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每天晚上,濤哥和剛哥兩人都會在酒吧坐鎮,但今天晚上,只有濤哥來了,剛哥到現在都還沒有來,他手下的親密兄弟們也沒有來……”小五說的很擔憂。
鍾曉飛眼皮子一跳:“沒有來?幹什麼去了?”
“說是去西邊處理事情去了,”小五擔憂的說:“但我覺得不像,因爲濤哥今天來了之後,重新調整了酒吧的保衛,看他調整的樣子,完全沒有給剛哥的人留位置啊……“
“哦?”鍾曉飛眼睛一跳。
“我聽說,昨天晚上,濤哥和剛哥不知道因爲什麼大吵了一架,還差點要動手……”小五繼續說。
“是嗎?劉濤現在在哪?”鍾曉飛站了起來,劉濤和趙成剛是盟兄弟,一向都很親近,居然會爭吵到要動手,肯定是大事。
而且現在的人手本來就不夠用,趙成剛和他手下的兄弟不出現,萬一劉鐵軍的人來砸場怎麼辦?
在現在這種敏感的時刻,鍾曉飛必須弄一個清楚。
“一個人在一樓喝酒呢。”小五回答。
“你帶我去。”
鍾曉飛和陳墨都站了起來,然後小五帶着他們下樓,在一樓找到了劉濤。
在一樓吧檯後面有一個小房間,是劉濤和趙成剛的專用房間,兩人平常沒事的時候,都喜歡待在裡面抱着美妞唱歌看電視。
但今晚,只有劉濤一個人。
劉濤皺着眉頭,滿臉心事的樣子。
在他面前的茶几上,擺着一杆上了子彈的短把獵槍。
當聽見腳步聲的時候,他神經質的轉頭,並且一把抓住了槍把。
他緊張的神情,讓鍾曉飛意識到他有巨大的心理壓力。
那麼他的壓力從何而來?
如果說是因爲劉鐵軍,但自從南哥被槍擊,劉鐵軍發動進攻以來,到現在已經三個月裡,這三個月的時間裡,鍾曉飛不止一次的見過劉濤,卻從來也沒有見過他這麼緊張。
看見走進來的是鍾曉飛和陳墨,劉濤鬆開槍把,站起來笑:“呵呵。你們啊。”
坐下來,倒了酒,三人碰了一杯。
“趙成剛呢?怎麼不見他?”放下酒杯的時候,鍾曉飛淡淡微笑,假裝隨意的問。
“他去西邊了,有點事情要處理……”劉濤猶豫了一下,咬着牙,笑的有點勉強。
“哦,他手下的兄弟,都跟他去了?”鍾曉飛還是笑問。
南哥手下的兄弟,其實是分成三部分,一部分是他自己身邊的老兄弟,這些人最早跟着他開酒吧,算是他的親兵;第二部分是潘海生的舊部,也就是劉濤趙成剛他們,第三部分是新招的兄弟。
雖然南哥一視同仁,對每個兄弟都很照顧,但兄弟們彼此之間,還是有一個遠近厚薄的。
這其實也正常。
幫中有派,派中有系,原本就是黑道的常態,同學朋友之間,有時候還分遠近呢,何況黑道?
不正常的是,趙成剛今天沒有來,他手下親密的兄弟也沒有來,這顯然是有問題的。
“嗯,都去了。”劉濤點頭。
雖然假裝輕鬆,但他緊張凝重的表情,卻暴露了他的內心。
鍾曉飛和陳墨相互一看,兩人都清楚的知道,劉濤在撒謊!
這後面一定有事。
“成鋼手機是多少來着?”
鍾曉飛沒有直接點破,他取出手機,翻着電話本,嘴裡微笑的說:“叫他一起來喝兩杯吧。”
劉濤不說話,端起手裡的酒杯,仰頭幹了。
鍾曉飛撥了趙成剛的手機號,但關機。
鍾曉飛皺了一下眉頭。
這個時間不應該關機的,作爲趙成剛這樣的黑道人物,晚上十點以後纔是他最忙碌的時候,這個時候怎麼能關機?
“別打了,實話跟你說吧……”劉濤忽然放下酒杯,咬着牙:“他不會來了。”
鍾曉飛眼皮子一跳:“爲什麼?”
“他要單幹!”
劉濤咬着牙。
“單幹?”
鍾曉飛心裡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趙成剛雖然是道上的老人,很猖狂,拳頭也挺硬,但他的猖狂只是對一般人,真遇上狠角色,他的膽子其實一點都不大,這樣的人也就是當一箇中層混混,真要讓他獨當一面當老大,他絕對沒有這種能力。
出去自立門戶,可能性更不大,因爲現在海州已經有兩個老大,一個南哥,一個劉鐵軍,這兩個已經將海州的地盤分割完畢,趙成剛想要再闖出一番天地,簡直比登天還難。
所以趙成剛的單幹只是一個幌子,真實的情況可能是:他想要或者是已經投靠劉鐵軍了。
想到這一點,鍾曉飛不由就緊張了起來。自從玫瑰園一戰之後,南哥實力受損,手下能打的兄弟只有以前的一半,如果趙成剛再拉走一部分人,那不是更少了嗎?
而且更重要的是,最近一段時間裡,因爲地盤的收縮,還有兄弟們住院手術的費用,南哥的經濟情況很不好,雖然有鍾曉飛的支持,但也只是勉強維持夠用,所以兄弟們的待遇不如從前了,士氣不高,很多人私下裡面有怨言。如果趙成剛在這個時候離開,很可能會引起旁人的效仿,這樣一來,不用劉鐵軍的人動手,南哥的勢力自動就瓦解了。
就算不瓦解,也沒有和劉鐵軍一戰的能力了。
所以情況很危急。
“南哥知道嗎?”鍾曉飛表情嚴肅了起來。
劉濤搖搖頭:“我還沒有告訴他?”
“爲什麼不告訴他?”鍾曉飛心裡有火,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劉濤還瞞着南哥,你想要幹什麼呢?
“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說……”劉濤懊惱的搖頭。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鍾曉飛沉着臉:“怎麼處理南哥自有辦法。你在這裡發愁有什麼用嗎?”
劉濤咬咬牙,點頭。
“趙成剛現在在哪,你知道嗎?”鍾曉飛問。
“……應該是在小妹足療店。”劉濤對趙成剛還是很瞭解的,所以他知道趙成剛可能在哪。
“好。”鍾曉飛站了起來。
“你要去找他?”劉濤驚訝的擡頭。
鍾曉飛點點頭,輕描淡寫的說:“我去找他聊聊。”
“還是別去了。”劉濤搖頭:“他現在有點瘋了,我的話都不進去,你去更不行了。”
“他跟劉鐵軍有勾結嗎?”鍾曉飛問。
“沒有。”劉濤堅定的搖頭。
“那就沒事。”鍾曉飛淡淡的說:“如果他是因爲錢離開,我可以說服他。”
“但……那我跟你一起去吧。”劉濤說。
“別,你去了誰看酒吧啊?”鍾曉飛笑一下:“我和陳墨去就夠了。”
五分鐘後,鍾曉飛和陳墨開車來到小妹足療店。
這家足療店位在城西的一條偏街上,離着南哥的帝豪酒吧其實並沒有多遠。
時間是晚上的九點半,鍾曉飛和陳墨把車停在足療店對面的街角,先向足療店張望。
他們看見趙成剛的黑色轎車就停在足療店的門口,除了這輛黑色的轎車,還有一輛suv也停在那裡,這兩輛車都是趙成剛和他手下的兄弟在使用,所以說,趙成剛肯定是在愛足療店裡面了。
除了這兩輛車,周圍並沒有其他的車輛,看起來很安靜,隔壁的一家美髮店裡,兩個美女店員正在無聊的聊天。
鍾曉飛和陳墨相互一看,然後推門下車。
兩個人都很小心,表面卻假裝輕鬆,因爲他們是來勸趙成剛回頭的,而不是來跟趙成剛打架的。
而且以他們兩個人的伸手,對付趙成剛手下的幾個人,完全不是問題。
到了足療店門前,透過玻璃向裡面看,只見兩個兄弟正坐在一樓的玻璃圓桌邊,低頭玩着手機,另外還有一個兄弟,嬉皮笑臉跟一個穿着性感的妹子在聊天。
鍾曉飛推門走了出去。
三個兄弟警惕的轉頭看過來。
那個穿着性感的妹子,則是嬌滴滴的迎接:“大哥,做足療嗎?”
見鍾曉飛和陳墨都是帥哥的時候,她眼睛賊亮。
鍾曉飛笑一下:“不,找人。”
“啊,是飛哥啊。”
三人認出了鍾曉飛,趕緊站起來迎接。
“剛哥在嗎?”鍾曉飛點頭微笑的問。
“……”三人相互一看,猶猶豫豫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鍾曉飛心裡明白,一定是趙成剛有命令,所以三人才不敢明確的回答。
趙成剛現在不想見人,這想必也是他手機關機的原因。
“去通報一下吧,就說我來了。”鍾曉飛淡淡的笑,拉開椅子,在玻璃圓桌邊坐下,隨意的拿起桌上的小廣告,翻看。
陳墨也坐了下來。
三人之中,一人匆匆的轉身上樓去了。
“你就是飛哥嗎?”在等待的時候,那個性感的足療女,一直在瞄着鍾曉飛看,藉口爲鍾曉飛倒茶,她媚眼閃閃的問。
“啊。”鍾曉飛笑着點頭。
“咯咯,早就聽他們說過你,說你有錢又仗義,想不到人還這麼帥!”足療女故意挺了挺豐滿的胸口,口氣帶着誘惑。
“是嗎。”鍾曉飛淡淡的笑,如果是平常,他一定會嬉皮笑臉開玩笑,但今天心裡有事,所以沒心情開玩笑,眼睛一直看着手裡的廣告。
足療女卻一直在瞄他。
兩分鐘後,上樓的那個兄弟下來了:“飛哥,剛哥請你上去。”
一聽這話,陳墨的眉毛猛的就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