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等!”見黑暗女王就要帶他離開這靈異空間,李慶連忙說道:“迪森馬特的靈魂化身雖被你趕了回去,但在我們離開這靈異空間後,他該不會真身降臨,來找我麻煩吧?”
“不會的。”黑暗女王道:“迪森馬特能看出我的底細,他應該知道,我只是一半的靈魂化身。他本來就怕我怕得要死,這次又在靈魂層面的爭鬥中被我輕鬆擊敗,以他那種猥瑣的性格,在確定我的真身下落,以及我真身的實力之前,他絕不敢真身降臨。
“更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沒有完全突破卡倫多位面的晶壁封鎖,就算他突然變得膽大包天,敢真身降臨了,也不一定來得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
“沒有完全突破卡倫多位面的晶壁封鎖?”李慶奇道:“這是什麼意思?以迪森馬特的實力,不可能被擋在晶壁之外吧?你實力衰退到那種程度,都輕鬆突破地球位面的晶壁封鎖,降臨到了地球上的。迪森馬特不應該比現在的你還弱吧?”
“地球位面的情況,與卡倫多位面不同。”
黑暗女王沒有一絲不耐煩的樣子,仍以淡雅清冽的甜美聲音,語氣平靜地解釋道:“地球沒有守護神,全靠位面規則來限制強大的超自然生物。超自然生物突破地球位面晶壁的難度並不大,只是在突破位面晶壁後,會被位面規則束縛絕大部分力量而已。
“卡倫多位面則不同。卡倫多位面有三塊大陸,每一塊大陸上,都有數個神系。三塊大陸所有神系的真神加起來,數量不會低於一百。
“卡倫多大陸的真神,雖然彼此之間絕非鐵板一塊,有的神系之間甚至可能是生死仇敵,但面對迪森馬特這種危險生物入侵時,所有的真神都會團結起來,抵禦迪森馬特的侵襲。
“畢竟,迪森馬特帶來的是末日之災。末日之下,主位面諸智慧種族都將面臨滅絕之災。而真神絕大部分都是需要信徒的。一旦主位面各智慧種族滅亡,絕大部分真神也會因信徒的滅絕而隨之殞落。唯有極少數能夠不依賴信仰的古神才能倖存下來。
“所以,迪森馬特如果想要真身降臨主位面,必須要先過位面諸神那一關。”
頓了頓,黑暗女王繼續說道:“諸神雖然有強有弱,一些神力微弱,且神職與戰鬥無關的弱小神靈,戰鬥力可能連某些極其強大的傳奇生物都不如,但他們是主場作戰,能得到整個位面的加持。依靠位面晶壁的防禦力,還是能勉強抵擋迪森馬特一陣的。”
李慶聽了黑暗女王的解釋,心中仍有些疑惑未解,問道:“可是,既然迪森馬特還沒能完全突破位面晶壁,他又是怎樣散播瘟疫的?他的靈魂化身,又爲什麼能出現在災難權杖的靈異空間中?”
黑暗女王娓娓解說:“任意位面,其晶壁防禦的原則,都是抓大放小。越是實力強大,能夠威脅主位面存亡的超自然生物,越會被位面晶壁阻擋。而威脅度不高的弱小生物,反而容易突破位面晶壁的封鎖。
“從前我進攻某個位面時,一般都是率領軍團強行突破封鎖,直接降臨主位面。每一次作戰,首先就能把該位面的諸神打個七零八落。降臨主位面後,面對的抵擋就很少了。像上次希蘭位面之戰,我就在強行突破位面晶壁時,將希蘭位面諸神殺掉了一半。
“迪森馬特跟我不同,他從來就不願正面強攻。每次攻略某個位面時,他總是先派遣爪牙,偷偷摸摸地潛入主位面之中,散播天災、瘟疫,造成主位面諸智慧種族大量滅絕,以此削弱該位面諸神。
“等到該位面諸神因信徒大量滅絕而實力大幅下降後,他纔會展開正式進攻,進行最後的收割。此次卡倫多大陸的情況也是如此,諸神還在,主位面衆生卻已在活屍瘟疫下大量滅亡。”
聽到這裡,李慶發現自己在慕蘭城時,對此次瘟疫的前因後果的推測,居然猜了個八九不離十。
先前他在慕蘭城時,就猜出散播瘟疫的幕後黑手,可能是超神強者。散播瘟疫也是爲了滅絕信徒,以此削弱諸神。沒想到事實真相,還真跟他猜得一樣。
“黑暗女王說得沒錯,迪森馬特果然是個猥瑣怯懦的傢伙,明明有壓倒性的實力,還要鬼鬼祟祟地施展陰謀,沒一點超神強者的堂皇大氣。難怪會在靈魂之爭中,被蘇蘇輕易擊敗驅逐。他根本就沒有一點強者之心!”
李慶心下暗歎:“就是不知道迪森馬特的實力是怎麼來的。女王口口聲聲說他的實力是天上掉下來的,是白撿來的,沒有經歷過生死磨礪,照此看來,迪森馬特的運氣還真不是一般的好……”
李慶心下暗歎時,黑暗女王的解說仍在繼續:“……不過,主位面衆生雖已大量滅亡,諸神雖已失去絕大部分信徒,都將面臨滅頂之災,但神的衰弱是一個漫長的過程。
“如果沒有大戰消耗的話,強大神力依靠以前的積蓄,還能維持百年左右。中等神力衰弱至接近滅亡的過程,則將持續五十年。弱等神力在二十年左右,微弱神力也可以苟延殘喘十來年。
“瘟疫發生到現在,不過三個多月。卡倫多諸神的神力都還保留大半。以迪森馬特一貫的作風,在諸神徹底衰弱之前,他是不會展開大規模進攻的。所以現在即使迪森馬特馬上發起強攻,卡倫多大陸的諸神仍然能抵禦他至少一年左右。
“我這還是按照他以前巔峰時期的力量計算的。而他現在的實力,肯定大不如從前。不但個人實力不如從前,麾下的天災軍團,也不可能達到從前那種強大的程度。
“所以,就算迪森馬特突然腦洞大開,想要強攻突破位面晶壁封鎖,真身降臨找你麻煩,也絕不可能在一年之內出現。
“就連迪森馬特手下那些偷渡到主位面,散播瘟疫的爪牙,想要獲取迪森馬特的力量,也得先找到空間屏障薄弱的地方施法獻祭,才能勉強打開一條通道,召喚來迪森馬特的力量。
“你遇上的那個先前掌握災難權杖的觸手怪,就是想要通過獻祭獲取迪森馬特的力量加持。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山谷,就是一個空間屏障薄弱的所在。
“不過這種獻祭有很大缺陷。消耗不小,風險過大不說,能召喚來的力量也極其有限。像那次獻祭被你打斷,功虧一簣,迪森馬特想要主動降下力量,就得消耗大量他自己的力量,來繼續打通獻祭通道。他消耗的力量,將遠遠大於獻祭所得。
“不過因爲發現你是我的騎士,據我推測,迪森馬特哪怕明知虧本,也會主動繼續打開獻祭通道,給那個觸手怪賜下力量。但你不用擔心,我很明白迪森馬特是什麼人,那個觸手怪到現在還沒有出現,肯定是遵照迪森馬特指示,要追蹤你找到我真身所在。
“而想要找到我的真身,那代價,呵呵,你懂的……
“至於靈魂化身出現在災難權杖,乃是因爲災難權杖本就是迪森馬特親自打造,與迪森馬特有着靈魂層面的聯繫。迪森馬特派遣一個攜帶少量靈魂力量的靈魂化身,通過靈魂層面的聯繫進駐災難權杖,並不算太過困難。”
至此,經過黑暗女王一番細緻的解釋,李慶心中的謎團,已被解開大半。
既然迪森馬特的威脅並非迫在眉睫,李慶現在就只對一個問題感興趣,馬上將之問了出來:“說起來,迪森馬特究竟是怎麼變成超神強者的?”
黑暗女王淡淡道:“迪森馬特本是某個主位面中,一個普通的凡人盜賊。聽清楚了,他不是殺傷力強大的刺客,只是盜賊而已,專業只是溜門撬鎖,竊取財物。連一些敢去探險盜墓的大盜賊都不如。
“但他運氣很好,幸運地撿到了一枚混沌疫獸的蛋。混沌疫獸乃是真正的混沌生物,一頭幼生期的混沌疫獸,就比我巔峰時期還要強大。畢竟我巔峰時期,距離混沌級還是差了一步。而即使是混沌疫獸的蛋,其中也蘊含着極其強大的力量。
“混沌疫獸原本只生活在混沌海中,其產下的蛋也只會在混沌海中孵化,本不該出現在主位面中。也不知那隻蛋是怎麼到了主位面裡的,總之迪森馬特就那麼莫明其妙地撿到了它。
“迪森馬特撿到那枚蛋以後,萬分僥倖地汲取了混沌疫獸蛋裡的力量——天知道他是怎麼成功的,以混沌疫獸的能級,就算是強大神力的真神,也不可能煉化疫獸蛋裡的能量。凡人的話,哪怕是傳奇強者,汲取一絲絲蛋中的能量,也會瞬間爆體而亡。但迪森馬特一個凡人盜賊偏偏就成功了,還汲取了蛋中的全部力量。不得不說他運氣真是好到逆天。
“汲取到疫獸蛋裡的力量後,迪森馬特在七天之內,就成爲了神級巔峰強者。之後沒過多久,他就正式突破神級,成爲超神強者。他的強大之途,一帆風順,無驚無險。所以我才總說他的力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是白撿來的。
“不過,雖然他成功得到了強大的力量,但他本質上,還是一個未受磨礪的凡人盜賊。他的心性不足以駕馭那麼強大的力量,最終被混沌疫獸的混亂天性控制,變得混亂瘋癲起來。且他內心深處的怯懦猥瑣,從來都不曾改變。在我看來,他再怎麼強大,都只是一隻慣會行竊的老鼠。”
聽黑暗女王介紹完了迪森馬特的經歷,李慶由衷感嘆:“迪森馬特那傢伙,還真是天生的主角命啊!”
“僞主角罷了。”黑暗女王輕笑一聲,笑聲中帶些嘲諷的意味:“在我崛起後,直到在柯爾頓位面與他展開正式決戰前,他對我來說,就是一個運輸大隊長。後來更是成了成就我名聲的踏腳石。所以我纔是真主角啊!”
李慶心中暗笑,黑暗女王這份自戀,跟蘇蘇還真是如出一轍,不愧是一體兩面的靈魂分身。
“好了,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你全都知道了。時間不早,我得繼續沉睡去了。我們走吧!”
話音一落,黑暗女王輕輕一揮手,李慶便覺一陣天旋地轉,隨後眼前一黑。回過神來時,他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靈異空間,靈魂迴歸身體,眼前也沒了黑暗女王那曼妙無瑕的身影。
一時間,李慶不由悵然若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