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爾夫球場。
李閒雲無聊的和苗輝打着高爾夫。
撲！
小球飛起，落下。
如今不用小鬼作弊，李閒雲也可以打出像樣的球了。
看着小球滾落到遠方草地上，李閒雲唏噓道：“我當年，就是想幹個導演，做個影視公司。但現在回頭一看，怎麼感覺這路還是越走越偏？好些年沒執導了，百億導演夢是遙不可期了，就連自己的影視公司都要獨立出去，老子要轉做股東了。我怎麼感覺有點那麼不是滋味呢？”
苗輝詫異看他：“你特孃的都千億富豪了，竟然還覺得路走偏了？”
“這個叫不忘初心。”李閒雲語重心長。
“我看你丫是不忘凡爾賽。”苗輝冷笑：“投資你啊，算是我最對也最錯的決策。”
“這話說的，怎麼就最對又最錯了？”李閒雲很不滿。
“最對，是因爲你能賺錢，最錯，是因爲你真正賺錢的從不上市。特孃的沒有翻倍的機會啊。”苗輝很苦惱。
資本習慣了暴利，真心不習慣賣貨賺錢。
但是易勝傳媒賣貨賣的牛逼，賣的風生水起，賣的比上市還恐怖——上市才特孃的幾十倍pe，易勝傳媒賣貨的利潤卻還不止這個價。
那你怎麼辦？
也就難怪苗輝這麼鬱悶了。
李閒雲大笑：“易勝傳媒是肯定不會上市的，新城集團可以考慮，易勝影業你不是已經在搞了嗎？再說我這次很講交情了，富麗和藍元的事你不知道吧？我可是提前通知你了。這事要是搞定，絕對也是千億級別的資金盤。到時候我給你出資的機會。”
苗輝不稀罕這個，因爲這個是借款，資本不屑利息錢，搖頭道：“我想要的不是這些。”
“嗯？”李閒雲看他：“還有什麼？文旅那塊？”
“不。”苗輝搖頭：“文旅那塊已經成熟了，進入穩定期，沒有暴利空間了。雲頂嘛，你也是不會讓它上市的，對吧？”
“嗯，子公司售出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一旦上市，就會失去掌控權。”
“我就琢磨着你怎麼會這麼大方，果然你就用這個堵所有人。”苗輝笑道：“那麼超神科技呢？”
“嗯？”李閒雲詫異看他。
“還特麼跟我裝？王慶民的事一出來，還有鼎盛光材，還有那家燈具廠，還有那二百億的動向，我要是再不瞭解情況，你特麼當是我傻子嗎？”
李閒雲不滿：“我都沒查你老底，你到好意思查我的？回頭就揪你的違法資料去，我就不信你能一路乾淨到底。”
苗輝哈哈一笑：“你特孃的這麼認真幹什麼，我就是了解一下情況。不過我現在越來越感覺你是穿越的了，明明有東西，卻還自己研究。又或者你是從哪接收的外星黑科技？”
“腦電波感應器本來就是吹逼的，爲了實現這個逼，只好自己搞研究。”李閒雲無奈承認。
好在超神科技的研究是封閉的，什麼費諾蒙貼片之類的還沒出現，不然就真被苗輝給說中了。
“唔，看出來了。關鍵你還真搞出了些東西。”
李閒雲聽出了意思，驚訝道：“你想要腦電波感應器技術？”
“怎麼？捨不得？”苗輝笑問。
“不是，那玩意兒它就沒成熟啊。”李閒雲不解。
“所以纔要讓你拿出來啊，你不會真的以爲國家會讓你一個私人企業擁有這種可以掌控別人大腦意識的玩意兒吧？”
李閒雲明白了他的意思。
確實，這種東西是大殺器，國家是不可能讓私人掌握的。
李閒雲之前已經證明了自己不擁有，然後又做研究，有了一代，那要繼續搞下去，會是個什麼結果？
車子已來到下一個球洞。
李閒雲走到小球前揮杆：“那你的意思呢？”
“就用不成熟的產品做投資。”苗輝走過來，搶在李閒雲前面一杆揮出：“這是我的球，你的在那邊。”
小球穩穩進洞。
李閒雲聳聳肩，重新走過去：“王慶民把人騙了一圈，感應器的名聲已經臭了。”
揮杆，小球擦着洞口而過。
苗輝走過去：“恰恰相反，騙人的是王慶民，不是你，感應器是真實存在，這是不爭的事實。出了這個騙局，還有個好處，就是國家可以名正言順的接手。”
李閒雲又是一杆出去。
操！
又滑洞。
他看看苗輝：“國家？你的意思是讓國家出資？”
“對，比你到處撒錢找保護傘要好得多。感應器不僅僅是科學問題，伴隨的還有社會問題。怎麼使用，怎麼限制，那不是你能解決的。讓國家出資，你出技術，這不是更好？”
李閒雲明白了：“你是給國家當說客的？”
苗輝哈哈一笑：“你丫一天到晚龜縮不冒泡，本來不明白，現在大家都理解了。”
李閒雲一笑：“理解就好啊，易勝傳媒這麼多黑科技，我也頭疼呢。”
又是一杆擊空。
李閒雲罵了一聲，一腳踢出，小球進洞。
“果然我還是適合暴力。”李閒雲嘟囔。
高爾夫玩成了足球，苗輝這邊的人還有臉一起鼓掌叫好，總算李閒雲身邊的人知道老闆討厭這種沒水準的馬屁，集體不作聲。
“那你覺得我這提議怎麼樣？”苗輝問。
“可以考慮，具體怎麼合作？”李閒雲問。
“把你現有的感應器技術都拿出來，別藏着掖着，我知道超神科技那邊還留了些東西。用這些作價。到時候要錢出錢，要力出力，不過掌控權你就別想了。”苗輝道。
“你出資嗎？”李閒雲問。
苗輝仰天哈哈一笑：“正常情況，這種看不到前景風險巨大的研發，我們是不會投的。但這個不一樣，就算是虧錢都要投啊。”
李閒雲點點頭：“也好。超神科技在信號傳感上有了些提升，但進度一般，整體就按現有成果算，你覺得估值多少合適？”
“這種東西一旦出來，至少是萬億米元的估值，不過實際達不到。”苗輝道。
李閒雲明白，這種東西肯定不會成爲大路貨，更大的可能是國家安全利器，這就意味着反而不可能成爲大市場。
苗輝繼續：“你要是不參與後續研發，我建議作價三百億，國家領你一個面子。要是參與後續研發，先期估值千億，融資五百億，佔股一半問題不大。”
李閒雲想了想覺得可以考慮。
超神科技之所以能有大突破，完全是因爲趙教授。
但趙教授終究只有自己一個，只能集中在尖端領域，對一些相對低端的技術就開發不足。
而劃時代的科技需要的是全方位的進展。
所以雞賊的李閒雲覺得不如先把技術交給國家，以國家的力量，應該可以在趙教授無法兼顧的領域形成突破。
但在缺乏更高端的理論科學基礎上，難有質的突破。
到那時就還得找李閒雲。
李閒雲本質是個掌控欲很強的人，在他看來，比合作更好的掌控方式，就是你先自己幹，幹不好再來找我，那時候我就有主動權了——上面不會意識到他們能解決的那些普通問題，恰恰是超神科技最頭疼的問題，從而形成話語權的不對等。
而藉助這個事，李閒雲還可以提些額外條件，完成一下對恆泰，富麗以及藍元的資本收購——我好歹爲國家做這麼大的事，國家也爲我做點事吧。
想明白這個，李閒雲一笑道：“這樣吧，我直接把技術作價給他們，剩下的他們搞，我暫時就不參與後續了。”
“你不參與？”苗輝驚訝。
李閒雲好整以暇：“超神科技有很多事要做，先讓國家研究着。能自己解決最好，不能的話再來找我，後續也好談。”
苗輝明白了，大笑：“你對自己的科研力量很自信啊。”
不過這也意味着沒有超神科技參與，很可能國家短時間內不會有大成果。
苗輝覺得自己先不要投資的好。
李閒雲一笑：“都說了我是未來穿越過來的。”
月底，國家正式與易勝傳媒達成協議。
超神科技將所有關於腦電波傳感器的科技交給國家，作價三百億。
就此全身而退。
這筆交易的完成，換來的不僅有三百億，還有就是國家對新城集團產業併購的大力支持，不僅有政策支持，甚至還有資金支撐。拿了上方寶劍的李城和韓鑫語更是到處找爆雷或者未爆雷的企業求購優質資產抵押。
這種事就是廣撒網，我無所謂誰家將來倒債，就跟下注似的，投中一個就是賺，投不中也不虧。
關鍵有機靈鬼他們在，真心不怕買到坑逼貨。
做生意就是過雷區，不踩雷就是成功！
李城現在每天就是買買買，造造造，賣賣賣，大大大。
許大老闆的豪言壯語在李城身上出現，新城集團短短兩個月時間就擴張成負債過千億的企業，考慮到質押不納入企業體量，所以新城集團的債務直線突破百分百。
人家是負債百分之八十就爆雷，新城集團負債百分之百叫運營良好財務健康，上面直接表示，再借兩千億，你照樣是財務健康！
李閒雲也因此多了個外號吞噬者——再這麼下去，李閒雲的名頭前綴要堪比龍母了。
有國家託底，所有質押都合法清晰，基本不存在問題。
而隨着這一連串操作出現，恆泰、藍元、富麗、盛達等各大集團的債務壓力也終於減小，確切的說不是減少，而是通過延期和賴賬的方式來緩解了問題。
但這不妨礙李閒雲的名聲。
李閒雲出手救世，幫債主們解脫苦難，儼然成了救世主。
操你妹的救世主，他就是在撈錢。
但這不妨礙企業家們樹立良好形象。
如果是換成馬老闆之流的人物，可能已經在高聲宣揚自己做事多麼偉光正，拯救無數股民、債權人和企業於水火之中。
李閒雲要了點逼臉，沒這麼大言不慚，依然默默的做悶聲發大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