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間,蘇婉溪徹底驚呆了!
伸手狠狠地掐一下自己大腿,強烈的痛楚告訴她,這並不是在做夢!
可她又如何能夠相信,這樣一個只有小學憑畏畏縮縮的土包子,居然對於這門學問有着如此深切的領悟?
直到這時,她才那樣驚駭地發現,其實自己對於這位名義的丈夫,根本一無所知。
倒吸一口涼氣,強忍着心臟劇烈的跳動,強迫自己擡起頭朝教室門外望去。卻只看見這個剛剛被老教授攆出去罰站的狗犢子,依然老實本分站在門外,弓着腰縮着腦袋。
滿是褶皺洗的發白的牛仔衣,亂蓬蓬如雞窩的頭髮,凌亂的鬍渣子,依然那樣寒酸落魄,依然那樣平庸一無是處。
至少她蘇婉溪,依然從他身,找不到任何出彩的地方!
課程很快結束,教室那羣熱衷於煽風點火的男性牲口,一個個又迅速衝出教室,很快對這位膽敢挑戰老學究的權威的生猛牛人,再進行了一次深切的膜拜與擊節讚歎。
連不少乖巧乖巧的女孩子,也毫不吝嗇地衝來,對這個雖然長相寒酸了一點,可終究如同黑夜的螢火蟲那般出衆的男人,狠狠地拋了好幾個媚眼。
唯獨只有老學究,走出教室又用一種看待社會敗類的眼光盯着他看了五秒鐘,吹鬍子瞪眼了半天,才一言不發揚長而去!
蘇婉溪是最後一個走出來的,只是擡起頭冷冰冰瞪他一眼,並沒有給他什麼好臉色。
對於這傢伙,居然能夠如此完美無懈地解答出那幾道題目的事情,也根本隻字不提,似乎壓根不知道這件事。
無論如何,在她蘇婉溪心目,算這傢伙對經濟學的專業研究已經登峰造極堪稱大師,也不代表她能他一點好臉色看,能對他有所改觀,能勉強接受這樁荒唐的婚約!
一個在經濟學方面有着高深造詣的禽獸,依然是禽獸,連斯禽獸都算不!
會做幾道題目,與做她蘇婉溪的丈夫,根本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碼事!
所以也只是一聲冷哼,連正眼都沒瞧她一下,蹬蹬地向前走去。
對蘇婉溪的冷漠態度,趙小天也絲毫不以爲意,摸了摸鼻子,屁顛屁顛跟了去。
時間已經不早,幾人自然直奔蘇家位於市郊的別墅。
依然是蘇婉溪開車,因爲多了個陳優優,趙小天自然老老實實坐在後排。
可是沒想到,這小太妹根本不領情,居然也緊隨其後直接鑽進後排,一屁股在他旁邊坐下。
然後歪着腦袋半眯着眼睛,用一種特怪異之極的眼神盯着他猛看。
也不說話,好像面對一隻三頭六臂的外星怪物,又好像餓狗看見了肉骨頭。
趙小天開始頭疼。對這個唯恐天下不亂吃人不吐骨頭的妖精,他更寧願保持一種敬而遠之井水不犯河水的態度。
所以唯一能做的,只有老老實實閉緊嘴巴,裝傻充愣。
這從來都是他的強項。
然而接下來,卻更讓他哭笑不得。
只見這小妞硬是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足足看了三分鐘,直看得他後背冷汗直冒,臉突然泛起一陣老狐狸般詭異的笑。
使勁朝他這邊挪了挪身子,“其實我現在才發現,姐夫你長得還是挺帥氣的嘛,不但氣質優雅,而且看起來也魅力十足哇……”
一邊嬌滴滴說着,順勢便摟住他的胳膊,只是臉那種看見肉骨頭的味道,更加濃烈。
趙小天嘴角使勁抽搐!
雖然這兩句話,聽起來那麼令人心曠神怡神清氣爽。可事出怪異必有妖,這妖怪多半要吃人了。
“姐夫,你知不知道,我現在對你可崇拜了!我對你的敬仰,如同那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又好像黃河氾濫一發不可收拾……”可陳優優並沒打算這麼輕易放過他,歪着腦袋笑得甜蜜蜜的。
兩眼金光直冒,完全一副鐵粉遇偶像的模樣,聲音嗲得讓人骨頭都快酥了,“偶像!天哥,天哥哥,從此你是我的偶像了……”
“看在小妹這麼崇拜仰慕你的份,你能不能告訴我,剛纔在課堂,你爲什麼會解答那麼高深的題目?”
趙小天依然閉緊嘴巴,打死不搭理她。
“真的,小妹現在對你越來越有興趣了!你告訴小妹嘛,你究竟是誰,你以前是不是對經濟學這門課程做過很長時間的研究……”卻奈何這小妞反倒更來勁了。
前面專心開車的蘇婉溪,也豎起耳朵聽着。儘管對這王八蛋很不感冒,可剛纔課堂的一切,終究讓她太震驚。
於是趙小天更加頭疼!真有點小瞧了這小妞磨人的手段!
聊天好好聊天嘛!爲啥非得動手動腳呢?
軟香在懷,搞得他小心臟撲騰撲騰亂跳。
儘管這妖精這身小太妹的打扮,讓人實在不敢恭維。可他還真從不懷疑,這小妞無論身材或者容貌,都絕對無可挑剔。
小小年紀,絕對算得禍國殃民的禍水。
儘管如此,卻還是使勁吞了吞口水,老僧入定繼續保持着柳下惠坐懷不亂的高尚情操。
硬是八風不動,閉緊嘴巴不說話!
“真沒勁!”陳優優頓時也沒轍了,嘟囔着嘴一陣嘀咕。
總算放開他,憤憤不平地丟下一句,“不是會做兩道題嘛,有什麼好神氣的?總有一天,姑奶奶會讓你一五一十老實交代!”
可緊跟着,似乎突然想到什麼,擡頭望了一眼前排專心開車的蘇婉溪,眼珠子骨碌一轉,臉閃過一道奸詐與狡黠。
眨眼間又恢復了剛纔那迷死人不償命的妖媚德行,“姐夫,要不咱們再換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