姥姥嘆了一口氣,看着小姨“惠兒啊,大姨知道你面子薄,特別是姑娘家,遇見這種事情難免會藏着掖着的,但是你這件事情真的不小啊,醫生說的話你也聽見了,要不然我也不會給你爸媽打電話,大冷天的把他們折騰來,現在也沒有外人,你就說,那孩子是誰的吧。”
我愣住了,我那時候不明白姥姥的話,看着姥姥一臉的疑惑,什麼孩子?
小姨垂着眼睛,咬了咬嘴脣,沒有吭聲。
“你說不說!!!”姨姥爺再次的發飆,因爲用力過猛,脖子上的筋都起來了,他這一嗓子把我給嚇到了,坐在病牀上嚇得不禁哆嗦了一下。
“患者家屬!小點聲,別的患者還要休息呢!”一個女護士聽見姨姥爺的大吼,面色不悅的打開我們病房的門,探進頭來說道。
一看見把護士招來了,姨姥爺又悶呼呼的坐下去,一臉的心不甘情不願,眼睛還死死的瞪着小姨。
姨姥擦了擦眼角的淚,看着小姨“惠兒啊,你就跟爸媽說句實話吧,你這是能瞞住的事情嗎,趕緊告訴我們是誰,我們就算在怎麼沒有能耐,也要去討個說法,你還是大姑娘啊!”
聽見姨姥的話,小姨再次的嗚咽的哭起來,看着姨姥“媽,還討什麼說法啊,咱們家就是一個農民,再說了,這事情是我自願的,我認了還不行嗎!!”
姨姥爺一聽小姨這話,又受不了了,兩步走到小姨的面前,擡起手就要打她,姥姥趕緊上前攔住他“你幹什麼玩意!她這剛做完手術,身體虛着呢!”
“我打死她這個敗家玩意兒,我們家的臉都讓她丟盡了!臭不要臉啊!!!”姨姥爺雖然被姥姥給攔住了,但是仍舊一臉生氣的大聲的吼道,我看着姨姥爺,他喊着喊着眼淚也出來了。
姨姥嘆了一口氣,站起身抹了抹淚,“算了,不想說就不想說吧,等過兩出院了,就跟我們回去吧,以後就在村裡找個婆家湊合吧,咱們也不能挑揀了,就這樣的,還能找到什麼好婆家啊……”
“我不回去。”小姨聽着姨姥的話,擡起臉,直接應着“我不回去,我死也死在這裡。”
姨姥愣住了,看着小姨“你說啥玩意?我跟你爸還怎麼放心你待在這啊,二十多歲的人就不能讓我們當父母的省點心嗎!”
小姨垂下眼,吸了吸鼻子“我不回去,說什麼我也不回去。”
“不回去拉倒!”姨姥爺上前一步拉準姨姥的手,看着她“你就是賤,就這樣的你還讓她回去幹什麼,讓十里八村的看笑話啊,一個大姑娘啊,這就墮胎了,還差點把命都搭上了,你沒有聽見那醫生的話嗎,以後都不好要了啊,人家那是委婉,其實就是告訴我們,她以後都不能生了!”
我一臉茫然的看着姨姥爺,還在拼命的消化着他的話,似懂非懂的。
姨姥聽着姨姥爺的話,哭的更難受了“咱們倆就這一個孩子啊……”
姨姥爺氣的渾身直髮顫,轉過臉,又看了小姨一眼“要是你還當我們是父母,就趕緊說出那個王八犢子是誰,我就不信了,天底下我連個說理兒的地都沒有嗎。”
“小惠兒啊,你這孩子你怎麼這麼犟啊,你爸媽不是爲你好能這麼生氣嗎,你這是小事兒嗎,你快說是誰做的孽,我去找他去!”姥姥也在一旁一臉着急的說道。
小姨哭喪着臉看着我們,搖搖頭“不用你們去找,我認了。”
‘啪’!!姨姥爺一章拍到了病牀頭的桌子上,看着小姨眼睛通紅“行,從今以後,你是死是活,跟我們家沒有關係了,你死外面我跟你媽都不在眨巴一下眼睛的!”說着,拉着姨姥轉身就要走。
姨姥站在原地,被姨姥爺扯着動了一下,但是腳卻沒動,看着小姨一臉的無奈“惠兒,算媽求你了,你就說吧。”
小姨垂着眼,看着自己的被子“你們想讓我說什麼,我自己也知道這不是好事,爲什麼還要讓我說。”
“你走不走!!”姨姥爺看着姨姥扯着脖子喊“就她那樣的你還能管了嗎,你聽聽她說那話,她現在是翅膀硬了,根本就不聽咱們的了,你趕緊跟我回家!!”說着,容不得姨姥不走,硬生生的扯着她離開了病房,姥姥見狀,也趕緊跟了出去。
一見她們都走了,小姨又開始大哭起來,我看着小姨,也不知道怎麼安慰,從姨姥爺的話裡,我知道了幾個關鍵詞,就是墮胎什麼的,還說什麼丟人,我差不多大概知道那是怎麼回事,但是我就是搞不明白,小姨怎麼會流那麼多血呢。
小姨哭了一陣,轉過臉看着我“丹陽,等你長大了,可千萬不能像小姨這麼傻了,輕易的就相信一個男人,你得知道,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說着,小姨咬着牙,又繼續的哭了起來。
我看着小姨,慢慢的皺起眉頭“小姨,那你就跟姨姥還有姨姥爺說啊,不能讓他們回家啊。”看姨姥爺生氣的樣子我都感覺害怕,這小姨以後還怎麼回家啊。
小姨嘆了一口氣,看着我“還回什麼啊,我還有什麼臉回去啊。”說着,小姨看着我苦笑了一下“丹陽,你不應該找你姥姥給我送到醫院來的,說不定,要是我昨晚上死了,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一臉驚訝的看着小姨“那怎麼行啊,人不能死的,人死了就什麼都幹不了啦,再說了,小姨,你昨晚上流了很多的血啊,好嚇人啊。”
小姨看着我,大概是因爲病房裡沒大人了,小姨感覺跟我說我也不懂,慢慢的張嘴道“那不是血,那就是小姨的孩子。”
我的頭皮一下子就發緊了,看着小姨“什麼孩子啊?”
小姨滿臉苦澀的看着我“丹陽,小姨碰上了一個負心的男人,壞男人,他讓小姨懷孕了,但是這孩子小姨不能要啊,於是,小姨就自己買了打胎藥,你不應該叫小姨的,要是你不叫小姨,小姨也許,就這麼去了,也無牽無掛的。”
我懵在那裡,這一次,算是徹底的聽懂了,小姨懷孕了,但是她偷摸的吃藥所以流了很多的血,差點沒命,所以,姥姥纔會把姨姥跟姨姥爺找來,我想着,看着小姨,算是明白姨姥爺爲什麼發那麼的脾氣了,因爲小姨死活不說孩子的爸爸是誰,但是……我想着,看向小姨,孩子的爸爸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