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剛劍壁徹底崩解,秦焱的身形顯露出來,只是讓人奇怪的是,他竟然盤坐在地上一動不動。
怎麼回事?
哪怕明知道不敵對方,他現在也應該保持戰鬥姿態纔對,難不成心知必死,他已經放棄反抗了嗎?
“老公。”
樓雨晴看着擂臺上的秦焱,最爲狠毒的蠱毒已然準備好,她要讓無數人爲自己心愛的男人陪葬。
另一邊,看到秦焱盤坐在地上歐陽明顯一愣,隨即露出柔和的笑容:“蘇師弟,看來你已經準備好去死了。”
“……”秦焱默不作聲。
“那麼……結束吧。”紫青劍光雙色流轉,閃爍着讓人心驚的寒芒。
該死!
紀英心裡暗道不好依然準備出手,而喬雲驕眸子深處,也閃爍一絲精光,他心裡明顯還有一些猶豫。
當然,大長老神情波瀾不驚,好像事不關己一般。
嗖!
紫青劍光突然暴漲,凝聚了無上真元的一劍,呼嘯着朝秦焱劈來,以這一劍的威力秦焱決然不可能活下去。
就在所有人的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其中更有數人做出特殊決定時,原本在秦焱控制下組成金剛劍壁,又因被歐陽破開而散落滿地的兵器,突然間爆發出紫金色的強光,紛紛從低上懸浮起來。
噗地一聲。
原本閉着眼睛的眼前,張嘴噴出一股青黑色,腥臭無比的液體,然後慢悠悠地站了起來。
“是啊,一切都該結束了。”
二十多件武器光芒大放,那是一種跟之前的元力御器時,完全不同的光芒,彷彿空中的驕陽烈日。
這是——真元!
屬於天武強者的真元,而他顯然是突破了!
唰!
飛到半路的紫青劍光迅速收回,歐陽臉色瞬間煞白,他噔噔噔連退數步,看着秦焱的眼神裡充滿了震驚。
當然,震驚中更多的還是絕望,因爲他很清楚的知道,他絕無可能再次臨場突破,他還知道就算能夠再次突破,也已經改變不了結果。
當秦焱只是仙武階時,就能跨越那道天塹跟他匹敵,一旦對方跨越了那道天塹,雙方的差距將會是無法逾越的:他即便再次臨場突破,提升一個品階實力也只是增強一倍,然而對方跨越的卻是仙武到天武的天塹,那是高達十倍之多的差距,甚至就算他現在是天武一重天后期,依然不可能是秦焱的對手。
畢竟秦焱的增幅太可怕了,除非歐陽能晉級天武二重天,否則根本無法彌補增幅上的差距!
他怎麼可能突破?
他怎麼也突破了?
要知道,跟他從仙武一重天初期突破到中期不同,那可是仙武到天武的天塹,以自己的天賦都花了近百年才得以突破!
只是無論當事人歐陽還是其他人,都忽略了一件事:剛纔秦焱吐出來的明顯是毒素,他是什麼時候中毒的?
“你可以去見小妍了,後會無期。”二十多件武器光芒大放。
秦焱原本不是那種喜歡囉嗦的人,按照他的性格,剛纔他會在歐陽準備取他性命時,直接不出聲就以壓倒性的優勢反擊,瞬間置他於死地,可是他卻唧唧歪歪說了這麼多,爲什麼?
原因很簡單,那就是他不準備殺歐陽。
仁慈?
以德報怨?
錯!
他絕對不是那種人,而是因爲他很清楚,哪怕這是一場公平公正,得到門派高層認可的決鬥,一旦他真的親手殺了歐陽,依然會帶來天大的問題:大長老不可能放過他,如果沒有人幫他,他必定死在大長老手裡,反過來如果有人出面幫他,勢必會導致帝雲峰高層之間的矛盾。
儘管他對這個門派沒有感情,但喬凌歌畢竟是宗主的兒子,他不希望在如今暗流涌動的大環境下,門派內部出問題,導致帝雲峰內憂外患。
果然!
他故意拖延時間,終於有人出手了。
“住手!”
大長老沒想到戰局會如此變化,眼看着突破到天武一重天中期的孫子,就要被同樣突破到天武的秦焱所殺,他最終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身形一閃出現在擂臺上——籠罩擂臺的結界已被他破解。
“弟子見過大長老。”秦焱不卑不亢的行禮。
“這個……”
歐天齊覺得老臉無光,他很清楚出面阻止決鬥意味着什麼。
首先,這場決鬥是門派高層一致通過的,包括他也已經首肯,現在阻止就等於出爾反爾;其次,在秦焱處於劣勢的時候,喬雲驕並沒有喊停,而這個時候自己喊停,不是明顯偏幫麼?
他是歐陽的爺爺沒錯,但他更是帝雲峰的大長老,當着近百萬門人的面這麼做,從根本上會破壞他的威信。
“蘇皓,我覺得這件事……應該只是誤會,你和歐陽分屬同門,同門之間本應該團結互愛,豈能爲了一點小事自相殘殺?”
大長老心知要想救孫子,絕對不能用強權阻止秦焱,畢竟帝雲峰不是他一個人說了算,關鍵整個門派的弟子都在這裡,如果他強行干涉決鬥,豈不是沒把本門所有高層放在眼裡,不把門派規矩放在眼裡?
那樣的話,他這個大長老也就當到頭了,屆時不僅救不了孫子,甚至連現有的地位也將不保。
身爲大長老出爾反爾,以強權干涉決鬥,視門派規矩如無物,這種人還有資格當大長老嗎?
因此,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說服秦焱,如果秦焱願意放手,雖然他面子上會有損,但至少不會帶來其他後果。
“弟子只想知道,如果是弟子和歐師兄的位置互換,大長老會怎麼做?”秦焱微笑着問道。
“蘇皓,你乃天縱之姿稟賦超凡,對本門而言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大長老一臉的威嚴,沉聲說道:“你以爲本座出面,只因歐陽是我的孫子嗎?事實上,在歐陽準備殺你的時候,本座也一樣準備出手,只是沒想到你天賦超凡,竟然臨場突破脫離險境。”
“既然大長老這麼說了,弟子自然無話可說,多謝大長老。”秦焱拱手行禮。
“當然,你和歐陽畢竟是決鬥,不管怎麼說本座都不管插手,而作爲落敗的一方,歐陽死罪雖免,卻必須付出代價——縱然他是本座的孫子,本座也決然不會姑息,規矩就是規矩!”
大長老猛然扭頭,眼神狠厲的瞪着歐陽,沉聲喝道:“歐陽,之前的事情不管誰對誰錯,你身爲師兄以技壓人,這一點就是你的錯,更是試圖對同門痛下殺手。如果蘇皓不計前嫌願意饒你性命,你還不滾過來向蘇皓賠罪?”
其實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大長老這麼做是爲了顯示公正,但是歐陽能活下來事實上已經談不上公正。
但是!
不管怎麼說大長老都必須做點什麼,否則根本沒辦法跟這麼多弟子,以及本門的高層交代。
作爲一個合格的小人,一切都從自身利益出發,歐陽最在乎的永遠是自己的生命,能夠從秦焱手裡活下來,這對他而言就是最大的收穫,況且以他的精明,當然知道現在該做什麼。
“蘇師兄,我……對不起!”
他臉色漲紅一副很愧疚很後悔的樣子,躬身朝秦焱行了一禮:“今日之事不管前因後果都是我的錯,你的大度讓我更加汗顏,從今往後我定然不會再跟蘇師弟爲敵,更加不會刀兵相向。”
“我反對!”
就在這時,喬凌歌突然站了出來,沉聲說道:“倘若這只是單純的決鬥,大哥哥願意放過他,別人也沒什麼好說的。但是,歐陽所做的事情不知犯下多少門規,豈是跟大哥哥賠罪就能了結的?什麼叫不管前因後果?是他不敢把前因後果說出來吧?他不敢說我來說!其一,歐陽暗中收買我的婢女,這是結黨營私之罪;其二,他以我的名義引大哥哥離開駐地試圖伏殺,這是殘害同門之罪;其三,他說我姐姐喬凌仙是他的女人,污衊我姐姐的名聲,這是造謠污衊之罪!”
“凌歌,雖然我跟蘇師弟有些誤會,但你說的這些毫無憑據,怎麼能隨便往我身上栽贓呢?”
“要證據是吧?”
“閉嘴!”
啪!
就在喬凌歌說出那句話時,大長老突然轉身,一個耳光抽在歐陽臉上,厲聲喝道:“不管凌歌說得對不對,現在的你有什麼資格說話?”
“爺爺……我……我真的沒有……”歐陽順着爺爺的意思表演。
“喬凌歌,無憑無據不準胡言。”始終不動聲色作壁上觀的喬雲驕,突然說話了,而且是呵斥自己的兒子。
“父親,我既然這麼說了,自然有證據!”
喬凌歌這次表現的極其堅定,並沒有因爲父親的呵斥而退縮,他冷笑道:“大哥哥何等聰明?那些伏殺他的叛徒,自然不可能全部殺死,他肯定會留下活口,只要一問什麼都知道了。”
沒錯!
他恨透了一再搗鬼,一邊利用姐姐,一邊對付大哥哥的歐陽,他這次他徹底把歐陽給弄死,以絕後患!
“大哥哥,你快把那些叛徒叫過來,問出口供。”喬凌歌趕緊說道。
“他們都死了。”秦焱無奈道。
“死了?”
喬凌歌張口結舌,吶吶道:“你怎麼把他們全都殺了?沒有那些人做證,還怎麼……你……”
就在這時,喬凌仙突然接道:“儘管歐陽勾結凌歌的婢女,以及派人伏殺蘇皓的事沒有了人證,但是他污衊我的事,卻有一大堆證人——需要我把證人叫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