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安吉第二次見到中年傭兵亞歷克斯。
他一身血污,衣衫破爛,滿頭都是塵土,踉蹌着衝進了酒館,他的腋下還夾着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
這個與白袍祭司菲爾之前還在商量着什麼大事的傢伙,居然是個人販子?
直到那個也有些灰頭土臉的小姑娘,有些害羞帶着害怕的對着安吉叫了一聲:“安吉大哥。”
這聲音挺耳熟啊!
哦?這不是皮亞特裁縫的女兒諾娜麼!
中年傭兵這是來交任務了?
安吉看了一眼外面,果然有一些拿着武器的人士正在罵罵咧咧的離去,顯然亞歷克斯是被這些人一路追殺過來的。
“呵呵呵呵,”亞歷克斯一臉苦笑着大口喝着酸澀的麥酒,一邊講述着他的經歷,“爲了這個小姑娘,我損失了十七個兄弟。”
“爲了你的懸賞,所有人都在找她。可卻沒人想到這個小姑娘居然是被她的親姨夫給賣了。如果說是戰鬥,那些大勢力確實很強,但是說到找人還得看我們傭兵。”
安吉看了一眼有些手足無措的諾娜,好奇道:“亞歷克斯先生,你們是從哪個怪物的巢穴裡把她帶出來的?怎麼損失了那麼多人!”
“把她從凡柯城人販子那裡救出來的時候,我們整個傭兵團都是好好的,可我居然心軟了,沒有殺掉那個人販子的情人,”亞歷克斯痛苦的錘了錘自己的胸脯,“那個BIAO子轉頭就向城衛舉報說我們搶劫殺人。”
“這個姑娘的消息就此泄露,我們一路遭到了無數人的圍殺!”
“好吧,”安吉又送了中年傭兵一杯麥酒,“這個名額歸你了。”
“不,”亞歷克斯苦笑着說,“這個名額歸菲爾。你認識他的,就是那個不自量力對你施展了遺忘法術的傢伙。”
“你這麼拼命就爲了他?”
“不,”亞歷克斯對着天空舉起了麥酒,笑容中帶着淚花,“爲了我們剩下人的自由!從今天起,我們花環與犀牛傭兵團就不欠教會什麼了。”
“花環與犀牛?”安吉啞然失笑,“恭喜你們!”
“謝謝!”
“那麼自由的花環與犀牛傭兵團,你們還接受任務麼?”安吉敲了敲吧檯。
“當然,我們的家人和死去弟兄們的家人都需要金錢。但是你的任務,我得先聽聽再說,要不是教會開出的價碼讓我們無法拒絕,之前那個任務打死我都不會去做的。”
“我聽說高山王國的國王有個私生子,力氣超級大,速度非常的快!”
“你是說安德里希?我們也聽說過他,那個年輕人的天賦太強了,聽說他們高山王室有遠古的神奇血脈。可是沒想到居然在他這個私生子的身上出現了。”
“安吉老闆,你是要我們去幹掉他?”
“不不不,”安吉搖了搖手指,“我懷疑這種天生肉體強大的傢伙,很可能是遺傳自一種我所熟悉的血脈。我想讓你去保護這個人,最好能把他帶到我這裡來。”
“見鬼,”中年傭兵瞪大了眼睛,“我就知道你這裡怎麼會有輕鬆的任務!高山王國最低賤的侏儒們都知道,王國的王后要幹掉那個年輕人!你是想我們去面對一個王后,或者甚至是一個王國!?”
“不見得,”安吉反駁着亞歷克斯,“很明顯,高山王國的國王還並不想殺死自己的私生子。”
“還有,”安吉點了點中年傭兵的耳朵,“別告訴我,你們的傭兵團消息會那麼的閉塞。阿布拉吉帝國現在一萬個想把安德里希弄到手,他們不會讓高山王國幹掉他的。”
“可是阿布拉吉帝國離高山王國太遠了,”中年傭兵突然一改極不情願的姿態,大肆否認阿布拉吉帝國在這件事上的行動力,“他們的衝鋒騎士根本無法在高原山地發揮作用。所以他們只會是靠外交去拉攏高山王國。但是我們傭兵團就不一樣。高山王國,我們去過很多次!”
“亞歷克斯團長,”安吉走出了吧檯,一腳踢翻了吧檯邊的一個木桶,大量的金迪爾從木桶裡滾到了地面上,“這是一半的佣金!”
亞歷克斯狠狠的灌了一口麥酒,他喘氣粗氣說:“安吉老闆,你真是一個慷慨的僱主!這裡有五千,還是六千金迪爾?”
“福克斯家族鑄造的金幣,這裡是整整一萬金迪爾!”安吉用腳踢了一下另外一個木桶說,“什麼時候安德里希來到我的店裡,這一桶就是你們的。”
中年傭兵忍不住拽了拽自己的領口,事到臨頭的時候,他卻有些猶豫了。
“也許我們會死很多的人,”亞歷克斯有些黯然,“高山國王的妻子和他的叔叔都不會讓那個年輕人活着離開高山王國的!阿布拉吉帝國也不見得會遷就我們,據我所知,那個私生子比科特拉驢還要倔!如果他拒絕了阿布拉吉帝國,說不定我們面對的敵人會更多!”
“不,我向你保證,高山國王和阿布拉吉帝國都會小心翼翼的將安德里希交給你的。你們要面對的只是那個能在高山王國內部搞事情的王后的勢力。”
“怎麼說?”
安吉擡頭看了一下中年傭兵,笑了:“如果安德里希最終被我證明,他具備我所需要的那種血脈。那麼我這裡最後一個名額就是他的!”
“該死!這個消息會讓我們全部都死在去高山王國的路上的!”中年傭兵跳了起來,“別開玩笑!大家都知道,上個月你就說過會在這個月就開啓通道!”
“不!我改主意了,”安吉給自己倒了一杯花酒,“我昨天剛剛拜託福克斯家族的老管家幫我通知各方面,高維世界試煉會在一個月之後舉行。所以你們有大約四十天的時候去完成這個任務。”
“光耀在.....,不,老天,你在喝什麼?爲什麼給我的是麥酒!”
“菠蘿酒館的秘密,這是酒的名字!很貴,你要來一杯麼?”
“很貴!”亞歷克斯有些猶豫,最後他還是搖了搖頭。
“對了,諾娜已經沒地方去了,就跟着你們傭兵團沒有問題吧?”安吉看了一眼諾娜,她聞言黯然的低下了頭,顯然她已經知道了父親的下場。作爲一個剝皮教徒的女兒,她是不會被博德街區的任何人接受的。
“這個沒問題,我帶着她見過了你交了任務,她的價值就沒有了。我的女兒剛好少個伴!”
一身灰撲撲的中年傭兵帶着新入團的成員諾娜,滿地的收集着滾得到處都是的金迪爾。
“千萬別漏掉一個,諾娜!”
“明白,團長!”
亞歷克斯抱着大木桶帶着小姑娘正準備離開,卻被安吉不悅的攔住了。
“酒錢還沒付!”
“三杯麥酒六個銅薩爾,給你!真夠小氣的。”亞歷克斯一臉的肉疼。
“呵呵,還有一條黑麪包二十個銅薩爾、和三杯麥酒六個銅薩爾沒有付!”安吉冷笑着敲着吧檯。
“我什麼時候.....。”
“你們上次用遺忘魔法逃單的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