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嫂大排檔。
李閒雲依然在這裡招待沈雪依。
小姑娘穿了一身雪白，越發襯托的白淨。
沒有化妝，只是抹了一點口紅，但配上那白裡透紅晶瑩玉潤的皮膚，卻是那麼的秀色可餐。
李閒雲好奇的看她：“我就好奇了，你爹媽是怎麼生你的？好皮膚的美女我見的多了，象你這樣的還真少見。”
“你不是說你從來不會哄女孩子的嗎？”沈雪依喝着汽水, 笑嘻嘻問。
“我也沒哄啊，就是說真心話而已。手給我。”李閒雲招招手。
沈雪依不解，還是把小手遞過去。
李閒雲抓住她的手，摸了幾下，讚歎：“是不錯。”
“不錯什麼？”沈雪依不明白。
“皮膚，試試手感。”
“啊！”沈雪依叫了一聲，把手收回去。
白了她一眼, 沈雪依道：“明明是個流氓, 卻裝的這麼斯文。”
“那你還約我？”李閒雲用筷子夾起一個螺螄, 嘖嘖有味的吸着。
“人家是真的有事要請教你嘛。”沈雪依嘟囔。
“是嗎？什麼事？關於做人的問題？”李閒雲問。
沈雪依搖頭：“不是。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嗎？”
李閒雲嗯了一聲：“清涼寺。”
“後來我們在餐館又見面了。”
李閒雲一笑：“是啊，當時我正在和朋友談事情，你朋友還說我裝逼來着。”
沈雪依輕輕嗯了一聲：“我記得你當時說到了恆泰地產。”
李閒雲一愣。
聽她這口氣，還真是要和自己談什麼事？
靠！
好失望。
我還以爲是我男性魅力增長呢。
他問：“怎麼？”
沈雪依低頭：“我父親也是做建材的。”
李閒雲一愕：“你們家和恆泰地產合作了？”
沈雪依點點頭：“這幾天……我想起了我們之前的幾次見面……”
她說這話時聲音格外低。
唔，分開後一個女孩回想曾經的見面，這是有感覺的意思？
挺好，我果然還是男性魅力增長了。
沈雪依聲如蚊吶：“然後我突然想起你好像那次在餐館裡說過什麼恆泰，還有商票的事。你好像是讓你的朋友……”
“出售商票，不再接恆泰的商票。”李閒雲道。
時間已經過去一年半了，恆泰到現在也沒爆雷。
不過李閒雲本着對恆泰的堅決不信任態度，始終要求新海建設那邊不許接恆泰的商票。
好在新海建設現在是靠出色的效率獲得訂單，所以就算不許賒賬也照樣有生意。
反倒是曹重銳依然在接恆泰的商票，只不過被李城提醒後, 沒敢接太多。
這刻沈雪依道：“我爸爸他們……接了恆泰一個億的商票。”
靠！
李閒雲看看她：“有點危險，建議你讓你爸爸早些放棄。”
沈雪依搖頭：“爸爸不會聽我的，而且他也只是公司的一個小股東，沒有話語權。”
“那如果商票出問題，損失大嗎？”
沈雪依本來就白淨的小臉兒越發白了：“那是我爸爸的全部身家！”
沈雪依家境還可以, 父親和朋友合夥做的建材公司，論家底也能有上千萬，不過大部分都在公司上。
但如果這一個億被坑進去，估計公司就差不多要完蛋，沈雪依父親也要血本無歸了。
李閒雲遺憾：“怪不得請我吃飯，我還以爲你喜歡上我了呢。”
沈雪依大羞，打了一下李閒雲：“人家跟你說正經事啦。”
咦？
我竟然打自己老闆？
沈雪依忙又低頭：“對不起。”
李閒雲一笑：“唔，現在果然比以前懂事多了。聽教聽話，不錯。”
沈雪依有些着急：“恆泰是不是真的要出問題了？”
李閒雲看看杯中啤酒：“你早在一年半前就聽到我說過的話了，現在才着急發問。讓我猜猜……恐怕你父親的商票已經到期了吧？”
沈雪依低頭不言。
李閒雲知道自己說中了。
沈父公司的商票肯定是已經到期，但恆泰地產的銀行裡沒錢兌現。
現在爆雷的消息還沒傳出，估計是因爲到期的還不多，恆泰正想辦法找藉口拖延。
理由嘛總是好找的，資金短缺只是暫時的，你們再等一等啦，到時候會連本帶利都給你們的，利息還可以更多些。
扯唄！
但是沈父他們也不是傻子, 現在可能已經察覺不對了，但又沒有辦法。
他們不敢聲張, 一旦聲張出去, 後果更嚴重，到時候全面爆雷，那就真拿不到錢了。
所以只能盼着恆泰按下一個約定日期給錢。
沈雪依應該是從父母那邊得到了一些風聲，陡然想起了李閒雲說過的話，瞬間緊張了。
明白了這點，李閒雲道：“趁現在消息還沒出去，趕快把商票賣了吧。”
“那會損失不少錢，爸爸說可能會損失兩千萬。”沈雪依忙道。
“總比一分錢都拿不回來好。”李閒雲淡淡道。
“可如果恆泰地產能夠支付呢？”沈雪依問。
李閒雲笑了：“僥倖之心人皆有之。我能理解這種感情，這種事就跟賭錢似的，萬一人家就有錢給，兩千萬我不就白虧了嗎？這就是人性。你知道嗎？人們通常不會爲了兩千萬的盈利而押上一個億的賭注，但是會爲了不損失兩千萬而押上一個億。止損心理強過盈利心理，同樣是這筆錢，如果是盈利有風險他們就會立刻放棄。”
沈雪依張大了嘴巴。
你張嘴的樣子真可愛。
李閒雲不由想起了韓鑫語。
她和韓鑫語是截然不同的兩種女孩，韓鑫語更加自信與聰慧，甚至還有一些驕傲，而沈雪依，她人如其名。
也許白宮就是她的知識上限。
李閒雲一笑，拿起手機對着她拍了張照：“不錯，很漂亮。”
沈雪依迅速掩嘴。
沒好氣的看了李閒雲一眼，低聲道：“所以，就連你也只有這一個辦法？”
李閒雲無奈：“你以爲牛人是幹什麼的？一句話就能挽狂瀾於既倒？不，牛逼的人和不牛逼的人，差別僅僅在於前者更擅長做選擇……”
他湊到沈雪依面前，柔聲道：“做生意，能做到不踩坑就是一種成功！壯士斷腕，是次一檔的成功。至於你父親，第一檔他是做不到了，希望他能做到第二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