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咻!咻!
越來越多的人朝湖邊聚集過來,一大羣女人把秦焱圍在中央,若非他手裡拿着長老令符,這些女人早就一擁而上把他生吞活剝了。
嗖!
又是一道流光閃過,滄月冷着臉出現在現場。
她先是看向,不遠處穿着溼淋淋衣服,滿臉羞憤欲絕神情的女弟子,然後陰沉着臉向秦焱走來。
“你在找死。”她神情冰冷殺機盈然。
不管秦焱對玄女宮有多重要,但是這種無恥的行爲,是絕對不可能饒恕的,她出離的憤怒了。
“不是我!”
秦焱感受到她冰冷地殺機,趕緊說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時,你追殺的那個人?”
“是他?”滄月一愣。
“我在外面閒逛,無意就發現那傢伙,就躲在那邊草叢裡,用一個很古怪的鏡子在偷看。”
“該死!”
他所說的鏡子滄月是知道的,而在此之前秦焱跟那個男人見過兩次,並不知道鏡子的事情,因此秦焱這麼一說她就相信了:“該死的畜生!下次再讓本尊撞見,定然將其碎屍萬段!”
“另外……他到底是怎麼進來的?而且我所佈置的陣法,竟然完全困不住他——到目前爲止,我從來沒見過有人,能輕易破解我的陣法。”
“我也不清楚,本門護宗大陣對他來說,彷彿形同虛設一般。”滄月咬牙切齒。
“他好像不是破陣。”
秦焱指向不遠處,依然散發着星辰光華的大陣:“時間太短了,就算他不是勘破而是徹底掌握這個陣法,這大陣裡的能量是我注入的由我控制,想破陣多多少少需要一點時間——我感覺他不是在破陣,而是無視大陣直接穿過去了。”
“你知道他是什麼來頭麼?”滄月問道。
“我也想問你,至少你跟他交手過很多次,總比我瞭解的多一點。對了,他會不會來自中州神嶺?”
“不會。”
滄月皺眉搖了搖頭,說道:“那次我追殺他未果,之後還專門去中州神嶺求證過。此外,中州神嶺的人除非有重要事情,從來都不會來我們這裡,況且中州神嶺地位超然,不可能放任門下做這種無恥之事。”
現場有太多玄女宮弟子在場,有些事情不方便說,隨後秦焱跟滄月去到一處涼亭,這才說起那個人的種種。
他潛入玄女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剛開始都是門中其他人出手追殺,然而根本就拿他沒辦法。
縱然是滄月親自出手,追殺多次都無能爲力。
這個人修爲不及滄月,但差距非常小,關鍵他懂得一種很古怪的法門,不僅法陣對他無效,而且對隱藏之術極其精通。
總之,別看滄月剛纔當着衆弟子的面,撂下狠話要把那人碎屍萬段,實際上她對抓住對方早已沒了信心。
更重要的是,這個人的來歷沒人知道:四大神嶺百餘門派,從未聽說過他的名號,中州神嶺同樣跟他沒關係,他好像是從地縫裡蹦出來的。
當這邊秦焱和滄月,針對那麼人談論時,另一件事卻在悄然發生……
玄女宮地牢。
這裡是關押犯人的地方,不過大多數時候,對於外敵都是殺無赦,因此關在這裡的大多都是玄女宮一脈,觸犯了門派律法的弟子。
顯然,觸犯門規的人並不多,而觸犯門規的弟子也有輕重之分,有的只是做出一些較輕的懲罰,有一些則是直接處死,真正被關入地牢的比例很小,因此整個地牢裡顯得空蕩蕩的。
跟地球上的牢房不同,這裡的牢房看起來很簡單,就是一個小房間加上幾根,比較稀疏的柵欄,看起來輕易就能逃脫。
事實並非如此!
首先,關進牢房的人都會被禁錮修爲,除了力氣大點跟普通人沒什麼區別;其次,每一間牢房表面看起來很普通,實則全部都佈置了陣法,當你試圖逃離時陣法自然啓動,那看似普通的柵欄是永遠都無法跨越的天塹。
其中一間牢房裡,歐陽靜靜地盤坐在,簡陋無比的木牀上。
死亡!
死亡!
他永遠不會忘記剛被帶過來時,爺爺對待自己的態度:不等身爲宗主的喬雲驕說話,竟然是自己的親爺爺,第一個要求處死自己!
之所以利用秦焱的軟肋,讓他把自己交給爺爺處置,不就是希望藉助爺爺的地位保命嗎?
可是……
最先要殺死自己的,竟是他!
“在你心裡就沒有我這個孫子麼?”
“那個雜種比我更重要?”
“爲了所謂的利益,甚至不惜拋棄我嗎?”。
“這是你逼我的!”
他眸子了閃爍着,不帶有絲毫感情的寒光,用別人聽不到的聲音,陰沉地說道:“你們全都想殺我,連你也要殺我,我還需要有任何顧忌嗎?從今往後,我在這世上再無親人,所有想殺我的都是我的敵人,我會讓你們全部下地獄——記住!這是你們逼我的,逼我變成魔鬼!”
嗤嗤嗤……
被禁制了全身修爲的歐陽,不知怎麼竟然擁有了能量。
不!
這不是真元,至少不是他以前所擁有的真元。
這是一種色澤暗紅,如同血液色澤的能量,但這種顏色不代表,跟紅色對應的火焰屬性。
它不僅不熱反而有一種,讓人感到心寒的氣息,然而這種寒也不是冰屬性,它是一種充滿了嗜血和瘋狂,讓人不寒而慄的殺氣。
血紅色的能量強度並不高,最多也就相當於神武階,對於早已進階天武的歐陽來說,實在太過於弱小。
隨着那絲血紅色的能量運轉,他的眼睛竟然也變成血紅色。
沒有眼白和瞳孔的區別,整個眼睛都是妖豔的紅色,隨着越來越多的血紅色能量,在身體表現上縈繞,他的皮膚上逐漸多出無數血色紋路,看起來格外恐怖駭人,片刻之後這些外部徵兆統統消失。
“喂!”
他走到牢房的柵欄邊上,大聲對外面喊道:“幫我找一下我爺爺,我有話要跟他說!”
牢房有陣法存在,可以控制能量的散逸,因此他在裡面修煉外面並不知情,但是這個陣法並不阻隔聲音。
看守牢房的女弟子遠遠聽到喊聲,立馬判斷出是歐陽:她知道這個犯人,是暫時看押在這裡的,好像是一些本門貴賓帶來的,並非玄女宮的犯人,玄女宮僅僅只是提供關押的場地。
總之,對方不是玄女宮的犯人,她們就不會對他怎麼樣,也會幫他通報消息。
十多分鐘之後。
經過可以改扮的歐天齊,冷着臉走到了地牢裡,在一個玄女宮弟子的引導下,走到了歐陽所在的牢房外。
“我實在想不到,你找我能有什麼事。”歐天齊的態度極其冷淡。
“爺爺……我……我知道錯了……”歐陽撲通一聲跪下。
“如果你僅僅是爲了求饒,就不用再說了。”
歐天齊臉上充滿憤怒,厲聲喝道:“以前的事情就不說了,單憑勾結外人暗害同門這一條,就是罪該萬死!我曾經給過你機會,甚至爲了救你不顧顏面,但是你非但不知道珍惜,反而變本加厲——放心,你父母那邊我會處理,你可以安心上路。”
“爺爺……我是您親孫子,你當真就不在乎我的死活嗎?”。歐陽神情悽然。
“早知道你會這樣,我早就該親手殺了你!”
“爺爺……”
“我沒時間跟你浪費。”
說完,歐天齊轉身就準備離開,就在這時,歐陽突然說道:“爺爺,如果我給本門做出重大貢獻,是不是可以將功補過?”
嗯?
已經要離開的歐天齊突然停下腳步——還有比這更好的消息嗎?
他真的想殺死歐陽?
不!
那是他的親孫子,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更何況這個孫子天賦極佳,他曾在孫子身上傾注了無限希望。
但是歐陽做的事太離譜了,不說秦焱如今對帝雲峰,有着不可思議的恩情,肩負着整個門派的未來。哪怕秦焱只是個普通弟子,歐陽觸犯了這麼多次極其嚴重的門規,都必須接受懲罰。
更何況,歐天齊很清楚秦焱的性格,秦焱能把歐陽帶回來給他處置,那就是對他的極大尊重。
可這不表示秦焱真的願意放過歐陽,換做任何一個人,被歐陽三番五次欲置於死地,也不可能輕易放過他。
是的,歐天齊知道秦焱恨不得歐陽去死!
無論從歐陽所犯的罪來看,還是爲了給秦焱一個交代,歐陽都是死路一條,哪怕毆天齊也改變不了結果。如果他試圖包庇偏袒,試圖留孫子一條命,恐怕非但不能得償所願,還會導致一系列極其嚴重的後果。
這種後果不只是連累他本人,甚至會連累歐家的所有人,乃至於秦焱對整個帝雲峰的態度。
相比之下,歐陽的重要性又怎麼可能比得過整個門派?
他不是想殺歐陽,而是不得不殺歐陽。
但是!
如果孫子真的能將功補過,真的拿出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真的能給門派做出重大貢獻,或許可能通過這個博取秦焱的原諒。
“你拿什麼將功補過?就憑你,又如何給門派做出重大貢獻?”
毆天齊表面上不屑,實則極其希望孫子能做到,他內心深處最希望的結果就是,孫子能跟秦焱成爲好友。
“我……爺爺……”他一副很擔心的樣子。
“能不能麻煩把牢門打開一下,另外……我有些私事跟他說。”
“是!”
儘管歐天齊喬裝改變容貌有所不同,幾個巡守地牢的玄女宮弟子,沒能看出他的身份,但卻很清楚的知道對方來頭極大,連宗主都讓她們要以最高禮節對待。聽到歐天齊這番話,爲首的看守弟子打開牢房的陣法,然後帶着其他幾個弟子離開,給歐天齊留下足夠的私人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