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英!我在這呢!……”齊大兵一聽,這個聲音,這個調調,除了吳英還會有誰,所以大老遠的便打着招呼。然而就在這時,那馬三炮卻詫異的問道:“英英是誰?……”
“你娘!……”齊大兵當真是順嘴胡說,這不到一會的功夫,又給這馬三炮弄出來一個娘來。而這馬三炮呢?還當真是一個實誠人,見到吳英便喊道:“娘!您吉祥,孩兒在這個給你請安了!……”
“啥?你叫我啥?……”吳英聽聞那馬三炮喊娘,那可不是震驚那麼簡單了,差點找一個地縫鑽進去。因爲她還沒成親呢!哪會有孩子,而且還這麼大,簡直大到,有點不切實際了!於是這吳英,便將齊大兵,拽到一邊,悄悄的問道:“大兵,這個人,是不是精神有點問題?……這個病,我可看不好啊!……”
“呵呵!精神沒有問題,就是人品有問題,這是我新收的乾兒子,以後你就是他乾孃了!……”齊大兵說得隨意,卻被那吳英狠狠的在後腰掐上一把。因爲她覺得,這齊大兵就是喜歡到處惹事生非,到處佔便宜。
“那個老鄉,你別聽他胡說八道!我們八路軍是有紀律的,一會我就收拾他!……”這吳英,生怕齊大兵將事情鬧大了,所以緊着爲齊大兵解釋。而那馬三炮呢?卻認爲吳英是在害他,因爲他與齊大兵的親情,一旦斷絕了,那麼他的小命誰保着?所以這馬三炮頓時急道:“娘啊!你可千萬別怪罪我爹啊!……這關係要是斷了,我的小命,可就難保啊!……”
這馬三炮,一着急,便將實話說出來了。然而這吳英,又怎麼會知道,這其中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於是便等着眼睛,緊盯齊大兵道:“你這玩的可過了,不僅佔人家老鄉的便宜,還威脅人家!……你一會,必須寫一份檢查交給我!……”
“唉呀!武斷!……簡直太武斷了!……”聽到此處,齊大兵那是連連嘆息,而且一籌莫展的樣子。卻將吳英給造愣了,因爲她可不知道,這齊大兵究竟是咋了,而且又鬧哪樣!還以爲他最近壓力過大,精神失常了呢!
“大兵,你沒事吧?……”吳英探手去拭齊大兵的額頭,摸了半天,感覺是很燙,於是便認定,齊大兵一定又是發燒,將自己燒糊塗了。於是趕緊替齊大兵,向那馬三炮道歉道:“老鄉,對不起啊!我們這大兵同志,又發燒了,他說胡話,您別介意啊!……還有,我見您面生的很,你是哪個村的?……”
“噗!……”
那馬三炮尚且沒有說話,卻將齊大兵給樂噴了,而且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邊扶住吳英的肩膀道:“英英!你真有意思,他是白石鎮的馬三炮!……那個偵緝隊的漢奸!……哈哈!……”
齊大兵說着,說着,便又笑上了,而那吳英呢?則是狠狠的跺了他一腳道:“無聊!……一會處理完正事,來我屋裡,我給你換藥!……還有,不許與漢奸攀親戚,否則組織上調查你,我可不給你說好話!……”
此刻,吳英一甩手走了,而齊大兵卻衝着馬三炮一聳肩道:“你看見沒有?你做我乾兒子,組織上都不同意!……你說你,你還活個什麼勁啊?……”
齊大兵這一聲嘆息,絕對是有感而發,而且那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憐憫之色,就宛如看待一個將死之人一般。更看得那馬三炮不寒而慄,頓時央求道:“乾爹,咱可要憑良心說話,咱這可是遠日無怨今日無仇的,你沒必要趕盡殺絕吧?……還有這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您殺了我不要緊,她們怎麼辦?……唉喲,我的老孃哦!……”
這馬三炮哭得傷心,就宛如真的死了老孃一般。但齊大兵卻不信他這套。因爲這馬三炮,乾嚎了一刻鐘,也沒有哭出一滴眼淚來。所以齊大兵,若信了他,那才叫奇怪了!
“行了,別嚎了!……我給你一個機會,只要你老老實實回答,我就不殺你!……”
“真的?……”齊大兵那話尚且沒有說完,這馬三炮便迫不及待的反問道。
“真的!只要你說實話!……”齊大兵面色一正,也根本沒有開玩笑的樣子。所以那馬三炮的面色,也隨之凝住了,琢磨了半響這才道:“齊隊長,您問!只要我知道的,那絕對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但是有一點,你可必須答應我,就是這話,你可不能說,是我告訴你的!……”
“這個沒問題,只要你說得是實話!……走,跟我來!……”齊大兵眼見村中人多眼雜,並不適合說什麼秘密,於是便將那馬三炮,徑直引向了自己的房間。
“那日本間諜的事,還有東山的事,你不知道也就算了!……我猜想,這麼重要的事,小鬼子也不會告訴你!……但你送信的這件事,你理應知道吧?……”齊大兵與那馬三炮,剛剛進屋,便十分隨意的問道。
然而,齊大兵爲何做得如此隨意?那便是因爲,他不能讓這馬三炮,看出一絲自己的急切的樣子。否則這馬三炮便會產生懷疑,產生僥倖心理,從而不說實話!所以齊大兵,必須要給他一個態度,那便是小鬼子,早晚是要亡的,我現在是給你一個出路,一個活命的機會!……
“是!是!是!……我一定將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這馬三炮連連應是,這才道:“事情,是這樣的!……您那一日,不去了白石鎮了嗎?還從那巷子裡向外張望來着,其實我看到您了,但我卻假裝沒看到,與您擦肩而過!……”
“你看到我了?……那巷子裡,很是晦暗,而且還有陽光刺眼,你能看到我?……”聽聞此言,齊大兵那是一百個不信。因這俗話說得好,那叫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然而這明槍指的是什麼?指得就是一個人,站在一個十分明亮的地方,你這一打眼,就能看到他,而且毫髮畢現。然而這暗箭,又指得是什麼?那就是指,一個人倘若躲在暗處,那是極難被發現的。這就好比當時的齊大兵,他躲在那陰暗的巷子裡。而且頭頂,還有餘暉劃過!就這種設計而言,那是極難被人發現的,所以他,這纔會探着腦袋向外窺視!
然而此時,這馬三炮竟然說頂着那餘暉,看到了巷子中的他,這讓齊大兵,如何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