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年比較晚，二月中旬過年，過完年已是三月。
年後第一件事就是趕快把《鑑鬼實錄》後期完成，然後是《逆時追獵》的拍攝，工作安排極爲緊湊，而第一要務就是找適合的演員。
這次李閒雲打算找個新人，正好江城有個影視學院，姜正有個熟人在那裡，給他們推薦了一個人選。
下午李閒雲和姜正來到江城影視學院。
朱月是在一片草地上接待他們的。
小姑娘穿了一身黃裙子，身材高挑，鵝蛋臉，一雙大眼睛看着李閒雲，直接道：“你就是密室鬼戰的導演？我看過那電影了，老實說一般。”
開腔第一句話就知道，小姑娘有點傲嬌。
“就是爛片。”李閒雲微笑承認。
“那你怎麼保證你的下一部不是爛片？我可不想演爛片。”朱月道。
果然很傲嬌。
姜正笑道：“你這話說的，李導這片子可是賺了一百多萬呢。”
李閒雲止住姜正。
姜正入行時間短，現在還不是真正的行內人，不懂這些人的心思。
對於普通演員而言，片子賺不賺錢關他們屁事？重點是對自己有沒有好處。
一部投資過三個億的爛片賣了一個億，鉅虧，但自己大大露臉了。
一部投資兩百萬的片子賣了五百萬，投資方是賺了，但知名度和三個億的爛片依然沒法比。
除非獲獎，否則小製作永遠不可能和大製作相提並論。
兩句話下來，李閒雲基本已經對小姑娘“判了死刑”。
這刻隨意應付了幾句，李閒雲拿出劇本要她念一段臺詞，她竟然都扭扭捏捏不太願意。
涼透了。
李閒雲不想浪費時間，直接跟姜正離開，隨便在學院裡轉轉，看看能不能物色到什麼好苗子。
走了沒多遠，幽浮鬼籙自動出現。
“來食也！！！”
咦？
李閒雲瞬間興奮了。
希望是個導演！李閒雲想。
眼前是一座學院禮堂。
因爲是影視學院的緣故，這裡的學校經常會組織學生編排一些舞臺劇上臺演出，有時候還到外面去表演，美其名曰鍛鍊，實際也是學院的生財之道。
對學生而言這屬於實習，連工資都不用發的，但是外出表演可不會不收費。
一家經營有效的影視學院，一年的收入往往比一家大公司還賺得多，尤其是影視學院這種民辦學院，多的是生財之道。
江城影視的老闆原本也是開公司的，開了這所學院後，連自家的公司都關了，說不賺錢，看不上企業收入，一門心思經營學校了。
李閒雲朝着禮堂走去，禮堂這時候沒人，四處都是空蕩蕩的。
姜正奇怪：“你到這裡來幹什麼？”
“有鬼。”李閒雲回答。
姜正眼睛亮了。
有鬼好啊！
鬼是優質員工！
遠方傳來一陣悠揚的歌聲，李閒雲便順着歌聲走去。
來到一處服裝間，這裡到處擺滿了舞臺劇使用的戲服，卻沒看到什麼人，同樣也沒有撲面的陰風。
只有臺子上一臺手機在閃亮，原來歌聲是人家的響鈴聲。
李閒雲走過去，拿起手機接通：“喂。”
電話裡傳來一個女孩焦急的聲音：“喂，你是哪位同學，是你拾到了我的手機嗎？”
李閒雲嗯了一聲：“是。”
“你在哪兒？”
“劇院禮堂服裝間。”
電話那頭的姑娘明顯愣了一下，不過隨後道：“你等我一下，我過來拿手機好嗎？”
“沒問題。”
結束通話，幾分鐘後，兩名小姑娘匆匆跑過來，其中一人竟然正是那位朱月，旁邊還有一個姑娘，穿了一件淡紫色健身裝，白色運動鞋，背心短褲，露出小肚臍，小麥色的皮膚，到是顯得相當的陽光健康。
這到是讓李閒雲眼前一亮。
這姑娘論顏值不比朱月差，論氣質身形則有過之而無不及。
拍電影有時候並不追求絕對的美，而是要有特點，要有辨識度。
許多熒幕上光彩豔麗的明星，落入凡間，也未必就比其他人好多少，只不過有明星光環加成罷了。
李閒雲這些年見得多了，深知某些演員和網紅一樣，都是近不得人間煙火的。
眼前這姑娘，論身材可算十分，顏值也屬八分，絕對是能打的。
最關鍵氣質符合。
這邊朱月見到李閒雲也是一愣。
旁邊那姑娘已道：“你好，是你撿到我手機嗎？”
李閒雲將手機遞過去，姑娘接過喜道：“多謝了。”
李閒雲道：“請問你是表演系的學生嗎？”
那姑娘搖頭道：“不是，我是導演系的。”
導演系？
你有這資本選什麼導演系啊？
李閒雲取出名片遞給對方。
姑娘眼前一亮：“易勝傳媒公司董事長李閒雲？導演，作家，製片人，編劇？嚯，還真會給自己起名頭啊。一人公司？”
李閒雲尷尬的笑笑。
很多人都會覺得給自己名片上添一大堆名頭就是光環，但實際上真正的大老闆根本不需要這樣。
反倒是越弱越需要光環加成。
這對一些年輕人來說很有效果，可惜對眼前這位好像不怎麼有用。
是個有腦子的啊。
李閒雲討厭兩種人，一種是傲嬌的，伺候不起，一種是有腦子的，忽悠不得。
今天運氣不好，遇到兩個女孩，一個傲嬌，一個有腦子。
姑娘已收起名片：“我叫董梓欣，對了，你不會就是剛纔月月說的那個……”
她看看朱月，朱月點頭。
董梓欣笑道：“那還真是巧了。你們怎麼會到這兒來？”
李閒雲回答：“隨便轉轉，想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演員，沒想到剛進來就撿個手機。”
朱月便道：“梓欣今天一天都在瑜伽房，沒來過這裡。我們還以爲你是在別處撿到，帶到這裡來的。”
李閒雲明白了：“你們以爲是我拿走的？”
董梓欣忙道：“沒有那意思，你別誤會。其實這事最近經常有……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手機老是丟。不過運氣還好，都找到了。”
“所以你已經丟了好幾次手機了？”
“嗯。”董梓欣點頭。
“這樣麼……”李閒雲想了想，沒有繼續問下去：“對了，董梓欣小姐，我正在籌拍一部新片，你有沒有興趣？”
“導演？”董梓欣問。
李閒雲無奈：“不，是演員。”
“那沒興趣。”董梓欣立刻回答：“我的夢想是做導演，不是演員。”
看她自信滿滿的樣子，李閒雲突然來了興致：“你有拍過的片子嗎？給我看看？”
董梓欣當即發了一段給他。
這是一段很簡單的由學生出演的短劇，場景簡陋，演員演技尬，美工道具什麼都沒有，但李閒雲在意的是鏡頭的運用。
看的出來小姑娘的基本功還是紮實的。
李閒雲現在最弱的就是基本功。
既然找不到死鬼導演，找個活人也好啊。
李閒雲便道：“我有部片子正在找女主，製作成本五百萬。如果你有興趣可以來試鏡，要是能參加，我也可以讓你進入導演組，兼一個導演助理。”
話得說漂亮，不是你教我基本功，是我給你機會！
董梓欣的眼睛立刻亮了。
她深知對一個學生來說，要執導一部電影有多難。
不過丫頭也不傻，道：“導演助理也就是打打雜吧？”
李閒雲直接道：“參與劇本修改，分鏡製作，具體拍攝時可以提出你的想法，不需要你打雜，畢竟你還要出演。你對鏡頭的想法都可以提，我會參考，但你只有建議權，沒有決策權。”
董梓欣立刻激動了，小手一指李閒雲：“寫到合同裡！”
李閒雲回答：“如果通過的話，片酬一萬，助理薪水少一些，只能是三千。需要提前一個月進組適應，拍攝週期預定三十五天，拍攝完成後無條件參與補拍，但不超過三天。不過我們劇組跟剪，一般不需要補拍，另外要籤保密協議。”
一個月籌備一個月拍攝，兩個月拿一萬三，這片酬也是低的沒誰了。
但對方是學生，對學生來說很正常。
關鍵是機會難得！
董梓欣正想答應，忽然面色一緊，緊張的看李閒雲：“對了，你們劇組……不會有潛規則吧？”
聽到這個，李閒雲樂了。
他沒有直接否認，而是道：“你知道什麼叫潛規則嗎？”
董梓欣一愣。
丫頭雖然聰明，但終究還是見的世面少啊。
李閒雲道：“所謂潛規則，本質不在潛，而在規則！有沒有潛規則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本質是規則，是雙方自願的。說句難聽話，我就算想潛你，你不同意，我也沒辦法。因爲我要用強，那不叫潛規則，那叫強姦。”
董梓欣愕然。
李閒雲繼續道：“我並不能保證我的劇組裡一定不會有潛規則，你也是成年人了，就算沒踏上社會，對這個圈子也應該有所瞭解。這種事是常態，自己不喜歡，不介入就可以了。看開一些，只要將來你還在這個圈子裡混，就難免會遇到這種事。你就記住一點：你不想做的，沒人能勉強你，同意了就是自願，勉強了就是強姦。你既然並不是很在乎當演員，那麼別人想潛你，也無從下手，你怕什麼？”
李閒雲光明正大的描述潛規則，董梓欣想了想，展顏一笑：“說的也對，那什麼時候試鏡？”
“明天下午兩點過來。”
和李閒雲約定了時間，董梓欣和朱月離開。走的時候，朱月看李閒雲的目光有些複雜，大概是有些懊惱自己之前的傲嬌。
有些事就是這樣，機會來的時候並不珍稀，一旦失去了，就又覺得失落。
目送董梓欣離開，李閒雲看了眼幽浮鬼籙。
來食也消失了。
想了想，李閒雲對姜正道：“老薑，找幾個人調查一下這個董梓欣，還有學院最近有沒有死人。”
姜正明白了：“鬼在她身上？”
李閒雲搖搖頭：“現在還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