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的日常生活其實很單調和無聊,尤其是任職派出所的片警,每天就是處理些轄區內兩口子吵架、鄰里間的一些衝突,哪個路上狗咬人了,哪個商店門口有馬蜂窩了等等。偶有個小偷小摸、打架鬥毆、公交色狼調戲婦女的,就算是改善生活了。
那些驚心動魄的警匪追逐發生槍戰的場景也只有某個片警的夢中或在好萊塢電影裡纔會出現。”
今天對於廣場路轄區派出所女警察顏牧歌來說,又是非常平淡的一天。
她如往常一樣隨同事小王開車出來沿路例行巡邏。
開着警車轉悠了一天也沒發現一條警情,就連小情侶拌嘴、兩口子吵架、手機被偷、挎包被搶等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都沒遇到。
以往能遇到個小偷小摸改善下生活,今天好像小偷們也都休假了。
兩人開車剛巡至金星世貿大廈附近準備找地停車時,突然就聽見幾聲“嘭,噠噠噠”的輕響,像是有人在放炮放爆竹。
因爲金星世貿這邊的人流量太大,時常就會發生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以往他們走到這邊,都會停車下去到處轉轉。
聽說以前他們所裡有個同事出來巡邏,沒事就喜歡在這邊蹲守,大案子雖然沒辦過幾個,但小偷小摸,打架敲詐的事情卻沒少處理,最終被評上了先進工作者,現在更是已經被提拔當科長了。
雖然他們聽到的聲音不大,但是對於槍械若有研究的顏牧歌來說,卻猶如驚天霹靂響徹心頭。
“槍聲,那是槍聲,有手槍,還有***,好像是波蘭WZ63式9毫米微型***。不好,有警情。”顏牧歌瞬間作出判斷。
槍聲就是警號,顏牧歌連想都沒想,一踩油門,剛剛尚未停穩的警車,一個倒車,直行,閃人,加速,轉彎,再閃人加速,直接朝金星世貿大廈疾馳而去。
小王立馬接通了總檯:“指揮中心,指揮中心,我是廣場路派出所民警王海,金星世貿大廈疑似發生歹徒持槍搶劫,請求支援,請求支援,歹徒手中疑似有***和手槍,目前歹徒人員配置不祥,我與同事顏牧歌正趕往現場。”
由於人流量太大,繞是顏牧歌車技出衆,也是耽誤了好幾分鐘,纔到達金星世貿大廈門前。
最後一個剎車,來了個漂亮的擺尾,一把車技秀完,警車正好橫堵在金星世貿大廈的門口!
短短五六分鐘一樓大廳以及旁邊超市和茶吧的顧客和工作人員都已經跑的差不多了。
二樓的劫匪根本未管一樓四下逃竄的人羣。
警車的突然出現,讓剛剛擁擠而出的人羣瞬間一滯。
顏牧歌沒有任何猶豫就拉開車門衝出去。
立馬開始疏散剩餘人羣,並在門口拉起了警戒線,等待指揮中心的緊急救援。
不多時一衆劫匪正壓着陰星月、金設江,以及那兩個女人登上了通往一樓的電動步梯。
“兒子?”
“星月!”
“陰星月。”
“兒子,求求你們,求求你們別抓走我兒子,求求你們放了我兒子,放了我兒子。”
老爸老媽一看他們要抓走陰星月,立馬高聲喊道,老媽更是哭着哀求。
陰星月眉頭一皺心說壞了,他用那中年女人的手威脅對方暫時保住了命,令對方不敢輕易對自己下手。
可是老爸老媽這一跳出來事情可能就複雜了。
果然,那絡腮鬍一聽老媽的話。
“嗨嗨,我他麼竟忘了,忘了你是爲誰出頭了。”
“老三,你去將那個男人和那個女人給我帶下來。”絡腮鬍回頭一指陰星月的爸媽,對身邊一個手持微衝黑臉高個命令道。
那高個很黑,不知道是曬的還是血統的問題。
由於幾人隨電動扶梯而下的,那人直接一躍就想要從這一面翻到往上的那一面扶梯上。
“別動,警察。”
突然,一聲嬌呼。
那黑大個聽到有警察,嚇得躍起的身子又直接落回到向下的扶梯上,腳下一個沒踩穩,嘰裡咕嚕滾了下去。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下槍,放了人質。”
由於電動扶梯的出入口正對門口不遠,出口處顏牧歌手持***的那嬌小的身影直接就出現在衆人眼前。
絡腮鬍反應極快,沒有絲毫猶豫,槍口一擡,“啪,啪”就是兩槍。
子彈擦着顏牧歌的身子打在門口的警車上,火花四濺,顏牧歌差點中彈,不得已她趕緊退了出去,雙手握槍躲在車後,瞄準一樓大廳,心砰砰的亂跳。
矮個劫匪罵道:“大哥條子堵門了,怎麼辦,他麼,都賴這禿子耽誤事!”
禿子劫匪嘩啦一聲推彈上膛,拉住那個失禁的女人不服氣的就往大門口走去:“麻乃屁的,老子殺出去看有誰能攔住我。”
話音剛落,“砰”的一槍打來,禿頭劫匪條件反射的往下一蹲,舉槍回射過去。
“噠噠噠!”
子彈打在警車的擋風玻璃上、車身上,嘩啦啦,警車玻璃全碎了。
對面又是一槍打過來,這一回準頭提高了不少,幾乎是擦着禿頭劫匪的腦袋。
“靠,槍打的還挺準!”禿劫匪吐了一口濃痰,瞬間趴在光潔的大理石地面上。
同時將他身邊嚇趴下的那個女人拽到了身前,擋子彈。
門外面,顏牧歌隱蔽在警車後面,握槍的雙手還在顫抖,這是她第一次向活人射擊,難免有些緊張,第一槍完全打偏了。第二槍稍微鎮定了些,但是依然沒有命中。
此刻見劫匪將人質推到了身前,頓時有些投鼠忌器。
小王依然拿着對講機呼叫支援,報告着情況。右手握着的***,連保險都忘了打開,也難怪,這位小王警察雖然當差有一段時間了,可卻並不是警校畢業的。大學學的是計算機,畢業後是以技術特長特招進來的,雖也參加過幾天的培訓拿到了持槍證,但當街駁火的情況也還是第一次遇到,沒嚇尿已經算是不錯了。
一個警校剛畢業分配來的小女警,另一個卻是沒上過一天警校的,兩個,新人警察卻把九個手握微衝的悍匪堵在了超市裡,說出去都是奇蹟,這還得多虧了顏牧歌那警車停的好。堵住劫匪的同時,也爲增援的同行贏得了時間。
很快就又有兩輛巡邏警車趕到,全副武裝的防爆警察從車上跳下來,拿出美國大片裡警察的架勢,拉開車門藏在後面,只露出-雙眼睛緊盯着大廈大門。
顏牧歌和小王向指揮中心的報告的時候,金星世貿大廈的警報系統早已經自動向公安局發出了警號,整個洨南市的公安系統已經在短短五分鐘內就被調動了起來,附近的警車全都拉響警笛趕過來增援了。
劫匪們這時候也開始找掩體了,一衆劫匪經驗老到,一看沒機會逃跑了,想要固守大廈,也不容易,畢竟大廈一樓空間太大,他們兼顧不過來。
劫匪打滅了這一面所有的燈,頓時大廳一片昏暗。
絡腮鬍想讓人去二樓把人質都驅趕下來,奈何正對門的電動扶梯已經被警察的火力鎖死,任何綁匪只要登上電動扶梯那絕對是被點名的下場。
此時二樓的那些人質,已經暫時安全了,只要他們乖乖呆在二樓,應該再沒有了危險。
此時陰星月的父親死死摟着她的母親癱坐在地上,眼中老淚縱橫,面對窮兇極惡的持槍歹徒,他們沒有能力救下自己的孩子,眼睜睜的看着他被歹徒挾持走,他心中比刀割都痛,他有心想換下自己的孩子,理智告訴他那只是徒勞異想天開,他不敢放開自己的妻子,妻子已經失去理智,他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兒子能平安歸來,他有一種感覺,兒子會沒有事,就是這種感覺一直讓他保持着冷靜。
“爸,媽,哥哥就在下面,那些壞人好像被警察截住了,哥哥會被救回來的對嗎?”陰陽陽蹲在媽媽面前抓着媽媽的雙手。
幾個劫匪用槍押着個那金設江和兩個女人全都站了起來排成一一個扇形擋在他們的前面。
劫匪相當聰明,這樣一來,警察就很難下手了,若想消滅劫匪,難免會誤傷人質。
再說世貿大廈現場外一片忙亂,三三兩兩的警車,閃爍着紅藍警燈相繼而來。
遠處的警笛還在繼續拉近。
陸續有急促的剎車聲響起,刑警,治安,特警,交警,就連消防都陸續來到。
一把把各****、***開始從各個方向指向金星世貿大廈。
分局長來了。
市局的副局長也來了。
隨着又一急促的剎車聲,就連市局一把手任承榮也火速趕到。
事兒,絕對是鬧大了。
局長任承榮到達現場親自坐鎮指揮。
這件事情實在太惡劣了,發生在什麼時候不好,卻偏偏發生在省裡面要出現調動的時候。
一旦案情朝惡劣的性質發展,那麼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將不可預料。
接着一場簡短的會議算是得出了最後的結論:無論如何要保證人質的安全,要火速解救人質,抓捕甚至擊斃歹徒。
同時制定了幾個方案。
由於金星世貿大廈屬綜合商業高層,每天都人流量非常巨大,大廈內現有具體人數暫時無法斷定。所以首先切斷歹徒去往其他樓層的可能,所有電梯暫時斷電,並封鎖消防通道樓梯。
談判專家,給歹徒喊話談判吸引歹徒注意力拖延時間。
特警隊兵分三路準備突擊進入一樓大廳,解救人質。
必要時可以給歹徒一條逃生之路,
警察方面已經把整座金星世貿大廈圍的死死的,幾乎連一隻蒼蠅都沒法飛進去,金星世貿大廈對面的幾棟樓上,都已經安排好了狙擊手,只要天時、地利、人和三者合一立刻擊斃歹徒。
幾個狙擊手選擇的位置不錯,三個方向,似一個品字一般把金星世貿大廈給圍了起來。
而談判專家也已經就位準備開始拉開嗓子喊話。
現場的談判專家穿着防彈衣,拎着一個擴音器躲在警車後面喊道:“裡面的歹徒聽着,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放開人質,放棄無謂的掙扎,你們是跑不了的,一味地反抗只會增加你們的罪責!”
“這是談判專家還是還是來攪局的專家?如果光這樣喊着幾句話就能夠讓歹徒器械投降,恐怕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歹徒了,那是窮兇極惡的持槍歹徒,他們手裡拿的是微衝,不是燒火棍,你這是要激怒他們嗎。”
“趴下!”
任承榮驚呼一聲,抓着談判專家立刻蹲下,他自己整個人也完全隱在警車後面。
從銀行內竄出一陣火蛇,子彈噼裡啪啦的打在了警車上。
談判專家的喊話戛然而止,他不敢再喊了,他也知道是自己的話激怒了歹徒。
任承榮現在雖然體胖,但他現在的職位可是實打實幹出來的,也是曾經歷過槍林彈雨的洗禮一步步走到現在的,對敵的經驗和閱歷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此時,金設江挺着胖嘟嘟身子哆嗦的走在前面,一名手持微衝的男子跟在身後,探出半腦袋,喊道:“外面的警察聽着,十分鐘內給我們準備300萬,和兩輛加滿油的越野車,並讓你們的警察局長親自給送進了,否則,裡面的人質我們全部殺光!”
“十分鐘準備三百萬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不是銀行,我們需要時間上報準備,局長正在開會來不了。你們已經被包圍,就算給你們車你們也跑不了,放下武器,放了人質,束手就擒纔是你們的出路。”談判專家手裡的喇叭不是時候的又響了起來。
我靠!任承榮怒罵一聲,這談判專家是誰安排的,怎能這麼喊話,一旦激怒歹徒,歹徒發狂倒黴的還是人質。
果不其然,那歹徒震怒,擡起微沖沖着談判專家方向“噠噠噠”就扣動了扳機。
談判專家大喇叭上立馬中了兩槍。
“啊!”談判專家驚呼一聲蹲地上不敢再起來。
任承榮嘆息了口氣,說:告訴他們,我親自進去和他們談,讓他們放了人質我來當人質!”
“不行!”幾名政委隊長立刻出面阻攔。
“這事太危險,而且,您要是走開了,誰來指揮大局工作?我去。”
“還是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