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吧。”南哥倒是很鎮定,手握方向盤,頭都沒有回,臉上還帶着淡淡的笑,就好像他吃準葉木清不會怎麼樣。
“你們想要殺人?”葉木清瞪着南哥。
“不,只是自衛。”南哥笑。
“哼!自衛非要用槍嗎?你知道不知道擁有槍支已經觸犯了法律,而且是重罪?只要你們今晚開了槍,不管是不是自衛,都會有法律上的嚴重問題??”葉木清說話有點焦急,因爲動槍跟動刀的級別,完全是不一樣的。
動刀是混混打架,只要不出人命,沒有人報警,警察懶得管。
但如果有槍就不同了,在天朝,涉槍的都是重案,私人擁有槍支的刑期,最少是五年起跳。
南哥哈哈一笑:“我當然知道,但如果沒有槍,今晚我們根本不可能救人的,因爲他們有槍,而且最少是兩把。除非我們不想救人,否則槍是必須有的。”
葉木清咬着嘴脣,對南哥的說法好像有點不能接受,但卻又無法反駁,只能輕輕的嘆口氣,星星一樣的美目裡面充滿了擔心:“好吧……不過你們不能輕易開槍。”
鍾曉飛知道,作爲一個警察,葉木清的心裡一定很矛盾,她不能看着鍾曉飛和南哥擁有槍支,但又不能不讓兩人擁有。就像她想要報警,但又不能報警一樣。
一個鐘曉飛,讓她又愛又恨。
不過葉木清並沒有把槍還給鍾曉飛,而是將手槍揣到了自己的腰後,對鍾曉飛冷笑的說:“我先暫時替你保管。”
鍾曉飛苦笑,但也沒有辦法。
就在鍾曉飛、南哥、和葉木清三人開車向城東倉庫而去的時候,在ty公司對面的陽光賓館裡,楊天增和白滬寧正在九樓秘密的商議。
“董事長,鍾曉飛那小子說已經把東西準備好了,隨時都可以交易。我看我們什麼時候跟他交易?”白滬寧問。
楊天增坐在椅子裡面,閉着眼睛,枯黃的老臉陰沉的可怕,雖然今天早上他們製造了一場火災,成功的拖延了董事會召開的時間,也順利的綁架到了韓晶晶,而且鍾曉飛也答應交出資料了,但楊天增的心裡卻一點都不踏實。
因爲他覺得,鍾曉飛絕對不會輕易的交出資料的。
“現在幾點了?”楊天增睜開老眼問,平常的這個時間,他已經躺在海邊別墅的豪華房間裡面休息了,但今晚沒有,今晚他要待在這裡,直到白滬寧把資料交到他手裡。
白滬寧看了一下表,準確的回答:“八點五十分。”
楊天增點點頭,又問:“鍾曉飛現在在哪?”
白滬寧低下頭:“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你怎麼跟他交易?”楊天增的臉色刷的一下就變了,從椅子裡面跳起來,手裡的柺杖狠狠的敲着地面。
“下午的時候,鍾曉飛跟着康南到劉鐵軍那裡鬧了一場,鬧的很大,然後就失蹤了……”白滬寧小心的回答。
“什麼?”楊天增更加吃驚,氣的用柺杖點地,“鍾曉飛去找過劉鐵軍?你爲什麼現在才告訴我!”
“我也是剛剛知道,不過董事長你放心,鍾曉飛,康南和劉鐵軍現場起了衝突,差點打起來,劉鐵軍跟我說,他一定要宰了康南和鍾曉飛!所以你放心,消息絕對沒有走漏!”白滬寧知道楊天增在擔心什麼。
“就算沒有走漏,那他們對劉鐵軍肯定也是懷疑了,不然不會去找他!”楊天增臉色鐵青。
“是,不過就算是懷疑也沒有什麼……”白滬寧小心翼翼的解釋:“因爲劉鐵軍跟康南本來就是對頭,而且鍾曉飛也很清楚的知道,一定是咱們在背後跟他要資料的,但只要他不報警,乖乖的交出資料,其他的咱們不用管他。”
楊天增拄着柺杖,在房間裡走來走去,搖頭:“不不不,你太小看鐘曉飛了,這小子的能耐遠遠超乎你我的想象!我們只所以這麼狼狽,都是因爲輕敵大意,現在韓晶晶是我們手裡的最後一張牌,也使我們最後的希望,所以我們絕對不能再失敗了。”
“是。”白滬寧恭恭敬敬的聽着。
楊天增皺着眉頭,來回的走了幾步之後,轉頭看見白滬寧還站在原地,立刻氣的低吼:“愣着幹什麼?還不快去找鍾曉飛?”
“是。”白滬寧急急慌慌的走了出去。
楊天增拄着柺杖,焦急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他的眉頭緊緊的皺着,不住的搖頭,好像對現在的事情非常的不放心。
三分鐘後,白滬寧急匆匆的返了回來,報告:“董事長,鍾曉飛現在在康南的酒吧裡!”
“消息準確嗎?”楊天增站住腳步,緊緊的盯着白滬寧。
“絕對準確,十分鐘前還有人看見他和康南的。”白滬寧說的非常肯定。
楊天增點點頭,不說話,拄着柺杖在房間裡面走來走去。
白滬寧等着他的命令。
在房間裡面轉了一圈之後,楊天增站住了腳步,下命令:“告訴那個馬面,今天晚上不要再給鍾曉飛打電話了……”
白滬寧非常驚訝,睜大了眼睛:“董事長,你的意思是今晚不跟鍾曉飛交換了?”
一場ty公司的火災,讓董事會召開的時間延後了三天,就是說,楊天增只有三天的時間來反敗爲勝,今天已經是一天,如果今晚拿不到資料,明天再耽擱一天,就算最後拿到資料,也沒有足夠的時間去活動了。
楊天增點點頭,然後解釋一句:“交易的時間不着急,關鍵是要安全!我想來想去,覺得鍾曉飛絕對不會輕易交出資料的,因爲他很清楚資料流出的後果,要想讓他交出資料,我們必須加大對他的刺激!”
“怎麼加大?”其實白滬寧隱隱的已經猜到了,不過表面上他還是假裝一無所知,因爲他不能表現比老闆更聰明。
楊天增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韓晶晶在哪裡關着呢?”
“在城東的一個倉庫。”
“安全嗎?”
“絕對安全!”白滬寧信心十足的保證:“城東是劉鐵軍的地盤,周圍有很多的兄弟,劉鐵軍手下的頭號打手馬面親自坐鎮,而且那個倉庫的位置又很偏僻,所以絕對不會被發現的。”
“但願你的保證是對的……”楊天增臉色鐵青的說:“現在你安排一下,我親自去見韓晶晶。”
白滬寧大吃一驚:“董事長,這樣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楊天增冷笑:“不要多問,你去安排就行了。還有,你親自帶人去康南的酒吧給我盯着,一定盯緊鍾曉飛!”
“是。”白滬寧點頭答應。
十分鐘後,兩輛綠色的出租車在距離城東倉庫五百米的地方停下,因爲城東是劉鐵軍的地盤,到處都是劉鐵軍手下的人,所以開車的南哥非常的小心,在快要進入城東的時候,他就帶上了墨鏡,假裝成了普通的出租車司機,眼睛一直在前後左右警惕的掃視。
另一輛出租車繼續向前行,在前面二百米的地方停下了。
當南哥停車之後,旁邊路燈下,兩個正在閒聊的年輕人走過來,向南哥低聲的報告。
“有情況嗎?”南哥問。
“沒。”兩個年輕人小聲的回答。
“好。”南哥點點頭。
兩個年輕人撤回路燈下,騎上摩托車,走了。
然後南哥,鍾曉飛,葉木清三人就在車裡開始等待。
他們在等綁匪的電話,然後再等綁匪車隊的經過,每隔三分鐘,南哥都會跟前面那輛出租車聯繫一次,打聽最新的情況。
這個路口是倉庫進出的必經之路,只要有人從倉庫離開或者進入,一定會經過這裡。
現在這裡表面看起來很平靜,除了南哥的綠色出租車之外,再也沒有別的車輛,但其實在附近黑暗的角落裡,幾十雙眼睛正在虎視眈眈的盯着路口,只要南哥一發信號,他們立刻就會衝出來。
等待是一種煎熬。
鍾曉飛坐在車裡,有種心急如焚的感覺,因爲綁匪的電話遲遲沒有再打過來。
原本他以爲綁匪一定會着急的和他進行交易,因爲楊天增的時間並不多,只有三天,就算鍾曉飛今晚把資料交給他,他也仍然需要兩天的時間去活動,所以時間非常的緊,他應該着急進行交易,但奇怪的是,當鍾曉飛說東西已經準備好之後,綁匪卻忽然不再憐惜了。
這是怎麼回事呢?
南哥坐在駕駛座默默的抽菸。
葉木清秀眉緊鎖,星星一樣的美目注視着路口,回頭間,看見鍾曉飛一臉焦急的樣子,她淡淡的說:“放心拉,你的女朋友會沒事的……”
鍾曉飛笑着解釋:“她不是我女朋友,只是我朋友……”
這時,兩輛黑色的轎車忽然從身後駛過來,向着倉庫而去。
車裡的鐘曉飛,南哥,和葉木清都警覺起來,三個人伸長了脖子,向着兩輛轎車看。
等了這麼長的時間,這是唯一經過,而且是駛向倉庫的車輛。
時間是晚上的九點多,路燈昏暗,車燈雪亮,因爲兩輛車開的很快,疾馳而過,所以三個人都無法看清楚車裡坐了什麼人,只看辨別出車型。
一輛帕薩赫,一輛黑色的本田。