺得出來,柯蕭對於柳玄的態度非常微妙,甚至看到了柯蕭的動搖。自然對柯蕭這種見異思遷的行爲非常不齒。
然而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認,柯蕭不僅僅是腦子靈活,創意多,在軍事上,同樣具有連他也自嘆弗如的天賦。
心裡一嘆之後,邱桐邊聽柯蕭機械展示其才華,便給藍夢月傳音道:“阿玄,師叔想告訴你的是,儘量不要試探人性底線,像柯蕭這樣優秀的人,沒必要那麼苛責。
所謂瑕不掩瑜。
於私來說,像你這麼優秀的孩子,他若不動搖反正不正常。
於公來說,咱們元載宗損失不起這樣的人才。
師叔只是給你建議,非是強迫你的意願。
不過有一點,哪怕你確實反感柯蕭的動搖,至少目前,還是儘量虛與委蛇的好。”
藍夢月雖然努力想要保持自己的高冷,卻還是被柯蕭徹底吸引,以致於邱桐給她傳音時,她居然沒有聽進去。
邱桐突然覺得自己的的擔憂好像有些多餘,並非每個人都如他一樣持有相同的三觀。
優秀的人,本來就會相互吸引。
一切交給緣分來決斷,不是挺好的麼?
……
一個時辰後,柯蕭從兜裡掏了一枚刻印着絕密字樣的玉簡遞給了邱桐:“邱師叔,這是我昨晚書寫的征討方案,董師姑已經審議過並以您的名義製成玉簡,她說您再瞧瞧,看那些需要完善的地方。”
邱桐微微一笑,接過玉簡神識掃了掃,頗爲意外地望了柯蕭一眼:“悠然同意的?”
“是的,要不您問問董師姑?”柯蕭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邱桐直接扔進了自己的儲物戒裡:“那行,待會兒我就去事務總部提交。”
“哦。”柯蕭點了點頭,轉頭衝着藍夢月道,“柳長老,當日救命之恩,弟子感激不盡,不知可否給弟子一個報答您的機會。”
藍夢月愣了愣,這一趴柯蕭還真沒跟她提過。
雖然好奇不已,她卻不得不裝出非常淡然的模樣:“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我先回關闕峰,出征之日,可通知孟師叔提前通知我即可。”
“呃,是這樣的……”柯蕭正欲發話,結果藍夢月突然瞬移,不見蹤跡,倒是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邱桐摸了摸鼻子:“咳咳,柯蕭,阿玄就這脾氣,你別介意。是這樣的,阿玄似乎對你有些另眼相待,就是小藍月那裡……”
“邱師叔,您高看弟子了,弟子不過一個雜役。”柯蕭眼中又露出一絲掙扎,以及些許不甘,“小藍月那邊,可否請邱師叔幫弟子美言幾句?”
邱桐拍了拍他的肩膀:“美言不是問題。
未來有很多不確定,誰也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不可預知的事情發生。
說實話,集全宗之力,未必就不能把你推到親傳之位。
我和悠然都不懷疑你有這種能力,七師兄也不懷疑。
但是能力還是需要化爲功績,而且這個功績必須配得上全宗之力。
這次剿匪,只是開始,希望你好好把握。
另外,師叔倚老賣老,多說一句,無論你將來走到哪一步,希望你……”
邱桐頓了頓,心裡說不出的一陣煩躁。
他本來想說不要辜負藍夢月,可是怎麼才能算不辜負?
“邱師叔,您放心,無論如何,小藍月都是我的妻子,永遠都是!”柯蕭非常理解像邱桐這種對愛情至死不渝之人的心情,異常真誠而堅定地道。
邱桐盯着柯蕭看了很久才道:“你跟我玩兒這種文字遊戲沒用的。是,我相信你的人品,不會拋棄小藍月,但是不等於不能娶第二個老婆是不是?你以爲阿玄會同意,小藍月會同意?”
“誰知道呢,是不是?”柯蕭微笑道,“邱師叔,弟子覺得,萬事抵不過我願意,她們願意。當然,我不是說我有這種想法,而是想表達我的一個觀點。邱師叔,弟子斗膽問您一句,客觀公正地講,您覺得柳長老漂亮,還是董師姑美麗?”
邱桐認真想了想,不無驕傲地道:“別人怎麼想我無法左右,不過我覺得悠然至少不會屬於阿玄。你不會沒聽說過,悠然在阿玄這個歲數,一樣享受過類似美名。”
柯蕭拍手讚道:“邱師叔,不瞞您說,師兄曾跟我說過,小北師姐纔是最美麗的那個女人。
是青菜蘿蔔各有所好嗎?師兄認爲不是。
他覺得美肯定是有標準的。
可是到了某個程度之後,這個標準會消失,最後淪爲主觀感受了。
這世間哪有最美,只有更美。
大家覺得柳長老是公認的第一,無非因爲她夠年輕,更重要的是有親傳資質加成。
我想小藍月哪天變成親傳,一樣會成爲世間數得上號的大美女,比如塗執龍。”
邱桐很是意外:“張同嶺說的?”
張同嶺的事蹟他還是知道的,而且他也不認爲柯蕭心口開河。
畢竟聰慧不是吹出來的,柯蕭不也需要證明自己配得上全宗之力麼?
柯蕭無比自豪地道:“是!要不然我向董師姑建議時,她豈會答應?邱師叔,昨晚在分執府上我說過一句話,論智慧,我只服師兄一個人。此言發自肺腑,絕無半分誇張!”
“他如果夠聰明,不應該是你來推薦他。”邱桐如何不懂柯蕭的意思,“柯蕭,悠然掌控本宗物資,非常清楚一件事就是,全宗之力,只能造就一個像你這樣的人,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會頓悟,不是嗎?”
邱桐有些生氣地厲聲道:“頓悟改變不了你的資質!你知不知道你這種慷慨,非常危險!
元載宗根本沒有實力同時造就這兩個不世出的天才。
但是也絕不可能放走你們這種人才,如果真出現這種可能性,後果可想而知!”
柯蕭突然起身,恭敬跪拜:“邱師叔,您多慮了,弟子和師兄絕對不可能背叛元載宗。
不瞞您說,這其實是宗主的意思,所以董師姑纔會答應。
弟子擔心您可能對師兄有什麼誤會,所以才與您說明。
我還小,您說了,未來會發生什麼,誰能預料?可是師兄需要先活下來。
應該要不了多久,您會發現,咱們元載宗,未必就養不起兩個天才。
比如類似火炮系統這種創意,如果不止一個呢?”
“哦,是麼?”邱桐眼睛一亮,“悠然知道?”
“這……弟子就不清楚了,要不您問問?”
邱桐大喜,便欲向董悠然詢問,最後還是作罷了:“我倒是非常期待這種驚喜,不願現在就揭開它。你在呆着,我去呈交絕密玉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