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媽有點煩。”
“沒事,老人家都這樣。”我繼續吃我的飯。
離開農家餐廳,送馬小瑩回家,馬小瑩一路上不說話,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所以彼此沉默,直到馬小瑩在一個小區外面喊停。
“或許你知道了,我利用了你。”馬小瑩一臉愧歉,“對不起。”
“沒關係,能被你利用是榮幸。”話是這麼說,事實上我很失望,從心裡感到失望,這種失望甚至有種痛入心肺的感覺,好象被百蟲啃咬,又好象萬箭穿心,還有一種比較荒唐的說法,失戀。真的,我雖然也想到了自己被利用,但我卻希望不是這種結果,可是也我知道自己沒那種魅力……
“對不起!”再次道歉。
“不用道歉,沒事,真的。”我笑,很苦澀。
“謝謝你送我。”馬小瑩下車,“再見!”
我打算離開,馬小瑩忽然又跑回來,敲了敲車窗門……
“我……我……你要不要上我家坐一下?”
上嗎?我想上嗎?
如果沒發生今晚這件事情,馬小瑩邀請我上她家我肯定百份之百瞌破腦袋都上,現在我卻已經沒那份心。上去幹什麼?能幹什麼?不知道,此刻一種無孔不入的失望腐蝕着我,讓我無所適從,或許我應該回自己的小窩,抽口煙、睡一覺,當什麼都沒發生。
“不用了,謝謝!”我開車離開,我能夠感受到馬小瑩的失望,我又何嘗不失望呢?網絡上那句話怎麼說的:人人都在尋找精彩,收穫的往往是無奈。哎!!!
開着車,漫無目的瞎轉悠,心情很糟,雖然有點沒來由,但確實糟。
忽然,電話響,以爲是馬小瑩,飛快掏出來一看原來是老妹。自做多情了我,馬小瑩怎麼會給我電話呢?即便給我電話又能怎樣?
“小韻,幹嘛呢?”老妹每天都會給我打電話,報告老爸的病情,老媽的情緒以及生活各方面的事情,不過大部份電話在白天,晚上……我覺得很奇怪。當然,我也沒覺得是壞事,因爲如果是壞事,老妹會第一時間先說話……
“哥,明天週末,你有沒有空回來?”
“幹嘛了?”
“明天,你生日。”
“是嗎?”汗死,連自己生日都能忘!!!
“回來嗎?”
“我看看吧,現在不好決定。”
“哦。”老妹失望,“你照顧好自己。”
電話掛斷。
我明天忙嗎?明天好象沒什麼事幹,可是我沒想過要回家!!!
過了一陣,電話再響,以爲還是老妹,卻是盛鵬。
二十分鐘後,我在一個新開的酒吧找到盛鵬,這傢伙孤身一人,手拿一支啤酒,擺了一個自認爲很帥的姿勢在調戲吧檯MM,喊了他好幾聲都沒反應,直到我走過去在他屁股裡狠狠踢了一腳……
“誰……?”盛鵬很大反應,舉起了啤酒瓶。
“你爸。”
“靠,就你還我爸。”盛
鵬與吧檯MM打了個招呼,摟着我肩膀就走。
“去那?”
“廁所。”
“有問題你,我不上廁所。”我拿開盛鵬的狗爪子。
“行。”盛鵬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卡座,“坐那邊。”
“滾吧你!”
我多久沒泡過吧了?好象很久吧!
原本,象我這種一窮二白的農村娃根本沒資格泡吧,可是我有個特愛泡吧的哥們——盛鵬。自大學認識以來這混蛋就帶着我到處泡吧……我的第一次就這麼弄丟了。那是一個下雨的夜晚,具體在那個酒吧不記得了,只記得奪我貞 操的是一個挺清秀文靜的女孩。當然,你或許會問清秀文靜爲什麼還泡吧?呵呵,你這麼問了你肯定是比我還土的大鄉里。
那一晚,我喝的爛醉,我至今仍心存懷疑,我雖然不太能喝,但亦不至於喝那麼幾杯就醉倒,估計是盛鵬給我下了藥。那時候我們已經在外面租房子了,爛醉的我被一個一起喝過一次酒的女孩帶回了我家,然後在我家這個女孩對我進行了騷擾,最後把我從一個男孩變成一個男人……
“想什麼呢?”盛鵬已經上完廁所回來。
“發呆。”我打開一瓶啤酒,喝了一口,看着遠處那個吧檯MM,“那種姿色你也合適?剛從監獄放出來你?”
“切,聊天而已,難道跟她上 牀?”
“你要敢……,你家丁丁就敢讓你絕後……”
“不說丁丁,說你。”
“說我?說我幹嘛?”
“你的樣子很不爽。”
“哈哈,我有何不爽,我爽着呢,你憑什麼說我不爽?”
“是嗎?”盛鵬目光如巨,彷彿能看透我的心,“說說吧,幹嘛了?”
我決定不再僞裝,盛鵬雖然看上去沒心沒肺,但這只是很表面的東西,事實上他很瞭解我,我爽不爽他一眼就能看出來,好象我看他一樣,他爽不爽我也一眼能看出來。
抵不住盛鵬那少有地露出的真誠目光,我打開話匣子把事情敘述了一遍。
“靠,這多好的事情。”聽完敘述,盛鵬說的第一句話。
“好事嗎?”
“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
“咬文嚼字很過癮是不是?”
“你就是那種無事找抽的類型,攀上爬下摔個稀巴爛我就送你個死有餘辜。該聰明的時候你糊塗,該糊塗的時候你反倒聰明。自顧自可憐巴巴搖頭嘆息,你就不會把那扇破門踢爛,換個方向、換個視野、換個立場、換個角度重新正視你所遇到的問題?”
“什麼亂七八糟?”我有點生氣,我聽出了罵人的味道。
“不明白?”盛鵬喝了口酒,“人家肯利用你就是給你機會,你們不是一直缺乏交流嗎?現在多好啊,交流的橋樑已經在不經不覺中建立起來。你知道不知道被那麼一利用你賺到啥?我告訴你,是人家的內疚,內疚是個法力強大的魔鬼,會左右你的思維,左右你的選擇,內疚來內疚去最後會滋生出什麼結果?
你說你不是自尋煩是什麼?靠啊,如果換了是我,愛利用利用個夠,反正我不吃虧。”
好象,貌似,大概……有點道理。
“而且這還不是最主要的。”
“主要是什麼?”我的情緒已經被盛鵬調動起來。
“她媽啊。”
“你直接說。”當局者迷,別怪我。
“你猜測是她媽強迫她相親對吧?然後她說有男朋友,最終計劃是利用你,你則在不知情的情況與她一起回去拜見她媽,她與她媽知道內情,尤其她媽,最後你們交談的過程中她媽對你非常滿意,對吧?”
“差不多。”
“你認爲她爲什麼不找別人而要找你?”
“那不是要找我,是剛好那麼巧。”我又把下午的事情說了一遍。
“這樣只能說明她早有預謀。”盛鵬一副說的就是天理的表情,“陰謀。”
“你這什麼邏輯?”
“你別管什麼邏輯,反正一個女人她肯帶你去見父母,至少表明了她對你有好感。”盛鵬又喝了一口酒,“我們做個分析,假設她與她媽約好今天帶相親對象,而遇到你之前她已經找好人選,並與對方商量過,對方也答應了幫她忽悠她媽。接着你出現,她把這個任務落到你頭上,這說明什麼?說明如果非要大演忽悠,她寧願主角是你。再假設,如果到時候忽悠弄砸,假戲真做、弄假成真,那麼她希望的主角……還是你。”
雖然盛鵬說的有點亂七八糟,不過好象真是那麼一回事!!!
“退一萬步來講,即便事先沒人選,你一出現就有人選,這是爲什麼?你想啊,女人都靠直覺思考問題,甚至是做選擇,按照這種邏輯,你覺得你在她心裡是不是有點位置?你想想,仔細想想。”
“靠啊,我不是白鬱悶一場?”我已經完全接納了盛鵬的說法。
“絕對。”
“那,她請我上她家,我不去……不是吃了大虧?”我想哭。
“你是不是覺得上她家就能發生些什麼?”在我做出回答之前,盛鵬接着又道,“嗯,她今天做了一件明顯令你受傷的事情,然後心裡有一股內疚感,邀請你上她家其實就想安慰開解一下你,或者直接是一個出於禮貌的邀請,接着你上了她家,你一個卑鄙無恥、臭不要臉的賤人色心大起要侵犯人家,而人家因爲對你心存愧歉說不準一個閉眼,就當被鬼……”
“你很會藉故罵人啊!”我跳了盛鵬一腳。
“哥們,我就想提醒你而已,你這麼幹只會得到一次快樂,得不到永久消魂。有時候女人與男人同樣賤,她讓你上她家而你沒去會在她心裡造成一種影響,你越不上她越想你上,一個念頭在腦子裡轉久了就會質變,擴散那個念頭的意義,往許多方面蔓延,然後不停重複,慢慢就會開始接受一些事情,原本只是請你上去坐坐,到後來除了坐坐之外所發生的一些你心裡想的髒事情都變的順其自然。”
心裡想通了,或者說被點通了,人亦歡舒起來,喝酒也賣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