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山高四百餘米,位於老爺嶺西北方向一公里處。其內林深葉密,倘若想要藏幾個人,根本不難,而且又可俯瞰老爺嶺大半,當真是一個狙殺的最佳地點。所以齊大兵沒有被羈押的之前,這裡所潛伏的暗哨最多,生怕有人從此偷襲老爺嶺。
然而此刻呢?由於齊大兵被羈押,潘主任的任意妄爲,便將老爺嶺的部署,徹底打亂了。而那石連長更是隻配備了巡邏隊,來巡山,完全沒有主意到這一塊要命的山林。
當然了,此事也不能全怪石連長,因爲他做得已經非常好了,以往在山下也布有暗哨,即便不能及時發現有狙擊手潛伏,也會在第一時間內,做出反映。但此刻呢?就是因爲老爺嶺的這一場驚天之變,石連長抽走了所有的兵力,所以才被敵人有機可趁!……
當然了,這一千二百多米的距離,倘若沒有人注意,也實屬正常,因爲想要從如此距離狙擊敵人,那又豈是等閒。一般人那肯定做不到,即便是,牙狼大隊槍法第一的蕭十三也只能打到五百米左右的距離,所以由此可見,來人定然是高手中的高手,或許稱之爲槍王,也不足爲過。
“咳!咳!……撤!……”此刻面色有些蠟黃,而且面頰消瘦的男人,艱難的拿起狙擊步槍,招呼人撤退。而跟在他左右的卻僅有五人,與一乘轎子。當然了,這轎子並非是老爺們所乘的那種八擡大轎,而是兩根竹竿綁着的一把藤椅,做工也是十分粗糙,但也總算是一頂轎子了。
“組長!爲什麼不將那齊大兵也給射殺了?……”此刻說話的,乃是一個五短身材的漢子,倘若齊大兵在此,一定會認得此人。他便是國民黨特遣隊的副組長-陳國立。而被他稱作組長的,那就不言而喻,定然是那李國榮無疑了。
然而這李國榮爲何傷勢未愈,便來到此處殺人?那便是,來給陳國立來擦屁股來了。而且這陳國立揹着他與上風聯繫,他完全不知情,而當他的傷勢,稍微有些好轉,便與‘禿鷲’(禿鷲:國民黨打入八路軍之中的大特務。)取得了聯繫,這他才得知了一切,將這陳國立狠狠臭罵了一頓,旋即便趕到了老爺嶺,整瞅見齊大兵審問潘樹立與鄭雙喜那一幕。
然而爲何?李國榮要將這鄭雙喜也給滅了口,那便是因爲,這鄭雙喜,跟着潘樹立最早,所知道的秘密也最多,雖然他不曾接觸過‘禿鷲’,但難保他不會推斷出‘禿鷲’的身份,所以李國榮便率先殺了他。
“咳!咳!……蠢貨!還不快走,我們已經被發現了,留下來只能等死!……咳咳!……你給我記住,不要再去招惹齊大兵!你想死,我不攔着,但你不要連累大夥!……咳!……”李國榮劇烈的咳嗽兩聲,便上了轎子被另外四人擡走。而此時的陳國立,原本想要反駁,卻欲言又止。因爲他十分了解這李國榮的脾氣,那是說宰人就宰人,眼皮都不眨一下。而且,更深得戴老闆的器重。所以,倘若說李國榮要宰了他,他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所以便灰溜溜的,跟着李國榮走了,消失於那山林之間。
然而這李國榮走後沒多久,齊大兵便到了,但卻沒找到人,只撿到了兩枚彈殼。
“讓他們給跑了!……”齊大兵深吸一口氣,卻回身望向老爺嶺,但以他的視力,根本看不清老爺嶺的全貌,更何況是每一個人的長相了。
“一千二百多米,……一個被打中了心臟,而另外一個卻被爆了頭,這是什麼槍法?……哼!這要打我,我的命也早沒了!……”齊大兵撫着頭,卻有些後怕,感覺這第一槍,倘若不是打得那鄭雙喜,恐怕自己這會,早就成躺屍了。
“啊!啊啊!……”然而,正當齊大兵獨自感慨之際,啞姑卻站在樹上,衝着他直襬手。
“怎麼?有發現?……”齊大兵三兩下上了樹,卻僅見到幾個黑點,消失在了地平線上。
“看那步伐,應該是他們了!……我猜他們一定是國民黨派來滅口的!……”齊大兵輕笑了一下,但卻被啞姑剜了一眼,那意思便是說:這還用你在那瞎叭叭?傻子都能猜得出來!……
“呵呵!你這妮子,走吧!……咱回老爺嶺,還有一灘子事,等着咱們呢!……”齊大兵雖然在笑,但卻心情沉痛,因爲一場看似簡單的核查,竟然演變成了血腥的戰場。雖然這一次,他勝利了,但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因爲他冥冥中覺得,此事還沒有完,因爲那一隻大老虎,還沒有被揪出來,而此人不除,他心難安。
“啊!啊啊!……”然而就在此時,啞姑卻又發話了,但見她比劃的意思便是,那些人怎麼辦?是不是都宰了?你要是不好出手,我可以代勞!
“切!說啥呢?……別動不動就要宰人,萬一殺錯了好人,你心中能安嗎?……”齊大兵挑了啞姑一眼,但那啞姑卻不甘示弱的比劃道:“啥叫能安嗎?本姑娘殺人無數,而且專殺你們這幫臭男人,而且特別是你,等你死了的,非要給你大卸八塊不可!……”
“啁!啁!……瞧把你狠實的,還要把我大卸八塊,……算了,不說你了,你這妮子是一點良心都沒有啊!你說我救你多少回了?咱第一次見面,我就救了你吧?你自己想想!……”齊大兵連連擺手,而且在那翻小腸,數落起了自己的光輝事蹟。
然而,聽聞齊大兵如此吹噓自己,那啞姑能幹嗎?她肯定不會幹,於是便無比憤怒的比劃道:“你這人,怎麼扒瞎臉都不紅啊?每次都不是爲了救你,我才受了傷?……還敢說我沒良心,我現在就剁了你,你信嗎?……”
說話間,這啞姑便抽出了,系在腰間的軟鞭,狠狠的抽向了齊大兵,顯然這姑娘是動了火氣,非要**齊大兵一頓不可。然而那齊大兵呢?他又不是傻子,怎能等着啞姑抽自己?他早就跑了!
於是這兩道身影,便分一前一後,消失在了月色之中,吵吵鬧鬧的奔向了遠方,奔向一個,充滿痛苦回憶的村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