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下樓的時候,我抓住了祖航的手。
他祖航疑惑地看着我,問道:“怎麼了?”
我搖搖頭,朝着他微笑,心裡想着,不管他們對我的孩子是懷着什麼心態什麼目的,我只想着這個孩子是我和祖航的,是我們愛的結晶。不管別人怎麼看,我和祖航都會好好的愛着我們的孩子。一切就是這麼簡單。
“祖航,不管怎麼樣,我愛你,愛我們的孩子。”我說着。
電梯裡沒有別人,祖航大膽地也擁過我。他沒有說話,卻把我抱得更緊。我知道,愛,這個字,他是說不出來的。但是他的心裡是愛着我的。我能感覺到。
上了車子,車子剛啓動,祖航握着方向盤的手,突然握得很緊,眉頭緊緊皺着。“祖航,怎麼了?”
他微微動脣,似乎想要回答我,但是就是這麼微微動的一下,一滴血從他脣邊滑下來。
我驚慌着,連忙扯過面板前的紙巾幫他擦掉那血跡。
他匆匆拿過我的紙巾,胡亂擦擦就將紙巾丟出了窗外。
“祖航,要不你咬我一下吧。”
他朝着我一笑道:“沒事,我能處理的。你現在孩子要營養,以後生產還會血氣養身子的。”
上次他也是這麼說的,可是現在他還不是這樣。我的心沉重着,卻沒有一點辦法說服他。
回到家裡,岑恆也下班了,抱着大堆的文件回家看着。他剛換了新工作,總要熟悉一下的。
祖航進了家門,就說道:“岑恆,你注意一下可人。我出去一下。”岑恆頭都沒擡就應了一聲。
祖航離開了,岑恆才擡頭看看我,說道:“喂!可人,你要不要看一下幾年前的一些被擱置的案件啊。就是金子他們遇到的那些事。”
我馬上坐了過去,岑恆卻又說道:“喂,看看而已。別出去說啊。要不我會被處分的。”
“我是那麼不懂事的嗎?”我說着,看着那足足兩沓的資料。今晚註定是有事做了。當年的事情,比我們現在遇到的這些要嚴重得多。我不知道金子姐他們是怎麼過來的。只是看了那些案宗之後,我突然就明白了金子姐爲什麼要對我的孩子抱那麼大的期望。但是不管事情是怎麼樣的起因,既然現在這個孩子是我的了,我有會做好一個媽媽,保護好他。
就是因爲有了這些資料,讓我在那個晚上沒有獨自一個人在爲祖航胡思亂想中。但是,有些事情終究是要去面對的。
凌晨三點,祖航還是沒有回來。我坐在牀上,一遍遍的撥打着他的手機號,可是卻一直都是不在服務區的迴音。
他受傷了,他會去哪裡?萬一他遇到危險怎麼樣?在別人的眼中,祖航都是那麼強大的,但是在我眼中,他也會痛也會受傷。
我別無他法地撥打了零子的手機。哪怕一樣的打不通,讓我知道他們兩是在一起的,祖航安全的可能性更高一些,都行了。可是零子的手機接通了,他們兩沒有在一起。
“喂,王可人,怎麼了?”
我握着手機,愣了好一會,才說道:“祖航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沒有啊,你們不是回家了嗎?”
我緩緩吐了口氣,說道:“沒有,他……受傷了,就是那天,我在十字路口昏倒的那次。他說他自己處理的。”
“哦,那你就早點睡吧。他估計在自己療傷呢。沒什麼好擔心的。”
“可是……他會在哪裡呢?”
手機的那頭明顯有些不耐煩了,我也知道現在這個時間讓人家跟我打電話有些爲難人。可是我是真的很擔心啊。
零子那頭有着奇怪的聲音,好一會他才說道:“他應該是在那個角落裡找鬼吃掉呢。不吃至親至愛人的血肉,那就吃掉有怨氣的鬼,補充自己的怨氣去了。不過一般把鬼吃掉,會造成判官那邊的記錄出錯,是犯錯誤的事情。這樣做就沒有來生了。不過他那麼大的罪業,本來就沒有來生了。你睡醒了應該就能看到他了。再見。”
手機就這麼掛斷了。我卻是握着手機久久才緩緩放下來。
祖航放着我血不用,而是出去找怨鬼來吃掉嗎?我不知道對於他來說,吃掉一個鬼是什麼性質。就好像是吃掉自己的同類,就好像是讓一個人吃掉另一個人。
這樣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迴向着之前看到的他吃掉那些怨鬼的樣子,我的心好痛。我想對他說,我願意讓他吃掉的。我不希望他這麼在外面。如果碰上的是一個怨鬼的話,他自己也會有危險的。
我的心徹底亂了,就在這個時候,門把傳來了聲音,我趕緊看了過去。祖航走了進來,看到我還坐在牀上,皺皺眉說道:“怎麼還沒睡?”
“祖航?”我想說的話,卻說不出來。我能感覺到他身上那比平時要濃郁一些的血腥味,他真的出去吃鬼了。
他沒有說話,直接走向了浴室。而我也下了牀,靠在浴室門邊上。我要怎麼跟他說,還是什麼也不說呢?
心裡還在想着這個問題的時候,祖航已經走出來了。是祖航,而不是曲天。他看到我在門邊上,沒有一點意外,拉着我回到了牀上。
他吻吻我的額,用額抵着我的額:“別擔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會看着我們的孩子出生的。”
我突然就抱住了他,把頭埋在他的懷中:“我是真的害怕,我怕你受傷了。”我低聲哭着,“祖航,你吃掉我吧。我們就永遠在一起了。我不要你去對付那些鬼。萬一,萬一,萬一你打不過人家,被人家吃掉了,那你就不記得我了,不記得我們的孩子了。”
祖航抱緊了我,在我的頭頂上輕聲笑道:“胡想什麼。我就是真的被吃掉了,也會記得你,記得我們的孩子的。別哭了,好好睡吧。很晚了。”
我從他懷裡擡起頭來,看着他,說道:“等孩子出生了,我就自殺跟你走吧。不是說很多冥婚的,到最後都會自殺的嗎?祖航,好不好?等事情都結束了……”
他吻住了我的脣,沒有再讓我說下去。他的舌探入我的口中,吸吮着我口中的津液。他的雙手捧住了我的臉頰,讓我完完全全地接受着他。
許久,在脣分開之後,他的手指擦過我水跡斑斑的脣,低聲說道:“好好活着,我希望你好好活着。”
我不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怎麼睡着的。記憶裡就是這麼靠着祖航睡着了的。夢裡,我夢到了那一件件的殺人事件。我奔跑在一個個現場,尋找着祖航的身影,但是一直找不到他。
我知道那是一個夢,祖航是不會這麼丟下我一個人的。但是夢裡的我,還是這麼奔跑着,不停地奔跑着,尋找着他的身影。
我們這裡每天都在緊張地數着未月的到來,而對於覃茜來說,她的日子也不是很好過。
我是被她的手機鈴聲吵醒的。抓過手機,眼睛都還在發酸着,就聽着她在手機裡哭道:“可人……嗚嗚,我跟我爸媽鬧翻了。他們就是不肯同意紅才。我現在已經收拾東西出來了。”
“啊?”我疑惑着,想了想才聽明白來。紅才就是她那個男朋友,家裡沒錢。覃茜家雖然不是什麼有錢人家,但是也是幹部家庭,她爸爸也是一個不大不小的官。只是沒有想到覃茜就這麼收拾東西出來了。
“那……你先來我這裡住幾天吧。”
“不,我去紅才那住。住你那明天就能被我媽抓回去了。可人,我這次的認真的,我要對抗到底,我要爲我的愛而努力。”
“那,你是住哪裡啊?我能去看看嗎?以後也好聯繫啊。”我和覃茜是從小到大的朋友,我還是很希望能知道她住在哪,住的好不好的。畢竟紅才本身就沒錢,要是租房子什麼的,覃茜不知道會多委屈呢。
覃茜給我報了一個地址,那地方是郊區,我應着,說道:“那好。下午我就去看看你。手機開機,保持聯繫。”
掛了電話,起牀看着鏡子裡自己那黑眼圈,都是哭出來的。
等我梳洗好之後,換上了外出的孕婦裝,祖航看着我要出門的樣子,就問了我去哪。
因爲覃茜和我的關係他也是知道的,並沒有反對我的行爲。他說道:“我陪你一起去吧。然後去圖書館查點資料。”
“什麼資料啊?”
“雕龍大梁的。找找關門的方法。”
我點點頭。我想他們家那族譜就算真的記錄了開門的方法也不會記錄關門的剛發吧。所以我們要用這個鑰匙來關門,還是需要得到一些資料的引導的。
似乎覺得這段時間,每個人都比較忙,大家都在爲未月的行動而準備着。我們是這樣的,也許岑祖澤那邊也是這樣。
我只有一個地址,要找到覃茜那還真的很困難呢。原來以爲保持着手機開機,總能找到的,可是就算跟覃茜說着話,都找不到紅才租的房子。因爲覃茜自己也說不清楚那地方怎麼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