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記的雷聲太大了,感覺房子好像都給震晃盪了,我被嚇了一跳,本能的鑽進了姥姥的懷裡,“姥,房子不能塌了吧!!”
姥爺則被這記雷聲給炸的一屁股做起來了,嘴裡直嚷着:“咋的了,是不是地震了,是不是地震了!!!!”
姥姥抱着我輕聲安慰,隨即回頭看了姥爺一眼,隨即出口道:“沒事兒,你繼續睡吧,就是一個動靜大點的雷,地啥震啊還地震。”說着,姥姥的表情越發的沉了下來,看着外面得天,一張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滿耳都是譁拉拉的雨聲,感覺這聲大雷之後,雨下的更大了,心裡默默地想,明天肯定發的水又得高几寸,興許這次直接要沒膝蓋了。
姥爺仍舊有些發矇,聽完姥姥的話直接‘哦’了一聲,躺了下去,順便把燈關了,嘴裡還輕聲說着:“小丹啊,你別怕啊,咱這有房蓋呢,雷進不來。”說着,翻了個身,“哎,這雨得下到啥前兒纔是個頭啊,我這渾身都疼啊……”
“應該要停了。”
姥姥拍了拍我的背,兀的應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背:“丹啊,不怕啊,沒事兒了。”
我點點頭,擡起頭看着姥姥:“姥,雨要停了啊,是不是要停了就是好了。”
姥姥的眼睛在夜色中特別的亮,她看着我,輕聲的開口道:“丹啊,你真的看見龍了?”
我又點了點頭,不知道她能能不能看清我的表情,但是我特別認真的看着姥姥:“我看見了,看見一條很長的東西,像蛇一樣,很粗,一邊動着一邊直接就上天了,可是……可是我沒看清……想看清的時候天就暗了……”
姥姥輕輕的吐出一口氣,一臉的意味深長:“看來,雨就要停了啊……”說着,她的眉頭忽然緊了起來,鬆開我的手就要下地:“不行,我得出去一趟,丹啊,你跟你姥爺在家啊,姥姥一會兒就回來。”
我登時就急了:“姥,你要去哪兒啊。”
姥姥穿上鞋,拿過雨衣就往身上穿:“行了,你別管了啊,你跟你姥爺在家啊,沒事兒,姥姥一會兒就回來了。”
躺在炕上的姥爺再次把燈打開,睡眼迷濛的坐起身看向姥姥:“老婆子你這是幹啥啊,外面雨這麼大,而且街面上還都發着水,黑燈瞎火的,你要上哪啊。”
姥姥的表情有些發沉:“你別管了,你就在家看好小丹就行了,我馬上就回來。”
姥爺則直接急了,起身直接下地一把將姥姥的雨衣搶了下來:“你當你自己是年輕人兒啊,外面的雨下的那麼大,不定哪個馬葫蘆蓋兒就是開的呢,你再掉下去呢,就是你沒掉下去,你在摔了捂了呢,別一天天的窮操心了行不行!!”
姥姥被姥爺氣的直跺腳:“你知道我幹啥你就說我窮操心啊!”
姥爺的眉頭一立,第一次有不被姥姥壓着的感覺:“我咋不知道你幹啥,你去看樹去,不就是后街那顆小花園那顆大榕樹麼!最近你就跟那棵樹磕上了,你老去看它幹啥玩意兒!!地球沒了你老胡太太造樣的轉!!”
我愣住了,沒想到姥姥一直自己出門居然是去看樹去,那樹是我們這后街的一個有年頭的樹,我是不知道叫啥樹,我除了柳樹和銀杏長得比較有特點的,其他的樹都不認識,但是那棵樹挺粗挺大的,因爲年頭長了,所以挺多人夏天愛過去乘涼什麼的,那棵樹給我印象最深的是樹幹上綁了一條比我胳膊還粗的紅布條子,姥姥是不讓我去那兒玩的,當然,那除了一棵樹也沒啥別的好玩兒的,而且我自從小時候在樹上摔下來血絲呼啦一回後對樹都有些牴觸的情緒,所以我一般都不去,不知道怎麼最近下雨天姥姥還關注上那棵樹了呢。
姥姥被姥爺氣的直拍大腿:“哎呦,你啥都不懂哦,剛纔那雷聲太大了,我怕把那顆樹給劈壞了,我得去看看啊,要是那樹有事兒,咱們這邊兒就不太平了啊!!”
姥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看着姥姥:“先且不說一棵樹被雷劈不劈壞跟咱們有什麼關係,就是它劈壞了,你有啥招兒啊,你還能給種上啊,你就別鹹吃蘿蔔淡操心了行不行,大半夜的出去折騰什麼,看看,都給小丹給折騰精神了!!”
姥姥忽然長嘆了一口氣,直接坐到炕沿邊上:“算了,這都是命中在註定的事兒啊,你說的對,地球離了我老胡太太還是照樣的轉,要真是被雷給劈壞了,我看見了也沒法啊!”
我往姥姥的身前兒湊了湊,看着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姥,到底是咋得了啊,那棵樹咋得了啊,那不就是一棵大樹嗎。”
姥姥一臉難言得樣子,看着我搖搖頭:“沒事兒,你睡吧,姥姥不出去了,來,早點睡吧。“
我哪裡還睡的着啊,看着姥姥:“姥姥,你告訴我麼,到底是怎麼了啊,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姥姥還是不開口回答我,我有些着急,各種起誓,說自己不會說出去,不會害怕之類的,但是姥姥一個字都沒有說,反而一直催促着我早點睡覺不讓我多問。
這個倒還真是反常的很,因爲現在我是有這個自信的,我總感覺自己長得差不多大了,一般把姥姥忙叨的差不多了她就會告訴我的,因爲我最起碼也算是個經驗豐富的小‘半仙兒’了,可是那晚姥姥就是不說,不管我怎麼問,多着急想知道她也還是不說,最後反而還有些生氣,我沒辦法,只能住嘴,腦子裡不停的回憶着那棵樹,真的想不出來那棵樹到底有什麼不妥的地方。
而且,我更加猜不透的是,這棵樹跟我看見的龍有什麼關係,本來我看見龍是一件特別興奮地事情,但就因爲插了一下這棵樹的事兒,給我弄鬧心了,我居然就這麼想了一宿,生生的給自己想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