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姥爺怔怔的站在原地,看着瘋狂的姥姥,直到過了半晌,姥爺纔好像反應了過來,幾個大步跑了過去,一把扯住姥姥的胳膊:“老婆子你這是幹啥啊”
姥姥甩開姥爺,一副無懼的樣子:“我幹啥,我是要讓這老傢伙知道,有什麼衝我來它有年頭了又如何我胡家太爺太奶不怕它”
“哎呦你給小丹祛邪我雙手支持,只是你大半夜也不能在這兒嗷嗷喊啊,這要是讓哪個鄰居看見了,那這事兒又好傳的沒邊兒了啊,你要是想砍這個樹,我到時候來坎,你別拿個菜刀在這兒,太嚇人了啊”
姥姥喘着粗氣看着姥爺,指着那棵樹:“這個東西太氣人了,它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都禍禍多少條人命了,現在連我孫女兒主意都敢打,我得讓它知道,要是它在這麼無法無天的我就斷了它的後路”
噗姥姥話剛喊完,瞬間居然吐出了一口鮮血。
當時我就不行了,心理一緊,趕緊跑上前去:“姥姥你怎了啊”
姥爺也嚇到了,伸手扶着姥姥:“老婆子啊,你沒事兒吧,你不是說這個樹年頭太長了,收的東西太多了,所以陰氣重碰不得嗎,是不是你拿刀給它砍得,所以現在”
姥姥好似強撐着站在那裡,擺擺手打斷了姥爺的話:“我沒事兒,你別緊張,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我跑到姥姥的身前,眼看着她拿着的那把菜刀刀刃都劈開了,扯住姥姥的手:“姥姥,咱們回家吧,你都吐血了啊”
“我沒事,我沒事”
姥姥還是這麼唸叨着,轉過臉惡狠狠的瞪向那棵樹:“只要我胡老太太有一口氣,我就得跟這個東西磕到底”
“老婆子啊你彆嘴硬了啊,你說說你到底咋的能吐血啊”姥爺急的不行,看着姥姥大聲的喊着:“咱要是現在硬弄不過它咱就想想別的辦法”
“別的辦法”姥姥挑了挑眉,:“那不是就說明我怕了嗎,這個地方,以後有它沒我,有我沒”
“姥姥”
姥姥的話還沒有說完,身子直接到了下去,胳膊一垂,哐噹一聲,菜刀也一同掉到了地上,姥爺的眼疾手快,他緊緊的扶住姥姥,“老婆子老婆子”
“姥姥”我也急的張嘴哭着大喊姥姥,但是姥姥的眼睛緊閉着,除了嘴脣上剩下的鮮血觸目驚心,其他的什麼反應都沒有。
身旁的榕樹葉在同一時間嘩啦啦的響了起來,我看過去,夜色總它顯得異常的粗壯,那些被姥姥劈開的樹皮居然慢慢的長出新的,枝椏也順着夜風在輕輕的舞動,看上去莫名的猖狂
“丹陽,咱們快回家”
姥爺雖然不懂這些,但是好像也感受到了什麼,攙着姥姥急的往家的方向走去,我跟了老爺走了幾步後猛一回頭,身後居然站了大大小小十幾號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就站在樹旁的位置,一個個都呆呆的看着我,仔細的一看,眼神中居然都有一種悽楚的東西,我嚇得呼吸都重了,尤其是還看見了老李大爺,心裡更加的清楚,這些人,都不是人了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順着榕樹繼續舞動的枝椏,那記我之前聽到過的笑聲又傳進了耳裡,它笑是不是就是說它覺得我姥姥弄不了它
我驚恐的看向姥爺:“姥爺它在笑那棵樹在笑啊”
姥爺顧不上我,只是喊着讓我跟緊他,攙着已經人事不知的姥姥大步的往家裡走着。
等終於把姥姥扶到炕上,我身上的衣服已經被冷汗給打透了,所以就特別的涼,姥爺弄來一條溼毛巾給姥姥擦着臉,嘴裡輕聲的叫着:“老婆子,老婆子,你醒醒啊,咱們回家了啊,你別嚇唬我們啊,趕緊醒醒啊。”
可是姥姥一點反應都沒有,眼睛閉的緊緊的,要不是她胸口還在微微的一起一伏,告訴我她只是在睡着,否則,我真的會崩潰的。
“姥姥姥姥”
我喊着姥姥的,以求姥姥能聽見我的聲音而睜開眼,但是我喊了半天姥姥還是一動不動。
“這咋整啊,我這也不會那些啊上哪去找個明白人啊”
姥爺急的直拍大腿,我卻想起來之前我睡不醒時姥姥對我用的辦法,我找到姥姥用的針線盒,然後拿出一根針,學着姥姥的樣子先是用打火機撩了一下殺殺菌,之後捏起姥姥的手指肚,然後將針頭紮了下去。
“丹陽啊,你這”姥爺看着我滿臉的都是驚訝:“你這是幹啥啊”
“這是我以前看過姥姥做的”我大聲的應着,擠出她指肚裡被我扎出來的鮮血,然後挨個手指頭換着給姥姥扎着,一開始擠出來的血是暗紅色的,我知道,這是邪氣的毒,擠出來就好了,姥爺見我滿臉認真也不在跟我說別的,而是滿臉期待的看向姥姥,我知道,姥爺現在也是沒主意了,他清楚姥姥這不是實病,也沒辦法送到醫院,而這些東西,他更是不明白,只能寄希望於我的身上了。
“額”
姥姥忽然發出了一記聲音,眉頭好似很痛苦的一般的皺在一起,我心裡登時一喜:“姥姥姥姥你睜眼睛啊你睜眼睛啊”
“額”
姥姥的最裡還是隻發出這一個音符,整張臉痛苦不堪,好似在很用力的掙扎着什麼,但是怎麼掙扎,自己都醒不過來似得,這種感覺我知道,我之前在夢裡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想醒,卻怎麼都醒不過來,但如今我跟姥姥的角色對調了,我卻不知道怎麼辦了,尤其是姥姥的十根手指頭都被我用針給紮了,她還是不睜眼睛,我急了,眼淚嘩嘩的流着,我手上卻仍舊用力擠着姥姥的手指肚的血,嘴裡伴着眼淚的鹹澀唸叨着:“姥姥啊,你醒來吧,我求求你醒來吧,你別嚇唬丹陽啊,姥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